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要不要上樓喝杯茶

　　李清看著莫名笑起來的如玫，有些無語：“我說的話有這么可樂嗎？”

　　如玫搖搖頭，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笑道：“沒有，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個笑話?！?p>　　李清自然不信這種敷衍之詞，不過他也沒有尋根究底，喝了口咖啡，開口道：“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如玫聞言一頭霧水。

　　李清已經(jīng)繼續(xù)道：“我是認(rèn)真的，我覺得你真的很合適?！?p>　　這是表白嗎？

　　如玫心里揣測著，她的目光仔細打量著李清。

　　他的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眉弓較高，鼻部線條鋒利，一雙桃花眼略顯狹長，眼角尖銳，眼尾微微上挑，下頜線清晰，嘴唇偏薄，嘴角噙著的微笑又削弱了薄唇的冷峻。

　　而且他的個子很高，身上的西裝應(yīng)該是定制的手工作品，襯衫很白，袖扣精致。

　　身上的氣息很清新，像是柳樹在雨后的味道，卻又帶著些淡淡的甜味。

　　99分。

　　如玫想著，這樣的極品，若藍居然還要考慮考慮？

　　也不怕被人截了胡？

　　如玫學(xué)著若藍的樣子故作靦腆地笑了笑，柔聲道：“我愿意?！?p>　　“?。俊崩钋迓勓孕ζ饋?，“那可太好了，再給我一點兒時間，等我完善好了策劃案，我會通知你。若藍小姐，相信我，我會讓你一舉成名，即便人們沒有喝過【遇見】咖啡館的咖啡，也一定會認(rèn)得你?！?p>　　如玫瞬間愣住了：“什么策劃案？”

　　“額……目前我還只有個模糊的框架，差了一點兒點睛的東西。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搞定它。相信我，到時候你會是最完美的廣告片女主角?！?p>　　廣告片女主角？

　　如玫覺得自己此時臉上的笑一定很難看，她站起身，強笑道：“我去洗手間補個妝?！?p>　　“??？好的，您請便。”

　　如玫快步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那是一張跟若藍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她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姐姐，在撥號界面停留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她湊近了鏡子，手指輕輕撥開頭發(fā)，那道小時候留下的疤已經(jīng)很淺了。

　　她摸著那道疤，眼神漸漸變化，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仿佛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若藍，我需要這個機會?！?p>　　她拿出口紅涂在唇上，玫紅色，多了些紫調(diào)，很艷，復(fù)古而性感，像是夜光杯里的葡萄酒。

　　再回去坐下的時候，如玫的姿態(tài)已經(jīng)跟若藍像了個十成十。

　　李清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變化，他在這一刻莫名想到了老板和小愛，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燦爛了起來，他搖著頭感慨：“你們女孩子真厲害，只是補個妝而已，我差點兒以為你也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如玫臉色未變，只是笑了起來：“我就是妹妹啊，剛剛跟你在一起的是我姐姐?！?p>　　李清搖頭失笑：“那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

　　“如玫，你可以叫我如玫?！?p>　　“哈哈，若藍、如玫?！?p>　　李清雙手交叉，手肘放在桌上，手背撐著下巴，笑道，“那么，如玫小姐，能不能請教一下，是什么原因讓你產(chǎn)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如玫也學(xué)著李清的樣子雙手交叉托著下巴，她俯了俯身，兩張臉?biāo)查g貼得很近，她甚至能看得清李清那長長的睫毛。

　　她的眼波流轉(zhuǎn)著，瞬間又顛覆了若藍的形象，透出一絲妖嬈和嫵媚來：“先生，你覺得這種變化是好的還是壞的？”

　　如玫的這副作態(tài)讓李清措不及防，他能感受到那股濕潤的鼻息打在臉上，香香甜甜的，有些癢。

　　他身形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有些驚訝：“你不會真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吧？”

　　如玫笑起來，她眉梢挑了挑：“你猜?！?p>　　哪有這么巧的事？

　　李清搖搖頭，他記得前世有部劇里這位還真的一人分飾兩角演過一對雙胞胎，不過那部戲主角的名字應(yīng)該叫張曉才對。

　　如玫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下午有時間嗎？”

　　“嗯？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我這里有兩張電影票，可惜沒有陪我一起看電影的人。你要來嗎？”

　　李清想了想搖頭道：“改天吧，還要上班?！?p>　　“好吧，那就只能我一個人去了?！?p>　　如玫有些遺憾，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么，伸手拿起李清放在桌上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

　　等手機鈴聲響起，如玫站起身笑道：“再會了，小哥哥?！?p>　　“再會?！?p>　　李清笑了笑，他總覺得今天的若藍有些古怪，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

