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落入懷中
孟時雨讀書買書筆墨紙硯是很花銀子的,何況還是春暉學(xué)院的束脩……
李玉樓正在擰著眉后悔著自己怎么剛才就懶了,應(yīng)該下去給孟時雨一些銀子的。
李玉琨從門口跑進(jìn)來急急忙忙地喊道,“姐姐,姐姐,你的婚事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玉琨,隨即轉(zhuǎn)而看向李玉樓。
李玉樓身子一晃,腳下一滑,隨即身子就從上面滑落下來。
下面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呼,幾個男工人反應(yīng)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向李玉樓墜落的位置跑去。
可他們的反應(yīng)太慢了。
李玉樓伸手想要抓住垂在半空的布料卻抓了一個空,好在右腳掛住一塊絲綢。
可絲綢太滑溜了,她的身子還是無法控制的向下面滑落下去。
下面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辦,更無法預(yù)料李玉樓會掉在哪里,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竄。
李玉琨張著嘴巴癡呆地看著李玉樓從上面墜落下來。
李玉樓閉上眼睛,只能徒勞地等待即將襲來的痛楚……
意料之外,她竟然落進(jìn)了一個人的懷中。
她張開眼,看到的是那副絕世容顏。少年唇瓣粉雕玉琢,面頰白皙,如鑲嵌在桃花瓣上的那抹淺粉。
他眸子黝黑,里面閃閃發(fā)亮正垂眸看著她。
他的手臂修長,將她結(jié)實豐滿的身形完全環(huán)抱其中,讓她很有安全感。
一抹嫣紅浮上了李玉樓的雙頰,然后慢慢散開,如漣漪一般蕩漾在耳垂,然后向雪白的脖頸延伸。
“玉樓姑娘,你沒事吧?”孟時雨放開她,卻見她一雙眸子癡癡呆呆的仿佛沒了魂魄似的的盯著他,以為她嚇壞了。
“哦,那個,我,沒事了……”李玉樓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轉(zhuǎn)身就走。
“時雨哥,我姐沒事,她皮糙肉厚的,即使掉在地上也沒事,何況你扶住了她?!崩钣耒χ鴽]心沒肺地道。
孟時雨轉(zhuǎn)頭看向李玉琨,眸色冷了幾分,“你哪只眼睛見你姐姐皮糙肉厚了……”
明明手感軟軟的,如剛出鍋的粉蒸包,里面似乎還有好多水。
李玉琨愣了一瞬,是他的錯覺嘛,剛才時雨好像要挖掉他的眼睛。
“反正我姐沒事……”李玉琨道,“時雨哥,你剛才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好快呀,我都沒看到你……”
“我就在你后面?!泵蠒r雨聲音淡淡道。
李玉樓冷靜了片刻這才來到前院。
“周鴻,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怎么能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枉費我被你娘罵了兩個月的時間,不行,我得去罵回來?!?p> 這當(dāng)然是張秀蘭的聲音,顯然她很氣憤。
為了自己的女兒她忍辱負(fù)重兩個月,向來的火爆脾性為了女兒能嫁給周鴻都收斂起來任由劉鳳娥數(shù)落、小瞧,這倒好,全部都白費了,她心里怎么能好受。
更讓她難受的是李玉樓的婚事又沒了。
十七了,轉(zhuǎn)念就是十八了。
十八還嫁不出去的女兒可怎么辦,她想到這個就心慌得睡不著覺。
所有的不舒服、心慌、煩躁一股腦全部都發(fā)泄在了周鴻的身上。
周鴻倒是好脾氣,一句話沒說。張秀蘭正在氣頭上,李旭也不敢多勸說。
“時雨,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李玉樓問。
“你不是看到了嗎?”孟時雨看著她反問。
李玉樓尷尬的臉頰又一紅,她以為自己在晾布料的桿子上看孟時雨對方看不到自己,沒想到他能看到自己。
可是他回來她真是沒看到,自己還后悔來著,剛下來歇了一會兒,喝了點水再爬上桿子就見孟時雨已經(jīng)在院子里的鍋灶上燒水。
她還感嘆了一聲緣分淺。
“我昨天上半晌回來的?!泵蠒r雨見李玉樓兩只白皙的小手搓來搓去,手指頭都搓紅了,說道。
“宴飲怎么樣,還有游園……”李玉樓重新抬頭,眼眸中帶著期許看向孟時雨問。
“還好……”孟時雨回答。
“是不是去了很多的官員,晉安王是不是也在,安平縣主去了嗎?”李玉樓眼神中又露出幾分小小的忐忑。
“沒去……”孟時雨擔(dān)心她胡思亂想直接回答道。
少女的唇角瞬間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喜悅的心情根本不加以掩飾。
“喝酒了嗎?”李玉樓又問。
“喝了一點,不過不多,沒喝醉……”孟時雨回答。
少女輕輕舒了一口氣,感覺她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她擔(dān)心的事情似乎都沒有發(fā)生。
“那個,你買筆墨紙硯了嗎?”李玉樓微微仰頭,明媚的眸子干凈純粹的落在孟時雨臉上,她下巴光潔無暇,在陽光下折射出美妙的光暈。
“買完了……”孟時雨說著,卻見少女的眼眸瞬間就暗淡了幾分,眉梢間隴上一層淡淡的愁緒,唇角被潔白的牙齒咬住一點點。
“一些……只買了一些,那個……”
少女的神色瞬間又帶了幾分期許。
“你等等……”少女轉(zhuǎn)身提著淺黃色的裙擺向自己的屋子方向跑去,宛若一只飛向花叢的黃蝴蝶。
孟時雨唇角露出幾不可查的笑容。
李玉樓去的快,回的更快,去的時候手里空空,回來的時候雪白的手掌間握著一個精美的荷包。
“給你,”李玉樓伸手抓住孟時雨垂在身側(cè)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錢包塞進(jìn)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掌感受到少女手指的柔軟,似乎還帶著幾分香甜。
少女左右看了一眼,露出做賊心虛的表情,“拿著買你喜歡的筆墨紙硯,不夠我再給你,別擔(dān)心……”
孟時雨有種被有夫之貴婦保養(yǎng)的既視感。
不過這種偷偷摸摸被少女給錢花的感覺還是蠻刺激的。
孟時雨嗯了一聲,握緊了荷包。他手掌很大,少女的錢包藏在他手中瞬間消失不見。
李玉樓這才放心下來。
就在此時周鴻耷拉著腦袋從屋里出來,里面張秀蘭的數(shù)落聲還沒有完全斷絕。
周鴻看到孟時雨和李玉樓站在陽光下,并肩而立,少年身形挺拔,相貌俊美,少女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亭亭玉立,簡直是一對碧人。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為誰添置了嫁衣,他招誰惹誰了,他的命怎么這么苦。
昨日剛回秀州,安平縣主就找他了,說自己絕對不會嫁給他,死也不嫁,讓他死了那條不切實際的心。
她不想嫁,他還不想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