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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我在書寫你的命運

63.權(quán)與力

龍族:我在書寫你的命運 我自聽花 2522 2022-02-19 11:00:00

  怪物崩解消失,籠罩屋內(nèi)的領(lǐng)域于無聲中散去,窗外清泠泠的月光灑落,告別的鐘聲遙遙可聞。

  酒德麻衣走到臉色蒼白如紙的顧讖面前,神情有種難言的復(fù)雜。

  她們是聽了‘老板’的吩咐,在今夜保護眼前之人安危的,可沒想到,對龍類而言絕對致命的「賢者之石」煉制的子彈,第一時間卻沒有殺死那頭怪物。這是她們的失誤,她們應(yīng)該想到的,那并不是龍類,既沒有龍類的權(quán)與力,也沒有智慧。

  祂只是單純因貪婪而起的惡念,不過是屬于奧丁而已。

  而正因為如此,她們的行動才會失敗,所要保護的人才會在她們眼前死去。

  零只感到了挫敗,這是她性格使然。

  她不會笑也不會難過,即使你盯著她看也分辨不出她的心情好壞,對她來說,所謂生活就是在時間里默默地走過,無所謂開心或不開心,喜歡或不喜歡。

  所以對于面前之人生命的終結(jié),也只是沉默罷了。

  酒德麻衣的心情跌到了低谷,難免自責,因為是顧讖舍命救了她。

  “你不是說你很強么,可別就這么死了啊。”話雖如此,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那種穿透心臟的致命傷,除非老板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不然誰也救不回來。

  顧讖虛弱地躺在椅子上,血洇透了襯衫,這跟上一次替路明非擋子彈不同,那是弗麗嘉子彈,除了一點點被沖擊的刺痛外半點事情都沒有,這回卻是真刀真槍,一下被捅了心窩子。

  他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來不是因為快死了,而是疼得抽抽,全身都麻了,就像排隊進屠宰場挨了電療之后的豬。只不過兩者的區(qū)別就是,他還有意識,所以能清醒地看到對面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的表情。

  “你是不是要哭出來了?”顧讖有氣無力地說。

  酒德麻衣的確有些難過,是因為覺得虧欠,只不過平時從不會表現(xiàn)出來,尤其是對一個外人。但現(xiàn)在不一樣,這個外人只能看到她這么一次,所以她沒有隱藏。

  “是有點?!彼c頭,“你也是真傻,聽老板說,你好不容易重獲了自由,也不是那種會舍己為人的人,怎么還會...難道真的對我一見鐘情了?雖然你就要死了,但我還是想說,我不吃你這一掛的。”

  聽著這女人絮絮叨叨,顧讖翻著白眼。

  倒是零察覺出了什么,微微歪了歪頭,那雙藍寶石般澄凈的眸子里罕見出現(xiàn)了好奇。

  酒德麻衣的確是想讓自己的愧疚少一點,以后就算想起這件事也能若無其事地揭過去,以此好過一些,所以才喋喋不休。可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眼前那家伙竟然還沒死!

  “你什么鬼???”她愣了愣。

  顧讖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先是坐了起來,然后稍稍恢復(fù)了些力氣,在酒德麻衣瞪大的眼神中站起身來。

  身上淋漓的血雖然嚇人,但已經(jīng)不再淌了,從劃破的襯衣往里瞧,除了不失健美的身線,還能看到已經(jīng)重新長合的血肉。

  酒德麻衣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零輕聲說:“八岐。”

  酒德麻衣先是一怔,隨后眼底浮現(xiàn)凝色。

  所謂「八岐」,是指能夠強行提升血統(tǒng),獲得八歧大蛇般完美身軀的言靈。是操縱血統(tǒng)的言靈,近乎永生的軀體,永不枯竭的再生能力。

  使用者必然擁有極高純度的白王血統(tǒng)。

  酒德麻衣之所以凝重,是不覺得老板會跟白王血裔成為朋友,別說是派她們來保護對方,更應(yīng)該讓她們當斬首者。

  零的眼睛一眨不眨,指尖輕輕摩挲過手炮的扳機護環(huán)。

  顧讖扶了扶鏡框,露出淺淺的笑容。

  酒德麻衣冷笑一聲,“所以你剛才都是裝的嘍?”

