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知道,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在說九皇子的事呢!”芙兒在我跟前眉飛色舞的描述著聽來的小道消息。
我一邊看君君練字,一邊指指點點,“君君,這個字要寫的再有氣勢些就更好了?!本尞惖奶ь^,問道:“娘,什么是氣勢?”
難得君君愿意說話,我贊賞的拍拍他的頭,“氣勢就是……”
“小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芙兒在一邊急的直跳腳。
我無奈的抬眼看她,“有,有,你繼續(xù)?!?p> 芙兒滿意的點點頭,繼續(xù)道:“九皇子那天在城門口拒絕了皇上的封賞,讓整個京城的人都沸騰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說九皇子不圖名利,只為社稷,是個真正的好兒郎呢。我還聽說很多達(dá)官貴人都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九皇子,看來小姐你要注意了?!?p> 我挑了挑眉,不知道這些人當(dāng)中有沒有同樣能給蕭祁幫助的,如果有,那他會不會毀約去娶那個女子呢?
正想著,芙兒走近我小聲道:“小姐,我聽說連左相大人都想把自己的幼女許給九皇子呢。”
左相?劉承志?我腦海中閃過及笄那天看到的精明人影?!斑@樣說來,九皇子現(xiàn)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啊。”
“哎呀,”芙兒叫道:“我的小姐,你就不能上點兒心么?你得趕緊抓牢九皇子的心啊,不然九皇子要是娶了別人,你就只能做妾了?!?p> 我挑了挑眉,“那也要他敢才行!”想毀約的話,就要放棄商家?guī)Ыo他的利益。而且惠妃娘娘給他定下的婚事,如果真像段治說的那樣,皇上是要賜婚的,怎么容許他反悔。
“對了,小姐,你這樣才對嘛?!避絻嚎粗倚Φ氖鏁?。
我白她一眼,沒有說話。
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君君突然抬頭問我:“娘,九皇子是誰?”
我愣了一下,蕭祁救了君君,但是君君還沒有見過他呢。撓撓頭,我有些為難的道:“呃,九皇子是……是……”
“是你未來的爹爹啊?!卑烁缫兄T框笑的歡天喜地。
我一個兇狠的眼神殺過去,“你來干嘛?”
八哥笑道:“來看看我的小外甥不行么?”
君君居然很配合的叫了一聲“八舅”。我驚異的看著君君,“你什么時候這么愛叫人了?”
君君什么也沒說只是叫了我一聲“娘”。
“小九,你也別驚訝,你不知道,這段時間,君君除了跟嘟嘟一起玩兒,就是被爹娘叫過去認(rèn)人了?,F(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成效的,你看這不是認(rèn)識我是他八舅我了么?”
我沒好氣的道:“你們先前不是不喜歡他叫我娘的嘛,怎么現(xiàn)在還一個個跟他攀親戚了?”
八哥嘆道:“九哥都承認(rèn)他了,我們還有什么不承認(rèn)的?爹說了,九哥覺得你帶著君君嫁過去是好事,他很高興的?!?p> 我無語凝噎。
八哥說到這兒,頓了頓道:“小九,你知不知道那天九哥為什么要拒絕皇上的賞賜?”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不知道,怎么了?”
八哥道:“九哥已經(jīng)向皇上請旨,賜封自己為祁王,但是封地卻不是江南富庶的十城,而是西北荒涼的十五城。”
我微微一愣,西北荒涼的十五城?那不就是包括了剛剛沐浴了戰(zhàn)火的堯化城以及相連著的秣陵城和晉城?仔細(xì)想來,這十五城處于西北,是邊關(guān)防守的重中之重。蕭祁這么做真是精明至極。
是抬眼看向八哥,笑道:“一箭雙雕,真是好計謀。”
八哥沖我一笑,卻是將芙兒打發(fā)了出去,然后又掏出幾張銀票將君君賄賂了出去。我心想,這樣下來,不到幾次,君君就是一個身纏萬金的小富豪了。
做完這些,八哥終于又看著我笑道:“小九,你說的沒錯,沒想到九哥有了這樣的心思。那西北十五城雖然遠(yuǎn)不及江南十城富庶繁華,但是卻是重兵防守的要塞,何況堯化等城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九哥如此一來,既能安撫人心,又能光明正大的繼續(xù)掌握著兵權(quán)。更重要的是,九哥現(xiàn)在在京城中還贏得了美名,真是妙哉。”
“如此說來,倒是一箭三雕了。”我扯著嘴皮子,笑的很敷衍。
八哥見我這般,有些訝異的問道:“小九,你這副模樣,難道是不想九哥手握兵權(quán)?”
