接到蘭偉的電話以后,我趕忙跑到燦堂KTV,在一個沒開燈的包廂,見到了遍體鱗傷的他。
我想問小偉發(fā)生了什么,但小偉什么也不愿意說。
我只好把他扶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檢查了一下,小偉身上只有幾處瘀痕,打人者似乎是內(nèi)行,并沒有一處傷勢會被定義成重傷,但足已令小偉痛苦。
陪了小偉一夜。轉(zhuǎn)天,馬莎也到了醫(yī)院里來,還是那副文靜的樣子,和昨天晚上所見完全不同。
我觀察到,小偉暗淡了一夜的眸子,見到馬莎之后重新變得清澈如潭。目睹這一幕之后,我竟有著不忍拆穿馬莎。不是為了馬莎,而是為了小偉。
我其實并沒有精力去揭穿馬莎。我全部的精力都在思考小偉昨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竟會被打的如此慘。
我去了小偉工作的KTV做了偵查,小偉的同事們都緘口不言,而他們閃躲的眼神卻都說明他們隱瞞了什么。
最后,我從一個清潔工大叔那里知道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原來,因為小偉勤快,被KTV的經(jīng)理器重,總能接待一些市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且小偉雖然嘴碎,但很多時候他說的東西剛好能討那些大人物的歡心,因此小費也是賺了不少。
但也就是因為這些,小偉被KTV幕后的老板盯上了,昨天晚上小偉就是被叫進了走廊盡頭那個老板的專屬包廂。
“大堂經(jīng)理和好多服務(wù)員都進去過,剩下的其他人都是拿了封口費的?!鼻鍧嵐ご笫暹@么和我說這。
我再想追問幕后老板是誰和他們在包廂里都做什么的時候,大爺只是我說:“我們燦堂KTV的老板當然是陸燦啦,這你用企業(yè)查也能看出來,至于他們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晚上,我從奶茶店請假,并且說想請同事們一起去燦堂KTV聚會。秋賢帶著上次的那個男人欣然前往,但是我故意把包廂的房間號給秋賢說成了那個走廊盡頭的專屬包廂。而且我則找了個理由,躲開別人,靜靜的蹲在一個無人包廂的角落偷瞄著那個走廊盡頭的專屬包廂。
不久,秋賢和那個男人來了,我看著他們有過過道,并推開了那扇專屬包廂的門。
果然剛剛推開門,秋賢和那男人就被包廂中的幾個人推了出來。那幾個人一看就是手腳麻利的練家子。不過上過戰(zhàn)場的人果然不同凡響,軍體拳和那幾個人打的有來有回的。
我趕緊過去,拉開準備幫忙的秋賢和眾人,打個圓場說是找錯了房間,帶著秋賢和那男人回了自己的包廂。
然后我就趕緊跑進廁所,吐了起來。
我沒有再回包廂,只是迷惘的走在大街上。就要忍氣吞聲了么?不忍氣吞聲的話,我又怎么能和時下最當紅的明星對抗呢。陸燦、慕夏,那都是粉絲數(shù)以千萬級的明星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要怎樣對抗。
等等!陸燦慕夏,回想起當初跪在店里的慕夏,我突然覺得有人可以給我出這一口氣。
在宿管大媽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我回到宿舍,翻出來了那張名片。
打通了上面的電話。
嘟,嘟,嘟,仿佛三個世紀般的等候,電話那邊接通了。這并不是原本那個充滿磁性的聲音,而且一個蒼蒼老者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啊,我叫蘭音,您是苑大福么?很抱歉這么晚給您打電話。”
我剛要繼續(xù)自我介紹,便聽到對方說。
“啊,蘭音小姐呀,我聽少爺和我說了,沒想到您會這么晚給我打電話過來,您在哪里,需要我去接您么?”
沒想到對方什么都沒提,直接要過來這邊,這倒是令我措手不及。剛剛只是一門心思想找人給小偉出氣,但是沒想到……
“啊,不,不用了,我只是想……”
“啊,沒關(guān)系,那您方便的時候再給我打過來就可以了,或者說您是需要我為您效勞什么的么?”
“這個……”
我突然不知如何開口。
“沒關(guān)系的,蘭音小姐,少爺吩咐過,只要您打電話來,無論什么事情,您提出來,我們都一定照辦?!?p> “就是……上次的事挺感謝您那邊的,明天您方不方便,我請您吃個飯?!?p> 說完這話,我都為自己的唐突感到了羞恥,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慷慨的應(yīng)允了。
“好的,蘭音小姐,那就定在白云樓吧,十二點可以吧。”
我直到撂下電話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的天!白云樓可是整個托市乃至整個華北地區(qū)最大的飯店,出入皆是社會中的名流,廚師也是國宴的級別,據(jù)說當年米其林想來給白云樓評星,卻因沒有預約被拒之門外。
白云樓我可怎么請得起呀!但轉(zhuǎn)念一想,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米其林試菜員都沒有預約,那我明天就去一趟,然后一看沒有預約不讓進,我們就趕緊換個別的地方,嗯,就這么定了!睡覺!
這天夜里,馬莎依舊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