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羽院里,一片狼藉。
沈佳玉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摔在了地上,縱是下人怎么攔都沒攔住。
魏舒秦正收拾著回門宴的殘局,聽下人著急忙慌的稟明了事情,忙快步走了回去。
華羽院的主屋里地上全是摔碎的東西。
而沈佳玉正蹲在那里哭泣著,她本是一個大家閨秀,京城里人人稱贊的女子,從來沒有人說過她一個不好的字。
今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周以辰指認成“毒婦”,眾人刻薄的眼神仿佛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做事她的形象徹底崩塌,今日的事情一出,一傳十十傳百,這叫她以后還如何做人?
魏舒秦心疼不已,她將女兒抱在了懷里,“我的好孩子,真是讓你受苦了?!?p> “周以辰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我幽禁他,還整日鞭打他,用不了幾日我必然會名聲掃地,在這人世間我還活的有什么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著女兒的哭聲,魏舒秦心如刀絞,她拍著女兒的背,淚眼模糊道:“胡說什么呢,就算是死也不該你去死!”
沈佳玉抬起了頭,她紅紅的眼睛里充斥著一些火苗,“這一切都是沈婉凝所設計的,她料定了靖安侯會來,先是讓我們在人前出丑,然后又讓周以辰指認了我們,她這般陰狠,您一定要替女兒最住??!”
魏舒秦眸中多了一份精光。
想起那個女子,她竟不自覺的有些后背發(fā)涼。
她擔心女兒在青云庵的事情被泄露,所以就想殺了周以辰,好永遠滅了口。
本以為這人已經(jīng)死了,沒成想今日會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從前她就覺得沈婉凝不過是個孩子,可如今她突然覺得沈婉凝真不簡單。
在這個沈府,她大房早已架空了二房的權(quán)勢,但沈婉凝還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周以辰救走。
從前是她輕敵了。
“娘你不覺得奇怪嗎,府里全是我們的人,她是如何將人在靜秋和王忠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的?”
這件事細思極恐。
哪怕沈婉凝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就這樣把人救走,然后還藏在沈府的一個地方這么久,愣是一點風聲也沒露出。
沈佳玉的提醒讓魏舒秦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你放心,此事娘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蔽菏媲亟o女兒輕輕地擦了淚水,吩咐道:“靜蓮,快扶著小姐去休息,好生伺候小姐?!?p> 沈佳玉被攙扶著離開,魏舒秦坐在了主位上,她的眸光晦澀。
“靜秋,你去把王忠?guī)н^來?!?p> 王忠正在監(jiān)督著下人收拾著宴會的東西。
聽靜秋說夫人傳喚他,跟著靜秋來到了華羽院。
“夫人您找我…”
“啪!”
王忠的話還沒說出,一個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臉上,他驚恐不已,立刻跪了下去。
“夫人息怒,奴才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夫人這樣生氣?”
魏舒秦怒道:“我問你,那日我讓你親手去將人處理掉,今日怎么活生生的站了出來?”
“奴才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奴才那日的確將人處死了,靜秋姐姐也親眼所見啊!”
見他還狡辯,魏舒秦咬牙道:“你把人殺死了,那今日這人是誰,是鬼嗎?”
王忠得勢以來深受魏舒秦的信任,這還是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怒火。
王忠捂著臉,委屈的只敢流淚,不敢出聲。
魏舒秦打完頓時覺得解氣多了,她松了一口氣,坐回了主位上,“罷了,事情都已經(jīng)出了,我還能拿你怎么辦呢!”
調(diào)整了心情,她眼神示意靜秋,靜秋端來了一個盤子。
王忠微微抬了抬頭,那金光險些讓他嚇到。
只見盤子里裝滿了金條,金條擺在盤子里,一眼掃過,最少有三塊。
“王忠啊,戴永旺死了以后我最重視你,只要你用心去做,夫人怎么可能會虧待你。”
靜秋緩緩道:“如果你用心一點,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這樣的失誤,你這一點失誤可是險些害了夫人和老爺?。 ?p> 這世上沒有人不喜歡金銀珠寶,但凡看到金銀珠寶的人都會被誘惑。
這王忠不如戴永旺的一根毫毛,但現(xiàn)在沈婉凝與她大房不親近,魏舒秦也只能快速的培養(yǎng)王忠。
如果能培養(yǎng)出她的心腹,跟戴永旺一樣,那也不虧她舍去了這么多錢財。
她相信王忠會嘗到甜頭的。
王忠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些金條,那一根根金條上仿佛被放了吸鐵,他咽了咽口水。
他以為沈婉凝給他的賞賜很多,現(xiàn)在看來,那些只是鳳毛麟角而已,怎么能跟這些金條相提并論?
“夫人您放心,奴才以后一定會好好為大房效勞,如果再有這樣的失誤,您就把奴才的腦袋砍了喂狗!”
他重重的磕著腦袋表示著自己的忠心,魏舒秦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倒也識趣,不過你得先去偵查出沈婉凝的一些事情,這些金條才能真正的屬于你?!?p>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這些金條還不能給王忠,必須說出一條有利線索才能給王忠。
這大夫人還真是心眼極多。
王忠眼睛一轉(zhuǎn),他笑著說道:“現(xiàn)下奴才還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正想要匯報給您聽?!?p> “哦?”魏舒秦問道:“何事?”
“那個楊其昌…”
“楊其昌?”靜秋道:“楊其昌不是二小姐要去的下人嗎,難道這其中有什么秘密?”
“夫人有所不知,那楊其昌混入沈府,奴才發(fā)現(xiàn)他今日一直注意著親和王的動靜,親和王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很在意,他那雙眼睛看親和王的時候里面帶了些仇視?!?p> “奴才不敢放任自流,繼續(xù)觀察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袖口里藏著匕首。”
靜秋一驚,“他藏匕首做什么,難不成還要刺殺親和王?”
“奴才不知該如何做,特意來詢問一下大夫人,您說奴才該不該去搜查一下,然后嚴刑逼供?”
“刺殺親和王?”魏舒秦兩眼放光,“一個小小的奴才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難保是主子指使?!?p> 靜秋道:“怪不得二小姐突然要了一個護衛(wèi),原來是在密謀這個!”
“是不是真的密謀不重要,要是假的,那我們把這件事變成真的不就行了?!?p> 魏舒秦嘴角的笑意逐漸陰狠。
膽敢刺殺親和王,要是傳到了親和王的耳朵里,這個罪名不知沈婉凝擔不擔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