　　雙重人格嗎？

　　如玫離開后，李清獨自一人坐在那琢磨了一會兒，最終只是灑然一笑，帶著一杯乞力馬扎羅咖啡離開了咖啡館。

　　回了公司，坐在辦公室里，跟景小愛同學(xué)聊了半天微信，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上班摸魚真快樂??！

　　李清定好了飯店，約著相熟的同事吃了一頓飯。

　　酒足飯飽，各自散去。

　　李清正準(zhǔn)備回家，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了電話：“喂，若藍小姐？”

　　“我不是若藍哦，我是如玫。”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那種醉酒后的嬌憨聲音，李清心頭無奈：“好吧，如玫小姐，你是喝酒了嗎？”

　　“是啊，你要一起來喝一杯嗎？”

　　“還是算了，改天吧?！崩钋逶僖膊幌敫砉泶蚪坏懒耍呐率窃倨恋呐艘膊幌?。

　　他看了眼時間，囑咐了一句：“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少喝點兒早點回家吧?！?p>　　“拜托啦，就喝一杯，就一杯?！?p>　　嘆了口氣，李清道：“好吧，定位發(fā)我，我現(xiàn)在過去?！?p>　　掛斷電話，他抹了把臉，開車趕了過去。

　　這是一家酒吧，不過跟李清之前去的清吧不一樣，刺耳的音樂聲讓李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很快在一個卡座找到了如玫的身影。

　　看起來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見到李清，她端著一杯酒遞過去：“來，一起喝一杯?！?p>　　“我開了車，喝不了?！崩钋鍔Z過酒放到一邊，“已經(jīng)很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喝酒你還過來？”

　　如玫伸手?jǐn)堊±钋宓牟弊?，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貼了上來，笑道，“擔(dān)心我??？”

　　李清偏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p>　　他拿開如玫摟著他脖子的手，站起身：“送你回家，走不走？”

　　如玫訕訕應(yīng)了一聲：“走。”

　　出了酒吧，上了車。

　　一路無話，就這么沉默著把如玫送到了她家樓下。

　　“到了。”

　　如玫沒有下車，忽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沒有?！?p>　　李清回了一句，索性也不急著走，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沒有抽，只是看著紅色的煙頭在夜色里燃燒著。

　　“是我的問題?！崩钋蹇粗畛恋囊股?，想說點兒什么，但是又忽然意識到兩人并沒有那么熟，最終只是道，“以后一個人在外邊的時候不要喝那么多酒?！?p>　　如玫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p>　　李清有些驚訝地看她，他此時已經(jīng)收拾了紛雜的心緒，笑道：“這么聽話??？”

　　如玫看著他：“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嗯？”李清掐滅了煙頭，點頭道，“當(dāng)然，你說?！?p>　　“為什么會找我做女主角？”

　　李清聞言愣了下，很快笑起來：“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過一次了。不過，我當(dāng)時好像確實沒有回答你。”

　　他尾指翹起撓了下鬢角，梳理著思緒：“我昨天第一次見你，那時下著大雨，盡管你撐著一把油紙傘，但我覺得你就好像一個渾身濕漉漉的、默默哭泣的小女孩兒。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故事，但是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這樣，不應(yīng)該眉宇間全是愁怨，孤芳自賞，顧影自憐，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溫柔的、陽光的、昂首挺胸的，去擁抱屬于你的未來?！?p>　　說到這兒李清笑了笑，“上天給了你一副精致的皮囊，你應(yīng)該再賦予她一個有趣的靈魂。如果你在黑暗里看不到路，我不介意搭一把手，做那束光?！?p>　　他看了如玫一眼，笑道：“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當(dāng)然，我不否認(rèn)，我之所以會注意到你，首先是因為你精致的皮囊。”

　　如玫眼睛里仿佛閃著光，她問道：“所以，你是喜歡這副皮囊，還是她內(nèi)里的靈魂？”

　　“哈哈，這個問題很無聊?！?p>　　李清推開車門，下車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回吧?！?p>　　如玫跟著下了車，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她轉(zhuǎn)過身，見李清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喂，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李清愣了下，他看著那道站在樓道口的身影，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

　　他沖著那道身影揮了揮手：“回吧！”

　　轉(zhuǎn)身拉開車門，上了車，一路絕塵。

　　如玫站在那看著那輛車遠去、消失，心頭滋味莫名。

　　她租住的房子是一棟老式的公寓，連個電梯都沒有，此時樓道口的聲控?zé)魷缌?，黑暗里，她蹲了下來，雙手抱著腿，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她蹲了很久，直到一道車燈的光打在她身上。

　　她抬起頭，一道身影走過來，手里拿著兩個冰淇淋：“香草味兒的，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