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宗教裁判所和特殊治安隊
上午的時光還沒有結(jié)束，陽光依舊明媚。
在和精靈少女達成共識后，麥爾決定趁這段時間，外出采買食材，和一些維爾羅娜可能需要的生活物品。
對于不大的海港小鎮(zhèn)來說，即使是再小事情，都足以掀起一陣波瀾。
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離奇遇害的消息呢？
于是外出采買的麥爾，不出意料地聽到了人們對于這件離奇之事，鼎沸的討論：
巴克維爾城堡里，大多是西比利亞人的尸體，那些窮奢極欲的貴族老爺出于某個目的在男爵的城堡里聚會，但具體原因已經(jīng)無從得知。唯一能夠確認的是，他們尸體上除了胸前血肉模糊的洞之外，并沒有其他傷口。
就好像是被人一擊貫穿了心臟般，瞬間就已經(jīng)死亡。
——這些是大家已經(jīng)達成共識的部分。
而關(guān)于兇手究竟是何人，僅僅過了一夜，就衍生出了不同的說法。
“是天使！是女神的使者！”一個帶著亞麻色頭巾的老嫗神情激動地說著，“是女神派來了天使，祂早已關(guān)注到了那些人神共憤的罪行，他們遭受了懲罰！”
說著，老嫗已經(jīng)淚流滿目，她跪在街頭，向著光明教會的方向，虔誠地膜拜。
“很可惜，我不是?！?p> 麥爾將老嫗的舉動看在眼里，無聲嘀咕道。
“不，我懷疑這件事是黑魔法！”另外的人持有的觀點，與老嫗截然不同，
“那些貴族們的死，都來得太詭異。那不是女神，而是一個使用黑魔法的，邪惡的夜法師！”
麥爾默默地在心里想道：“恩，你說對了……只不過，那是另一個我?！?p> “至于邪惡……好吧，即使是有罪之人，也確實有些邪惡?！?p> 熱火的爭論在街頭巷尾繼續(xù)著，但無論如何，對于小鎮(zhèn)的居民來說，真相都并不重要。
他們只需要這件事足以充當(dāng)打發(fā)時間的談資，就已經(jīng)足夠了。
…
同一時間，巴克維爾城堡里。
盡管所有尸體都已經(jīng)由教會負責(zé)收殮——那些一致的傷口，所能提供的信息也實在少得可憐。
但巴勒依然帶著手底下的人在這座城堡里進行現(xiàn)場勘察。
作為小鎮(zhèn)治安官的隊長，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他就帶領(lǐng)手下趕到現(xiàn)場。
不過同時，他也明白主要負責(zé)這起事件的，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那支全部由覺醒者組成，專門針對特殊治安事件建立的小隊。
所以，當(dāng)其他治安官在現(xiàn)場強忍不適勘察的時候，巴勒則不急不緩地，在大門外，來回踱步。
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
“頭兒，現(xiàn)場實在太干凈了?！贝髲d里，一個治安官無奈地嚷著，“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任何掙扎的痕跡，就好像是同一時間或者說是很短的時間內(nèi)，他們接連遇害?！?p> 站在門口的巴勒招了招手，將那個手下叫到了身前。
“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嗎，喬伊?！彼麊柕?。
被叫做喬伊的治安官，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就這些了，這個地方實在是......我甚至連一個腳印都沒有找到。”
聞言，巴勒拍了拍年輕治安官的肩膀。
正要開口說話，他聽見了遠處長廊里響起了腳步聲。
巴勒循聲望去——從遠處走來的三個人，穿著銀白色教士法袍，圍白色兜帽，肩膀上繡著一個十字架徽章。
巴勒的表情先是由期盼變?yōu)槭鸵稽c厭惡，而后又重新堆滿笑容，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尼斯大人?！彼呛堑卣f道。
為首一人已經(jīng)走到大門前，他聞言脫下了兜帽，露出一頭黑色短發(fā)，和一張笑容和善的方正臉孔。
“噢，巴勒，可真是好久不見了?！蹦崴篃崆榈負肀Я艘幌伦约和盏耐牛斑@個案件也是由你負責(zé)嗎？”
“是的，尼斯大人?！?p> “那么，方便讓我們也勘察一下現(xiàn)場......就像以前，我們一同共事時那樣?！?p> 巴勒恭敬地行禮，“這是我們的榮幸，大人?！?p> 簡短的交流后，尼斯笑著點點頭，與巴勒互相見禮，然后帶著自己身后一直圍著兜帽，保持沉默的二人，邁步走進大廳。
身后的喬伊在這三個白袍修士走進大廳后，才小聲地問道：“頭兒，這三個人是什么來頭?！?p> “宗教裁判所?！卑屠掌届o地回答。
“他們就是那個......”喬伊有些好奇地說道，“頭兒，你和那位叫尼斯的大人很熟嗎。”
巴勒聞言，說道：“我們曾一同共事。”他停頓一下，臉上浮現(xiàn)些許懷念，“那時尼斯是隊長，而我和你差不多，是剛進入治安隊的新人?！?p> “尼斯是個不錯的隊長，很照顧我，我們愉快地公事過一段時間。直到一個案件的發(fā)生......”