  她嘴上當然半分不饒,可心里難免松了口氣。

  顧讖摸了摸胸口,“是真的疼?!?p>  酒德麻衣往他胸口看了眼,血糊糊的一片,她馬上移開視線。

  “那你之前無力回天,像條咸魚的樣兒是?”

  “精神頭用大了?!?p>  “那現(xiàn)在?”

  “一覺睡醒了?!?p>  “……”酒德麻衣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所以你的言靈,是‘八岐’嗎?”零忽然道。

  顧讖看她一眼,在這個外表永遠十四歲的少女波瀾不驚的目光中,伸手從她辮子上把那條褲衩拿了下來。

  零的眼神終于有了變化,那是難以表述的驚恐,在他的手上和臉上來回掃視。

  酒德麻衣磨了磨后槽牙,聲音像是從牙縫里鉆出來,“三無,我們走!”

  零呆呆回神。

  顧讖倒是對這個稱呼略感新奇,在兩人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悄悄掃了眼‘三無’的身材...

  她們離開了,并沒有問奧丁的怨念是不是徹底消失了,因為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

  只要奧丁還沒有死,祂的怨念就永遠不會散去,仍舊會盤旋在顧讖體內(nèi),就像詛咒。

  顧讖低頭看了眼地板上到處都是的血跡,長長嘆了口氣。

  ……

  對卡塞爾學(xué)院來說,這是個安靜的夜晚,即便有告別的鐘聲敲響。

  但對更多人來說,也是個無法安睡的夜晚。

  顧讖打掃完屋里的衛(wèi)生,并且認真洗了澡,裹著浴袍走到了窗邊,靜靜拿毛巾擦著頭發(fā),看著下面熒熒一片燭光。

  剛剛他在浴室里收到了諾瑪發(fā)來的短訊,曼斯教授離開了,他帶領(lǐng)的‘夔(音同魁)門小組’成功完成了探險任務(wù),只不過本人不幸犧牲。

  當然,還有不短的篇幅歌頌和緬懷這位為屠龍事業(yè)奉獻生命的教授,感人肺腑。他成為了佇立在這條布滿荊棘的屠龍之路上的豐碑,激勵著后來人繼續(xù)前行。

  還有路鳴澤的短信,除了恭喜他沒死之外,還說了下‘夔門小組’也即是曼斯一行的結(jié)果--曼斯教授陣亡,葉勝跟酒德亞紀重傷,不過帶回了青銅與火之王的骨殖瓶。

  是那條被他震懾而逃的龍侍,又去而復(fù)返。很顯然,刻入靈魂的對王忠誠的烙印,遠勝過他的威壓。

  短信最后還說了幾句廢話,比如驚嘆自己竟然深藏‘八岐’這樣的后招,又比如自己欠了他大人情了,著重在于以前的恩怨或許可以一筆勾銷。

  顧讖看到這里,就刪了短信。

  微濕的發(fā)梢還有洗發(fā)水的味道,在夜風中,他靠著窗框,看草坪上那些燭火成片連環(huán),看那群紛紛點燃白蠟燭的學(xué)生。

  燭光匯聚起來像是成群的螢火蟲,女生們把那些光攏在手心里,修女般低著頭祈禱。校園播音系統(tǒng)中飄出了不知名的音樂,聽起來大概是鄉(xiāng)村教堂演奏的挽歌。

  顧讖神色柔軟下來,不復(fù)清冽。

  燭光照在女生們的絲綢睡衣上,粉色、白色的睡衣被照成半透明的,身體像是新抽出的柳條那樣纖細美麗。

  他覺得很美,隱隱約約也有些難過。

  龍族和人類的混血,有著龍族的能力和人類的心,為了人類的未來去戰(zhàn)斗,聽起來狗血又悲壯。

  他們都是與眾不同的人,散落在人群里就像是異類,無可避免地會哀傷,但聚在一起,也不過只有這些人。離開一個,就會少一個。

  這個古典的校園是他們這種人最后的城堡,孤獨地矗立在密歇根湖畔上,等到最后一個混血種死去,這座堡壘就會崩塌。

  沒他們這群人會怎么樣,龍族就復(fù)興了?

  顧讖沒有答案。

  因為路鳴澤起碼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他快要死了。

  發(fā)來短信的最后是提醒,骨殖瓶里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康斯坦丁」,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自聽花

夔門一般指瞿塘關(guān),三峽西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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