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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江錄

殺機-1

瀟江錄 心悅君熙 2201 2022-06-21 0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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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白衡英一行三人在軍營門口與曾植會合。按照白衡英昨日的建議,曾植今日沒有穿盔甲,而是穿著一身武將的官服,打扮的干干凈凈,遠遠看去倒是斯斯文文。

  曾植有些不太適應(yīng)地扯著身上的官服,似乎左右都不順暢,卻不敢大聲發(fā)言,只能小聲嘀咕道,“穿成這樣真的能成事么?”

  白衡英回道,“曾將軍放心,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六七成還是有的。你穿上官服也有幾分官威,比起盔甲又斯文不少。我想還是有些用處的。”

  “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曾將軍并無冒犯之意,此次是你我一同攜手為碟州的兵士與百姓謀一條活路。不必有什么負擔(dān),若真的不能成事,還有我肅王府多年的積蓄?!?p>  曾植聽到這話熱淚盈眶,若不是軍營門口的眼睛太多,他打算立時就跪在白衡英的面前磕上三個響頭。一時斗志昂揚,一掃頹敗情緒。顧羲凰在一旁看著也不禁感慨,西北的武將果然心思單純不少,不過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許諾,竟當(dāng)了真。比起京城中那些老謀深算的政客們,的確是要可愛率真不少。

  白衡英又跟曾植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幾人便上了曾植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往碟州城出發(fā)。

  碟州城中的幾家富戶,白衡英一早就打聽好了他們各自的身家狀況。有一家歷經(jīng)三代的翟氏藥鋪,在西北四州遍布分店,同時收集西北特產(chǎn)的草藥向其余幾州售賣,幾乎是靠著西北的地勢發(fā)了家綿延幾代。還有一家不知經(jīng)營了幾代的馬氏酒坊,學(xué)著關(guān)外人的釀酒手法釀造葡萄酒,手藝精湛,名聲遠揚其余幾州,就連皇宮宴飲都會不遠千里來求購。只因碟州土產(chǎn)的葡萄為釀酒的最佳原料,馬氏酒坊便一直扎根在碟州。另一家便是常年經(jīng)營皮貨與玉石的林家,依傍碟州絕不可能離開。

  入了碟州城,白衡英尋了一家賣文房四寶的鋪子,挑了三張熨金大方的帖子,借了店里的筆墨寫了三張拜帖。

  顧羲凰在一旁見他寫字,問道,“紫微君有多少把握?”

  白衡英端起墨跡未干的帖子,小心吹了吹,回道,“并沒有多少把握。”

  “所以你多半是在哄騙曾植。”

  白衡英看了眼在外等候滿臉焦慮的曾植,笑道,“怎么算是哄騙?我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也想讓碟州城的百姓看看邊防的將領(lǐng)到底是如何生存的,若沒有這些人在,他們又何以安居?!?p>  “牽動民心與邊境將士一起,也是個好辦法?!?p>  白衡英出了鋪子,將三張拜帖遞交在曾植手中。由曾植打頭去各家叩門,白衡英與顧羲凰則以說客的身份跟在他身后。一直到申時兩刻,三人才一同坐上馬車往軍營而歸。

  顧羲凰總覺得今日的一切順利的有些意外,每每叩門都會被以禮相待,甚至在看到曾植的官服時,那些富戶也不覺得奇怪。在交談中也很是友善,聽到要借錢籌措糧草時甚至沒有任何的不快。

  她看著曾植一掃愁容,大呼狂喜一定要在軍營宴請白衡英。她的目光悄然轉(zhuǎn)向白衡英。白衡英笑得溫潤得體,應(yīng)對曾植沒有半分不耐煩。感受到她的目光,轉(zhuǎn)過頭來與她對視,那雙眼睛里藏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深沉。

  是她自己低估了白衡英。

  雖說是要宴請,但軍營里并沒有大事鋪張。反倒是白衡英自己又掏了銀錢著人去買了些米面肉糧替兵士加餐,還特意買了些酒。雖然這點東西對軍營里的兵士來說,不過普普通通的一餐,但因為忍饑挨餓了許久,能大口吃飯已是不易。曾植遵循著白衡英的意思,沒有把今日籌措軍費的事告訴營里的任何人,只說是有富商捐了些錢給他們改善伙食。

  正廳里,桌上擺著五六個菜色,曾植執(zhí)意將白衡英迎在上座。

  “今日,我要替營中的將士們多謝肅王殿下,若沒有殿下出面謀劃,只怕……”曾植端著酒杯說著說著就扭過臉去,聲音也略帶哽咽。

  白衡英也端杯起身,回道,“曾將軍何必如此多禮。你等在邊界守軍,就是在護衛(wèi)封朝的疆土。我今日所做一切不過是綿薄之力,與諸位將軍相比,微乎其微。只求曾將軍不要因此事而嫉恨朝廷,所有一切不過是奸佞作祟罷了?!闭f罷揚起酒杯一飲而盡,曾植也興致激昂地整杯飲下。

  曾植的酒量原本就淺,加上軍情緊張不敢擅自多飲,只陪著白衡英喝了幾杯后就告退,廳中只剩白衡英與顧羲凰兩人。

  顧羲凰還記得自己醉酒之事,不敢多喝,只端著那酒杯左右打量,一言不發(fā)。白衡英早就注意到她的異樣,方才有曾植在場不好詢問,此刻再無旁人,便看向她問道,“昭熙一天都幾乎不言,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倒是想問問紫微君,可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白衡英一副了然模樣,自顧自地斟了杯酒,回道,“我知道這件事瞞得過曾植,卻瞞不過你。你若是蠢笨一點,說不定還會惹人憐愛一些?!?p>  他這話雖是打趣,顧羲凰卻始終冷著一張臉,“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你應(yīng)知道士農(nóng)工商,商賈的地位最低。想要說通這些富商,當(dāng)然要給他們最想要并且難以抗拒的條件。雖然碟州城與他們的產(chǎn)業(yè)息息相關(guān),但商人總是精明多過大義。我只是提前讓少虛一個個去拜訪了他們,將碟州城可能出現(xiàn)的狀況曉以大義說與他們聽,再拋出我的條件,他們自然會欣然答應(yīng)。捐個幾百萬兩,也算緩解了西北的軍費?!?p>  “到底是什么條件?”

  “只要他們答應(yīng)捐出銀兩,就可以與我肅王府結(jié)親。”

  顧羲凰驚詫道,“結(jié)親?”

  白衡英似乎很滿意她現(xiàn)在的表情,回道,“不是你想的那種結(jié)親,我的親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更何況只有我一個人如何與三家一起結(jié)親?我說的結(jié)親,是他們家中若有年齡與我相仿的子女,可以與我義結(jié)金蘭,依攀我肅王府的高枝,至此可以脫離最底層的商籍?!?p>  顧羲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如此做,和腐敗朝堂的賣官鬻爵又有什么分別?若他們借你肅王府的名頭在外招搖過市,最后損傷的豈不是你自己的名聲?”

  “你的擔(dān)憂是必然存在的,可眼下這是唯一能解決西北困境最快的法子,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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