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曉,洛陽城迎來了嶄新的一天。聽聞昨夜宮中巨變,百姓三五一聚,議論紛紛,良帝駕崩,他們暗暗歡呼;今早皇榜張貼出來,繼位者卻是嘉王,他們驚嘆之余,一心期待新政頒布。良國該迎來新的開始了。
東方尋在靈堂一旁的偏殿里與大臣議論朝政。
忽見兩個士兵抬進一具尸身,東方尋心突地一沉。
“陛下,我原本是要請?zhí)踊貋淼摹∥铱词夭焕?,太子自殺了……”曾茂說道。
殿堂肅靜片刻。
東方尋朝著遺體沉默許久,強按悲涼,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將我兄長的遺體用上好的棺槨盛殮,即日安葬?!?p> 士兵抬了東方恒的尸身出去,錦川含淚默默看著那擔(dān)架消失在視野里,直到兩扇大門關(guān)閉。
她走出來追問趙青溪等人的下落,曾茂說夏中行帶人搜查著呢。他臉上血跡已干涸,褐色血跡像斑點云集,盔甲上血跡縱橫,渾身血腥味逼人,錦川給他紗巾讓他去洗把臉。
“我嚇著你了?!?p> “比夏中行還丑?!?p> “很好,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宮里廝殺時我擔(dān)心你的安危呢,你卻只在意我丑不丑。”
“聽說你舅舅在府里罵你,他說你拿箭差點射死他!”
“舅舅一肚子窩火沒地方發(fā),自然要罵我,那我不去喬府了,去我堂兄家洗漱下,我這樣子誰見了都怕?!?p> “你快去吧?!?p> 目送曾茂走遠(yuǎn),又見幾個宮女慌慌張張跑來稟報——太子妃上吊自盡了!錦川想起那個方貴妃也參與了玉清宮事件,讓人即刻去靈堂將方貴妃以及平時受寵的妃子趕到玉清宮修道去。她又暗暗使人去太子府尋浩煙。
浩煙沒尋著,倒把崔良媛嚇得上吊自盡了,東宮沸沸揚揚傳言五公主如何喪心病狂折磨崔家的人——閹了崔有信不說,又讓士兵找一個大籠子來,將崔有信鎖進籠子里,拿狗盆子喂他吃食。
這事傳到東方尋耳里,東方尋找她過去罵了一通。
“朝廷局勢還不穩(wěn),你卻在那變花樣虐待囚徒!”
“皇兄怎么處置他?難道連他也赦免?”
“你這樣虐待太子身邊的人,讓平時支持太子的人怎么想?讓御醫(yī)替崔有信療傷,待他傷好打發(fā)看守陵墓去?!?p> “是!皇兄果然仁慈。崔家其他人怎么處理呢?”
“崔應(yīng)有一家發(fā)配邊關(guān)服勞役去吧?!?p> “皇兄……趙青溪跑了,或許會逃回林國……”
“曾茂還在搜查趙青溪的下落,她犯的罪,林國并不敢接納她?!?p> “她那么狡猾卑鄙,居然想的出拿你的女人使美人計!”
東方尋埋頭披閱奏章,并不抬頭,過了會兒說了句:“這不是趙青溪能想出來的招數(shù)。”
“如果找到崔九娘,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
“殺了她!”
東方尋抬眼看了看錦川,容忍著她的放肆,“你出去吧?!?p> 錦川走出來,將佩劍遞給夕夢,這是她得到的殊榮——可以帶劍入宮。
“夕夢,去給我倒茶來。”
夕夢答應(yīng)著,進殿里去倒茶,瞧見虎背熊腰、面相兇猛的夏中行就在身旁,她嚇得不輕,那男人眼神灼燒人似的,她忙跑出來。
“哎呀!公主,那個將軍模樣的人好兇,真嚇人!”
“他就你身后!”錦川撇了撇嘴唇,覺得好笑。
夕夢趕忙端正臉色。
夏中行一邊同錦川寒暄,一邊打量夕夢,夕夢借送杯子回殿里去了。
“夏將軍這幾日辛苦了。有空去我那喝幾杯?!?p> 夏中行巴不得這一句,恰好劉煥進宮來,夏中行嘀咕句:“這個劉煥怎么沒帶那個女人來?”
“哪個女人?”
“我們回來時就駐扎在拾萃書院,皇上截獲個嬌娘子,交給劉煥看管……”
“她叫什么名字?”
“我哪知道!她和皇上好像認(rèn)識……敢情老相好?”
錦川忽然心里有了底,她慢慢閑聊套話,據(jù)夏中行的描述那女人倒與浩煙很像,她心里盤算著怎么找到崔浩煙,夏中行后來說了什么她一句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