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毫無預(yù)兆地倒下,七竅出血,面容甚是扭曲,這詭異的情景驚得眾人面如土色,紛紛畏懼地后退了數(shù)步,再也不敢與廖塵桐雙目直視,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用余光看著他的方位。
廖塵桐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抬手間斃命三人無足輕重一樣,瞳孔卻變得愈發(fā)灰暗。移步上前,他的步履緩慢無比,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會讓所有人心中狠狠地一跳。都不知道他的下一個動作,會不會再奪走幾條人命。
周志強心中憤怒無比,但他也知道,放在平日,自己并不畏懼這廖塵桐,但眼下自己斷下一臂,元氣大傷,若是此刻和廖塵桐拼命,不僅占不到上風(fēng),還可能會因此毀掉俠義社的前途。不過若是再不遏止廖塵桐的囂張勢頭,又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會慘死在他的手下。
“廖會主,貴會與俠義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周志強自問,俠義社也決計沒有對不住貴會的地方,廖會主若是再這般咄咄逼人,身為舵主,我決計不會坐視不理?!敝苤緩婋m然仍是平靜地說,但語氣已是頗為嚴峻。
不料廖塵桐嘿嘿一聲,笑道:“周舵主,你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綠境四環(huán)修為。若說是放在平日,老夫還懼你三分,可今天你自斷一臂,已是元氣大傷,難道你還有把握能與我相抗?”
周志強不做聲,只是憤憤地瞪著廖塵桐,一股戾氣漸漸地從他心中升騰起來。但他心中也很清楚,眼下厲鬼會的人已經(jīng)是將俠義社團團圍住,若是自己率俠義社殺開一條血路,也定然不會有絲毫機會,只會造成無謂犧牲。但若是正面相抗,自己雖然能對付厲鬼會會主廖塵桐,可厲鬼會四鬼也是到了其三,而放眼俠義社這邊,尚還能與三鬼抗衡的,也就只有席柯和田東方二人了。
情況對俠義社是非常不利。
廖塵桐自然深諳此理,冷哼了一聲。目光緩緩?fù)A粼趥b義社中一人身上,微微頷首,沙啞笑道:“看來周舵主似乎看不清形勢啊,那么接下來,希望周舵主你不要驚訝。周舵主,我想你一定疑惑過,為何我厲鬼會一直能掌握你俠義社的動向?你的手下尚未處理尸體,尸體就已經(jīng)不見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吧?你難道就沒有絲毫懷疑過嗎?”
“原來你早有預(yù)謀?!敝苤緩娎淅涞溃骸澳菐状挝乙哺械狡婀?,聽手下的回報,我還以為是他們難以取得尸體,因而才瞞報我,倒也沒多大在意,沒想到,這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你在我身邊埋下了一粒你的棋子,這三年來,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哈哈,老夫為了扳倒俠義社,這些年來,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這顆棋子,在林秦老東西掌權(quán)俠義社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你尊重你的前輩,當(dāng)然不會對他留下的人有所懷疑?!绷螇m桐瞇起雙眼,走近周志強,笑著問道:“事到如今,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誰?”不等周志強回答,便伸出手掌連拍了兩下。
只見一人走到周志強面前,對著周志強行了俠義社之禮,旋即又面向廖塵桐,行禮道:“參見會主!”
一看到這人,除了周志強外,俠義社一干人等臉色瞬間大變,廳內(nèi)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仿佛變得凝滯。氣氛壓抑,仿佛能擠出水來。
周志強;臉上仿佛寫滿了各種情緒,釋然,無奈,辛酸,怔然呆立了半晌,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嘆了口氣,喃喃道:“田東方田護法,黑發(fā)鬼杜雙貴…….沒想到,原來是你?!?p> 這人,竟是俠義社的護法,田東方。
田東方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道:“沒錯,田東方只不過是我的化名。我便是厲鬼會的四鬼之一,黑發(fā)鬼杜雙貴,沒想到周舵主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看來,我偽裝的還有些失敗啊……”
俠義社眾人有人痛罵,有人鄙夷,有人惋惜,有人擔(dān)憂,不同的情感紛紛地投向這位“叛變”的護法。田東方在俠義社內(nèi)威望甚高,甚至可以說僅比周楚二人稍遜,而周楚二人又經(jīng)常因事外出,俠義社的大小事務(wù)幾乎都要經(jīng)田東方的手。因而當(dāng)田東方揭開自己的身份后,不少人都是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周志強搖了搖頭,對田東方道:“田東方,其實這些年來,你是什么身份,我周志強一清二楚。我之所以沒有動你,一方面是因為林舵主遺命難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以俠義社大局為重,希望你能回心轉(zhuǎn)意,也算不負師父的囑托?!闭f罷,從懷中摸出一封油漆封的信,屈指一彈,不偏不倚,正好送入田東方懷中。
那信封上,田東方看得幾個大字,呆了,只見寫著:“俠義社舵主林秦敬諭,田東方倘若有叛之心,拆之?!保肷?,喃喃道:“這是林秦的筆記,難道,他早就看出來了?不對啊,那他為何還對我委以重任?”說罷,竟是要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
不料周志強手臂一掀,一股勁風(fēng)頓時迎面襲來,那封信直接被卷入火盆之中,霎時間變成了一堆灰燼。周志強見信已焚毀,嘆道:“田東方,我跟你雖有嫌隙,但舊日里,我對你是以前輩尊長而待,沒有絲毫虧欠你的地方。這些年來,你對俠義社的貢獻也不計其數(shù),所以今日你叛變出社,功過相抵,你也沒有對不起俠義社了。咱們互不虧欠,這封信也沒要看了。”
田東方嘴角微微一動,還是道:“舵主是非分明,不責(zé)怪杜雙貴的過錯,在下確實打心底感激。不過,現(xiàn)在厲鬼會與俠義社已經(jīng)勢不兩立,我身為厲鬼會一員,自然要為本會出力了。”
周志強凄然道:“田東方你知我心性,知道我必會自斷一臂保護兄弟,所以用此毒計陷害,可謂是用心良苦,哎,也是我周志強不忍,用人不察,終致自嘗孽果,我真是愧對俠義社列祖列宗。”這番話雖然在說自己,卻令田東方羞愧不已,頓時低頭不語。
廖塵桐在一旁聽得焦躁,頓時厲聲打斷道:“呸,什么狗屁是非分明,分明是虛偽無比,姓周的,你在這時候還不忘用這種手段蠱惑人心,真是心機頗深啊!難道你還看不清形勢嗎?識相的,就答應(yīng)老夫的要求,或許還能保留你們這群烏合之眾,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今天,就要讓你俠義社徹底消失在雷動帝國!”
周志強聞言,忽而大笑起來,笑聲如同雷霆,飛至九天之外,震得人雙耳隱隱作痛。俠義社內(nèi),所有人都仿佛被這股笑聲所震栗,周志強元力渾厚,聲音中更是通過元力發(fā)出,威力可見一般。
“諸位兄弟,拿酒來,今番大難當(dāng)前,咱們先且痛飲一番!”周志強的聲音洪亮無比,俠義社內(nèi),無人不為之側(cè)目。
?。ㄋ坪跤悬c像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