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他有銀子嗎?
“孟舉子是個孤兒,”晉安王對曹安撫使解釋道,“現(xiàn)在被一位大夫收養(yǎng),好在他學(xué)識淵博,在讀書上算是獨樹一幟……”
曹安撫使的怒氣這才慢慢的消減,他以為孟時雨是為了搪塞曹繡和眾人故意如此。
對他來說那就不是搪塞,而是羞辱。
孟時雨的表演讓場面一度尷尬,好在只是一個表演而已。
“還不下去!”曹安撫使瞪了曹繡一眼,用低沉的嗓音道。
曹繡跺腳離開了大廳,她總覺得自己被孟時雨玩弄了,可又抓不到對方的錯處。
很多學(xué)子暗自竊喜,孟時雨得罪了曹大小姐,也讓曹大人不喜,他們的機會是否到了,于是接下來雖然曹繡離開了,可表演卻繼續(xù)下來,很多學(xué)子紛紛自告奮勇彈琴吹簫,幾乎將一場宴飲改造成了一生音樂會。
“小姐莫要生氣,”紫竹見曹繡生氣勸慰道,“那孟公子就是一副好皮囊,沒什么情趣,小姐不值得為這樣的人生氣。”
曹繡跺腳發(fā)脾氣,她是大小姐,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消氣。
*
這邊宴飲持續(xù),李玉樓的馬車則也到了李家門口。
“姐,你回來了?”李玉琨興奮地跑出門,一雙期待的眼神看著李玉樓。
李玉樓斜了自己弟弟一眼,將給他買的禮物遞進了他的手中。
“多大了還要姐姐的禮物!”張秀蘭在自己兒子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多大她也是我姐姐……”李玉琨嬉皮笑臉打開了禮物盒子,瞬間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變成了愁眉不展,“怎么會是硯臺?”
“你也該刻苦讀書,今年怎么也得將童生過了?!崩钣駱前逯樀?。
“白讓我這么激動的出來接你,哼……”李玉琨耷拉著腦袋拖著沉重的步伐往里走。
張秀蘭在兒子頭上敲了一下,又?jǐn)?shù)落了幾句方才轉(zhuǎn)頭看向李玉樓眉開眼笑,“怎么樣,沒遇到什么事情吧?”
“沒有,娘,順利得很,生意還很好做,你最后給我送過去的料子也都出了……”李玉樓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子里走。
張秀蘭是個見錢眼開的,知道賺了錢怎么都好說,也不問在杭州府的細節(jié),讓李玉樓回屋歇息。
李玉樓剛進院子就見自己爹站在書房門口,眼巴巴地望著他。
這一次去的很多都是他的學(xué)生,能不能出成績他很關(guān)心。
如果出了了不得的學(xué)子,他這位老師臉上也有光。
可作為一家之主,他自然不能到門口親自迎接自己賺錢回來的女兒,不然多掉價,所以躊躇不前,又望眼欲穿。
自己爹的那點心思李玉樓看在眼里,自然快步走向書房,她也想與她爹分享孟時雨中了解元的喜事。
“爹爹,時雨中了解元……”李玉樓毫不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喜悅,高興的喊道。
“耶……”讀了一輩子書的老父親做了一個握拳給力的姿勢。
李玉樓咯咯笑出了聲。
“中個解元而已,又不是狀元,你爹當(dāng)年也是解元,要不是這個解元……”
張秀蘭的話還沒說完,李旭便拉著李玉樓進了書房,“給爹說說具體細節(jié)……”
李玉樓哪里知道什么細節(jié),只說了從春暉學(xué)院出去的哪些學(xué)子中了。
她也就只記得孟時雨和周鴻的名次,其他人的她自然不記得。
李旭很激動,仿佛比自己中了舉人還要開心,在地上來回的踱步,眉眼飛揚,臉頰通紅。
“好了玉樓,你也辛苦了,去歇著吧?!崩钚褚跁坷铼氉韵硎茏约旱南矏?,這個家里也就玉樓能理解他的喜悅,可惜是個女孩子。
如果玉樓是個男子,這份伶俐,這份心性,一定能超過他。
享受喜悅的同時又有了幾分世事無常的愁緒掠上眉梢。
“爹爹,其實在杭州府還發(fā)生了一件事情?!崩钣駱仟q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得先與她父親說一聲比較好。
現(xiàn)在周鴻中了舉,李旭可能對周鴻也很滿意,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什么事情?”李旭拉回神思問。
“周鴻在杭州府與安平縣主鬧出了一點閑話……”于是李玉樓將周鴻和安平縣主在客棧發(fā)生的事情大概地告訴了李旭。
李旭震驚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回過神來,大怒道,“簡直是荒唐,還以為他是個不錯的,能潔身自好,竟然喝酒誤事……”
李旭的反應(yīng)在李玉樓的預(yù)料之中,他爹讀書半生最是懂禮,循規(guī)蹈矩。
“爹爹,是不是還是時雨好很多!”李玉樓趁機問道。
“是,是……孟時雨還是要好很多,好很多……”似乎李旭對周鴻的失望,在孟時雨身上又找到了些許的安慰。
李玉樓知道自己的父親今日接收到太多信息,需要在書房消化一整日,便也告辭,轉(zhuǎn)身出了書房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她也有點心神不安,有個長得太好看的心上人壓力好大呀。
宴飲從晌午一直持續(xù)到傍晚方結(jié)束,孟時雨見眾人多了,他也不能獨醒,裝出一副很醉的樣子出了安撫使的宅子。
“少爺,您沒事吧?”馬車上,小七壓低了嗓音問,“要不要給您買碗醒酒湯?”
“不用……”孟時雨揉了揉眉心,半躺在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
“玉樓小姐走了嗎?”孟時雨忽然想到了李玉樓,問了一聲。
“走了,今日一早走的,晌午就回秀州了?!毙∑呋卮鸬馈?p> 他心里暗暗慶幸自己聰明,提前將李玉樓的消息打聽得清清楚楚。
以后玉樓小姐的事情他得多上心,因為他家少爺上心了。
轉(zhuǎn)眼兩日后,李玉樓正在桿子上晾曬布料。
桿子很高,比房頂還要高出幾尺。
下面的工人都在各忙各的,李玉樓身處高位他們半點也不在意,似乎這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李玉樓已經(jīng)在上面站了許久,從這里能看到孟時雨。
早上她看到孟時雨出門,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難道是去書館買書了。
他有錢買書嘛?
雖然在杭州府她給了他一些銀子,也不知道他手頭還有沒有,早知道剛才應(yīng)該給他送一些過去的。
宋大夫醫(yī)館的生意也不錯,可他還有兩個女兒,聽說經(jīng)常貼補。
時雨臉皮薄,一定不好意思總是跟宋老伯要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