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手中入住登記單,看著登記單上潦草的‘錢立’兩字,門牌號登記的是2308。
姜義清晰地嗅到事件背后的突破口。
入住單下面寫著的入住時間已經(jīng)被泛黃的部分遮蓋,模糊不清。
走到陽臺上,把紙隔在眼睛和陽臺中間,才大致分辨地出入住的時間:二月十五日。
心中簡單做了道減法,是四個月前。
錢立四個月前曾經(jīng)來金楓葉大酒店住過一晚!
而且四個月前,2308房間依然存在,出事之后才將他封了起來。
姜義依稀記得,金楓葉大酒店丑聞暫時性地爆出,也是四個月前!
時間對得上,那夢魘極大的可能會與這次丑聞有關(guān),但網(wǎng)上的丑聞已經(jīng)被金楓葉大酒店的幕后團隊刪除的干干凈凈,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金楓葉大酒店背后的實力真夸張……網(wǎng)上全是鋪天蓋地的正面新聞。”
姜義不死心地再網(wǎng)上又搜索了一圈,依然一無所獲。
但目標已經(jīng)很明確,只要知道四個月前錢立經(jīng)歷了什么,就能推斷出夢魘里的大致情況。
左思右想,想知道背后發(fā)生過什么……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可行。
運用姜義剛剛獲得的一種能力。
鈔能力!
就不信用錢砸不出一條信息來。
“酒店里里外外都是規(guī)矩的年輕人,想從他們手里套出點話還真是難上加難,看來目前只能從保潔阿姨下狠手。”
想起剛才服務員的態(tài)度,姜義只好把目標放在保潔阿姨的身上。
方才上樓時,保潔車停在走廊里,那保潔阿姨應該在23層里哪個房間整理衛(wèi)生,姜義決定去外面守株待兔。
從包里掏出所有的現(xiàn)金,還有整整五百元。五百元買一條信息,姜義都覺得有點誘人。
把錢揣進兜里,姜義推開房門。
正巧看到保潔阿姨背對著自己,穿著棕色的工作服,彎腰在保潔車上整理被單枕套。
仿若無所用心地走到保潔車旁邊,姜義擺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自來熟道:“阿姨,在忙活呢?”
保潔車上“咚”的一震,保潔阿姨身形一怔。
直起腰,保潔阿姨緩緩轉(zhuǎn)過身子,一張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清秀臉龐映入姜義眼簾,額頭邊的汗水還粘連著發(fā)絲。
“不……不好意思。”
沒想到‘保潔阿姨’連三十歲都沒到,從服務員到保潔阿姨,這些在另外酒店旅館都是為中年人提供的崗位,在金楓葉大酒店里卻全是年輕人。
“姐,你們這邊工作人員的年齡都好小。”姜義為不顯尷尬,扯開話題。
“先生,酒店應聘都有嚴格的年齡要求,請問您是需要什么服務嗎?”孫靜雙手放在腰間,禮貌回應道。
姜義口中的‘阿姨’叫孫靜。
“也沒啥,這不是剛住進酒店,剛才一路看過來,就是好奇為什么這層沒有2308?”姜義的眼神飄向2308的方向。
“先生,因為酒店建設的需要,在改造時將2308修補掉了?!睂O靜的回答很自然。
答案不出姜義所料,工作人員果然會先找各種理由推脫。
“哦?我還聽朋友說,是因為出了事才關(guān)掉的。姐,你看這事兒能不能給我講講唄。”姜義不再扭捏,直言道。
揣在手里的五百元不小心似的掉進保潔車里。
“先生,我們金楓葉大酒店在業(yè)內(nèi)獨樹一幟,請不要相信外面的風言風語?!?p> 孫靜拾起保潔車里的五百塊錢,故意當做不知道姜義的意思一般,轉(zhuǎn)手交還給他。
在兩手接觸的瞬間,一個沒拿穩(wěn),五百塊錢忽的灑落。
本來疊好的一捆五百塊,三三兩兩躺在毯子上。
姜義和孫靜同時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的五百元。
雙手接觸之時,孫靜盯著姜義悄聲說道:“你是來暗訪的記者吧?別費心思了,我們這工資開的很高,加上酒店里的上層有規(guī)定,那件事沒人會告訴你?!?p> 聽著這話,姜義默不作聲地拿回五百塊,若有所思的看了孫靜一眼。
怪不得在五百員面前連眼皮都不太抬一下,不到三十歲就肯在酒店當保潔。
原來在金楓葉大酒店里干活吃的是青春飯,以靚麗的外形維護酒店的美譽。
憑著年輕靚麗的這兩年拿高工資,等年齡一大就只能黯淡離開。
聽孫靜的意思,來暗訪這件事的記者還很多,連一些記者都無法知道事情的全貌,更別說沒有一點經(jīng)驗的姜義。
悻悻地回到房間,在酒店的工作人員里套話這條路,已經(jīng)被徹底封死。
正如孫靜所說,再查下去也是白費氣力。
“大不了進酒店以后再問錢立,反正在里面有的是時間。”姜義寬慰著自己。
不一定每次進入夢魘都能查到線索,設想之中未來會經(jīng)歷的夢魘千變?nèi)f化,無法保證每次都能查的水落石出再去逃脫。
如果查不到線索,自己可就白花了一晚上的住房錢,這里整整要上千元一晚。
想想這數(shù)字都有點肉痛。
屁股還沒坐熱,房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先生請開門,您的入住登記單請收一下。”孫靜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姜義從貓眼里望去,的確是孫靜,手里拿著的登記單背面朝上,印著金楓葉的標志。
“怎么說我沒有入住登記單呢?原來要等入住以后才會親自送過來,有一說一這酒店的服務態(tài)度還真不錯?!苯x心里想著。
取走入住登記單,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和錢立的那張,除了姓名、房間號和下面的登記人員信息外,并無任何差別。
將一白一黃的兩張入住登記單擺在茶幾上。
這是目前最后的線索,如果沒能在上面查出點端倪,明天只能兩手空空去見錢立。
用筆劃出兩張等級單的不同處。
其中登記人員的信息引起姜義的注意,下面標著前臺登記人員的姓名和號碼,是為方便住客后續(xù)溝通特意留的信息。
“我這張上面是李梓新,是剛才前臺幫我登記那位服務員?!苯x接著翻看錢立的那張,“梁明下……還有他的號碼?!?p> 沒有沖動地直接按鍵撥號,姜義準備接下去的時間去酒店里轉(zhuǎn)轉(zhuǎn)。
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叫梁明下的服務員,抱著最后的希望嘗試接觸一下。酒店的每一層都有員工的出勤牌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在崗和請假、休息情況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