我白他一眼,“八哥,你是聰明人,既然知道蕭祁有這樣的計劃,也就該明白蕭祁心中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八哥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我接著道:“既然不想放掉手中的兵權(quán),又借封地之名,希冀掌控更多的兵權(quán),想必蕭祁想要的……”我起身走至窗前,推開窗子,窗外頓時露出院中大叢大叢的花木,和遠(yuǎn)處影影綽綽的高低樓宇,指著西北方向隱隱可見的皇城宮闕,我繼續(xù)道:“想必他想要的就是那宣政宮中的一方座椅吧。”
回身看向八哥,只見他皺著眉不發(fā)一言,良久終于抬頭對我道:“我也知道,但是九哥既然有此打算,我也打算幫他?!?p> 我微微一愣,“八哥,你可知此事的兇險?倘若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將你自己和商家都卷進(jìn)去的。”
八哥苦笑道:“有你跟九哥的婚約,商家不是早就卷進(jìn)去了?何況九哥不是跟你約定好會保證商家的安全?”
我有些無奈的嘆氣道:“你見過蕭祁了?他連那份契約都跟你說了?”真不是個會守秘密的人,那個時候還說怕別人看見契約會笑,這會兒又巴巴的拿給八哥看去了。在心里狠狠的鄙視了一把蕭祁,抬頭再看八哥時,竟發(fā)現(xiàn)他有些心不在焉。
“八哥,你怎么了?”
八哥反應(yīng)過來,笑道:“沒事,你說的對,我是見過九哥了,就在剛才。你也知道九哥一向待我親厚,他不瞞我也是為我著想。至于要站在他那邊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稍稍一頓,八哥泯去看臉上的笑意,“只是想起剛才見九哥時他那神情疲倦的模樣似乎身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西域受了什么傷回來?!?p> 我心里一驚,暗道不好,千藏萬藏,還是叫八哥瞧出了異樣。心思微微一轉(zhuǎn),我笑道:“真是關(guān)心則亂,八哥你是太敏感了。我是大夫,難道看不出蕭祁有沒有事?他在西域是中過毒,這你也知道,不過不是被我救了嘛,何況當(dāng)時師父也在西域,普天之下,還有誰的醫(yī)術(shù)能勝得過他?你難道這樣還不放心?”
八哥聽我這么一說,終于放下了心中的負(fù)擔(dān),輕松的笑了笑。
我心中低嘆一聲,蕭祁已不是先前的蕭祁,無論是身子還是心智。他現(xiàn)在這么做,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太子和其他皇子的猜疑,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答應(yīng)他的請求。聽說西北之地有一半的兵權(quán)仍舊在護(hù)國將軍鄭定山的手上,這次蕭祁奪了他的統(tǒng)帥之位建下戰(zhàn)功,也不知道這位老將軍會不會跟他翻臉。倘若是那樣,蕭祁想要那里的兵權(quán)簡直難于登天了。
又想了想,我忍不住笑自己,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要做的無非是在蕭祁叫我?guī)兔Φ臅r候,借給他一些商家的財勢而已,其余的爭斗我還是不要卷進(jìn)去的好。只是八哥,唉,他是肯定會幫蕭祁的了。
正想著,有人走了進(jìn)來,看到我和八哥一起站在房中,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拱手道:“不想八公子也在,段豫奉祁王殿下之命,前來邀請九小姐過府一敘?!眮砣苏鞘捚畹暮帽淼芏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