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我要被吸干了?我要變成干尸了?我驚悚地看著自己的手腳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急的眼淚一股腦兒噴涌而出,帶著血腥的鮮血劃下我的臉。我倒在地上,無力得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
這時候,蘇硯神識漸漸清明,他用手把銀針拔出來丟在地上,然后將一顆丹藥塞入我口中,一掌附在我背上,頓時我感覺到藥物帶著一股舒適的暖流從咽喉一路順暢的往下蔓延,最后擴散到四肢百骸,暫時止住了這要命的痛苦。
我渾身散架,但還沒有暈厥。他把我扶坐起來,用雪白的手帕給我擦臉,動作不是很溫柔,不過一下一下的看起來還挺認真。
“把我手機還給我?!蔽覕€了些力氣,只想著要回手機聯(lián)系到師傅,不然我真害怕我這樣一個人誤打誤撞的還會繼續(xù)發(fā)生什么驚悚的事情。而且這么久沒聯(lián)系她,她肯定也很擔(dān)心我吧。
沒想到蘇大爺給我來一句:“丟了……”
我整個腦袋一懵,反應(yīng)過來之后才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你這個恩將仇報的王八蛋!你還我手機!你還我手機!你還我手機!哇哇哇哇……”
王八蛋看我哭得肝腸寸斷,又皺起了眉頭,然后居然無動于衷地一邊洗洗去了!神?。∵@是什么極品的男人??!老子拼了命去救他,他病好了一句感謝都沒有就算了,還皺著眉頭嫌棄我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有沒有良心啊?他怎么不去屎不去屎啊不去屎!
“嗚嗚嗚嗚……”
“再哭就哭血了?!彼荒槦o奈地看著我。
我抽噎著:“你還我手機,我要找?guī)煾怠?p> “如此師傅,不要也罷?!?p> 我驚疑:“你知道我?guī)煾翟谀模俊?p> 他自上而下俯視著我,陰影里的神情很是淡漠:“你若是乖乖聽我的話,我便帶你去見她?!?p> 我怒了:“你威脅我?。俊?p> “只是要求?!?p> 要求?我冷笑道:“我跟你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嗎?你拿什么要求我?!笑死人了!”
他沒有回答,定定地看了我一會,然后彎腰把我打橫抱起來。騰空的一瞬間我感到一陣猛烈的眩暈,雙手本能抓住他的衣服,一股清雅的香味串入我鼻孔,我抬頭便看到他刀削般完美的下巴,可是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和心情犯花癡,我驚恐地尖叫道:“你想干嘛!!?。 ?p> 掠出房門,平地躍起,我感覺到耳邊的風(fēng)一直在呼呼地作響,我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用雙手勾住他脖子。當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徹底不淡定了——飛檐走壁了!我飛檐走壁了!
好吧,別鄙視我土包子。我本來就是土包子。
而且如果是你飛檐走壁了你會不激動嗎!?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帶我去哪?
我剛剛被激起的興奮立即被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打擊的支離破碎了,心里重新打起了大鼓,我忐忑地想著,他這是帶我去哪?!
夜色深沉,所到之處,腳下所有的燈火瞬間撲滅。他走了很長的路。我鎮(zhèn)靜下來之后抵不住疲憊的侵襲,意識漸漸地也很恍惚了,直到被人毫不憐惜地丟入溫泉里,我猛地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
借著石燈的暗光,我看到他站在泉水邊上拿一小罐子藥水倒入泉水中。
干枯的身子浸入這蒸騰的泉水里,一點兒不覺得燙,反而通體舒暢,被熱氣打開的毛孔也一點點地吸收著泉水,我清晰地感覺到所有垂死的脈絡(luò)都在這一泓溫泉里奇跡般地復(fù)蘇了!
原來是帶我來療傷啊……我感激地看向他:蘇哥,我錯怪你了!你心地其實挺好的!
贊美還沒說出口,我立即又被蘇大爺一句話給秒殺掉了。他居高臨下地站在那里命令我:“把衣服脫了?!?p> 我下意識抓緊胸口的衣服:“脫衣服?!你想干什么???”
蘇大爺撫額:“不脫衣服怎么泡藥?”
“我不脫!”反正不會被殺,尊嚴一定要誓死捍衛(wèi)的!
“真是麻煩?!闭f著,他跳入水中一手把我拎過來,開始強制剝我的衣服。
神啊,這是什么男人啊?!我在水里撲通撲通地掙扎著大聲尖叫:“你干什么!?放手啊你這個流氓!?。?!”
背上的某處被重重的點了一下,我渾身一僵,動不了了。然后他把我拽到池邊,面無表情地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地剝掉往上扔。我緊緊地閉上眼睛,自動腦補起接下來的場景——溫泉、男人、女人、脫光,還能干啥???單是想著就急得想哭,雖然說這個時代是墮落的時代,處女比恐龍還難找,但姐如假包換的就是一處啊,誰會想莫名其妙地就被人XXOO掉?!