他說到這，沉默下來。
“什么案件？”
巴勒并沒有回答喬伊，他話鋒一轉(zhuǎn)：“總之，后來尼斯就離開治安隊，進入了宗教裁判所，而我接替了他的位置?！?p> 他說到這，眼神落到了大廳內(nèi)正在低頭勘察的尼斯身上——他認真的表情，和巴勒記憶中的一樣，同樣地一絲不茍。
“瘋子……”巴勒突然小聲地罵了一句。
緊接著，他轉(zhuǎn)過身，嚴肅地看著喬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記??！一定要遠離那群瘋子！那群狂熱的信教徒！”
“他們?yōu)榱俗约盒闹械男叛觥踔劣谡f是最瘋狂的崇拜，可以做出一切事情！”
“相比于宗教裁判所，我倒寧愿和夜法師……”
巴勒停住了，他似乎對宗教裁判所和夜法師的名頭頗為忌諱，打了個寒顫。
“算了，最好還是兩個都不遇到。”他小聲嘀咕著。
...
特殊治安小隊乘坐的馬車，是在宗教裁判所來到的三十分鐘后，才抵達現(xiàn)場。
馬車緩緩?fù)Ｔ诔潜ご箝T前，巴勒先是聽到馬車里傳來了一聲輕微咳嗽：
“咳......”
緊接著，車門打開了。
走出的是一位身形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他給人的第一印象除了白，還是白，確切地說是一種病態(tài)的白。
從下了馬車開始，這位穿著黑色治安服的中年人，就仿佛一位患有嚴重肺部感染的患者一樣，呼吸帶著粗重的聲音。
巴勒站在城堡外，嚴肅而莊重地行禮。
“你好長官，我是金魯伊斯鎮(zhèn)治安隊的隊長，巴勒·基尼?！?p> “咳......咳......”中年男人一邊咳嗽，一邊擺擺手，算是回應(yīng)了巴頓。
“我是霍克·伊斯特?！蹦腥苏f道，然后稍微停頓一下，“咳......是總部派遣的這個案件的負責(zé)人?！?p> 霍克每說一句，都要輕微喘上一口，以補充由咳嗽帶走的氣息。
急促的呼吸聲將巴頓的心緒也搞得有些壓迫和緊張。
“額......你好霍克長官，請隨我一同前往現(xiàn)場吧?！?p> 巴頓在說完之后，領(lǐng)著不停咳嗽的霍克來到了案發(fā)的大廳里。
“喬伊！”
他一聲招呼，喬伊聞聲趕來。
“這位是現(xiàn)場勘察員，喬伊·麥森?！卑皖D給霍克介紹道。
然后在巴頓的吩咐下，年輕治安官將剛才在現(xiàn)場的發(fā)現(xiàn)，又詳細地對霍克敘述了一遍。
聽完喬伊的話，霍克喘息著說：“就這些......咳......就這些了嗎？”
“是的，長官?！眴桃粱卮?，“兇手很謹慎，似乎在事后處理過現(xiàn)場，沒有留下其他痕跡?！?p> 聞言，霍克點點頭，平復(fù)了呼吸。然后帶著站在他身后，像是助手一樣的巴頓，走進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