“不要一副快要死掉的臉色,你想太多了?!泵撏暌路?,他用捏了一下我的臉,解開我的穴道。
咦?我轉(zhuǎn)過頭,驚悚地看到他笑了!
死神牌的蘇大爺蘇大仙居然笑了!唇紅齒白有木有!梨渦炫目有木有!燦若星辰有木有!我覺得我雙眼瞬間被萬伏電流閃瞎有木有!
好吧,我承認這哥哥長得挺俊的……
然后我有些沮喪地光著身子泡在一邊,我就知道,其實我這干煸四季豆他也看不上吧……
蘇大爺也脫了衣服泡著,不過我看他閉著雙眼一臉坦然地肚子在那邊享受著,不禁有些氣悶?!拔?,你到底在搞什么?”
蘇大爺?shù)故菦]想要隱瞞,說道:“一時疏忽,被對手暗算了?!?p> “半仙也會有對手?”
“自然,修仙倚重的不僅是資質(zhì),法寶神物也極為重要。所以身懷利器,怎能不被惦記呢?”
“哦,了解了?!彪y得他大爺這么平易近人,我抓住機會問道:“那你是哪里人?古代還是現(xiàn)代?”
他瞥我一眼,許久才說道:“我也不記得了?!?p> “啊!”不是吧?“修仙修太久,久到忘記自己是哪里人了?!”這么驚悚?!
他抬起頭望著天,有些淡然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之后只懂得,只有修成了仙,我才會明白我到底是誰。”
“那你是失憶了?”我同情地看著他:“要不要這么狗血啊蘇哥?!?p> 他嗤笑一聲,說:“或許這就是所謂天意吧。”
“那你又為什么要搶我東西???”身懷法寶神器,這娃也不是一窮漢吧?
“如果我說我只是好奇那些是何物,你信嗎?”
“你!”一股火氣說來就來,騰地燃燒了我的小宇宙。我蹲下來抓起一塊鵝卵石砸過去,沒想到他沒躲開,活生生砸了個正著。我卻還不解氣,怒聲道:“好奇你妹啊你!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慘了!”
溫和的假象一下子就被我那顆鵝卵石砸碎了,蘇硯冷冷地看向我,四周的空氣驟然降低,他嘩的起身,一襲黑衣飛過來瞬間將他包裹的整整齊齊,然后在我的怒瞪之下一轉(zhuǎn)身沒了影子。
“喂!蘇硯!你去哪??!”居然我把一個人丟在這?。刻彀?!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無恥這么沒責(zé)任心的男人???!
事實證明,蘇哥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他走了就真的沒再回來。
我在那里泡到差不多天亮,身體也恢復(fù)了八九成,還是沒看到他來接我。我只好憤憤地撿起衣服穿了自己尋路回去。
這也不是什么光怪陸離的地方,走出院子看到一兩座雅致的樓閣,天還沒亮,一個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這是蘇硯的地盤還是他擅闖私宅來著,只好惦著腳灰溜溜地從側(cè)門溜出去。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天開始微蒙蒙地亮了,我遇上了挑著擔(dān)子的農(nóng)夫,搭訕之下明白他是要去長安城趕早市的,我樂得有人帶路,就一路跟著他走。
到了長安之后我又一路打聽著回到了方府,正好天亮,奴仆都在院子里打掃忙碌,看到我從外面進來也沒人覺得有什么奇怪。終于回到屋子,正好遇上過來伺候起早的丫鬟,我只說我出去晨練了,叫丫鬟給我打點水弄點吃的。丫鬟也沒多問,應(yīng)著去照般了。
把肚子填飽,心情總算好一些了,我躺到床上開始補覺。
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安分,總是做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夢魘,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來到我床邊看我,但我睜不開眼,只當是夢糊涂了。
直到我醒過來,看到枕邊放著我的手機和錢袋,我就知道,蘇硯來過。
看來他也不是喪盡天良的,看在他肯把手機還給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失憶孩子神馬的,其實也怪可憐的!
我內(nèi)牛滿面地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有好多未接電話和短信,我連忙撥回去,響了一下師傅就接通了,可我沒想到她開口就是河?xùn)|獅吼式一頓咆哮:“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要是敢動我徒弟半根寒毛我絕對不放過你!?。。。 ?p> 我趕緊把手機舉得遠遠的,確定那邊不會再咆哮之后,我才拿回來痛哭道:“師傅!!我是小柳啊啊啊??!”
“小柳?!小柳你沒事吧?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現(xiàn)在在哪?”
“我沒事,一言難盡,等見了面再說吧,我現(xiàn)在方府。”
“哪個方府?”
“我也不知道啊!那個給我吃住的公子叫方文?!?p> “好好,你在那乖乖呆著別動,我現(xiàn)在去——轟!嘟——嘟——”
我傻了,那邊忽然轟的一聲,然后就忙音了。我心下一緊,對著手機大喊:“師傅!喂!師傅!你在嗎?!師傅!說話??!喂!”
回應(yīng)我的只有無限的嘟嘟聲……
我一下子脫力地跌坐在床上。師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