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還是不吃？

　　千小鳶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會是餓的太厲害，出現(xiàn)幻覺了吧？

　　洞口下方層層疊疊的堆滿了金幣和各種寶石。石壁上鑲嵌著幾顆足有拳頭大小，熠熠發(fā)光的夜明珠，光線被寶石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和閃亮的金幣交相輝映，把洞穴映襯的好像炫目多彩的童話世界一般。

　　他想爬下去，一使勁，身子下面滑膩的青苔讓他就像坐滑梯一樣，大頭朝下出溜了下來，“嘩啦啦”地沖過金幣堆，又一頭扎在一小堆寶石上。

　　“嘶--”千小鳶咧著嘴吸著氣，捂著頭上被寶石磕出來的大包，“好疼！”

　　站起身四下環(huán)顧，紅寶石、金幣、祖母綠、藍(lán)金石、金幣、紫晶石、鉆石、金幣、又是金幣。。他來來回回、仔仔細(xì)細(xì)地梭巡了好幾遍，徹底失望了！沒有吃的！除了金幣就是寶石，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可以果腹的東西。

　　肚里空空的，腦子里也是空的，心里更是空空的。感覺不到傷心，也沒有絕望和憤怒，千小鳶甚至覺得，那場慘禍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事情的經(jīng)過，記不起爹娘的容貌。只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反復(fù)地重復(fù)著：“活下去！活下去！”他咽了幾口唾沫，蜷縮著身子躺在金幣堆上，一動不動。

　　許久，洞穴里的一切仿佛凝固了。

　　突然，“啪嗒”一聲輕響，打破了沉寂。

　　“啪嗒，啪嗒，嘩啦...“

　　千小鳶警醒地睜開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就在這時，從金幣堆的后面?zhèn)鱽韼茁曒p輕的“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還有一股酸杏兒的味道飄了過來。千小鳶的嘴里瞬間被自己的口水填滿了。他輕手輕腳地爬到金幣堆側(cè)面，探頭一看，一只灰不溜秋的壁虎正在啃著一個金黃色的果子，酸杏兒的味兒就從被它咬開的果肉上飄了出來。千小鳶想都沒有想，一把搶過了壁虎咬過的果子塞進(jìn)嘴里，但馬上又被他吐了出來。

　　“呸呸，好苦！”他怎么也沒想到，看上去美味香甜的果子，味道竟然是又苦又澀。他看看手里的果子，又看看趴在那邊不敢動彈的壁虎，心里琢磨著要不要扔掉果子，抓那只壁虎來吃。

　　雖然他是個山野間長大的鄉(xiāng)下孩子，可從來沒有吃過壁虎，也不知道壁虎能不能吃。何況現(xiàn)在既沒有刀，也沒有火，難不成要生吞？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只小壁虎一點(diǎn)點(diǎn)地向他爬了過來，先是爬到他鞋子上，又抓住他的褲腳，努力地想爬到他身上。千小鳶彎腰捏起它的尾巴，頭朝下把它拎了起來。

　　可憐的小壁虎在半空掙扎著。咦？這只壁虎怎么有六只腿？不對，這兩個不是腿，倒像是，翅膀？

　　這才不是什么壁虎。

　　千小鳶餓的眼冒金星，才把這只小龍看成了壁虎。沒錯，這就是一條小龍！他很奇怪，為什么那么巨大的龍，生的孩子卻這么小一丁點(diǎn)兒。

　　一條龍啊，自己是吃呢，還是不吃呢？小家伙看起來灰不溜秋，不是很好吃的樣子。自己能吃下一條活龍嗎？雖然它很小，小到還沒有自己的巴掌大，可誰知道會不會害自己消化不良？萬一吃壞了肚子就不好了。這條小龍看起來剛出生也沒多久，它的爹娘呢？萬一大龍發(fā)現(xiàn)自己吃了他們的孩子，那自己肯定會被撕成碎片。

　　它一雙黑黑的小豆眼看上去還挺可愛的，配上大大的鼻孔，顯得有些滑稽。肩上的兩只小肉翅慌亂的撲騰著，四條小短腿，圓鼓鼓的小肚子。好吧，不敢吃，不能吃，不忍吃，千小鳶結(jié)束了心理斗爭。

　　他坐回到金幣堆，把小龍放在自己膝上?？纯词掷锏墓?，雖然苦澀，但是應(yīng)該沒有毒，小龍剛才啃了好幾口也沒事，自己還是吃果子吧。他咬了一小口，沒有嚼直接吞下去。誒？這次怎么不苦了，反而有了甜絲絲的味道？他又換了一個地方咬一口，真的不苦了！滿嘴的清香酸甜！

　　好奇怪的果子！怪不得剛才那只小龍啃得“吧唧吧唧”津津有味的。原來只有第一次吃的時候是巨苦無比，如果忍著苦再吃，就會變成甜美可口，滿嘴生津。既然這樣，就叫它“先苦后甜果”吧！

　　三口兩口，不大的果子就被他吃光了。看著手中一粒圓溜溜深紫色的果核，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膝上流著口水的小龍。

　　“那個。對不起。我太餓了，不是故意要搶你的吃的?！?p>　　見小龍眼巴巴地盯著自己手里的果核，他遞了過去，“這個核兒，不知道你吃不吃哈？”

　　小龍一口叼住了果核，晃著腦袋“嘎嘣嘣”地嚼了起來。看那吃樣兒，似乎味道比果肉更好吃。

　　千小鳶心里好奇，卻不好意思再去搶它的果核吃。心想，等下再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到幾枚“先苦后甜果”呢。

　　說來也奇怪，這枚小小的果子下肚后，他覺得渾身熱乎乎，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肚子也不咕咕叫了，周身的酸痛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小龍終于咬碎了那枚果核，伸伸脖子咽了下去，然后在千小鳶腿上轉(zhuǎn)了兩圈，把頭一埋，呼呼地睡起覺來。

　　不一會兒，千小鳶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翻了個身，小龍從膝上掉到金幣堆上，晃了晃腦袋，又向千小鳶爬去，這次卻是爬到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起來。

　　這一覺睡的太舒服了！千小鳶醒來，身上的酸痛已經(jīng)消失了，傷口也愈合結(jié)痂，他伸了大打一個懶腰。想起那條小龍和“先苦后甜果”，一定是那果子的功效！連龍都喜歡吃，肯定是好東西！

　　小龍到哪里去了？他轉(zhuǎn)到金幣堆后面，果不其然，那個小東西正在金幣堆和石壁間的縫隙里刨著什么。聽到千小鳶的腳步聲，小龍停下來扭頭看了看，又往縫隙****了拱，再回頭看著千小鳶。好像在示意他里面有什么東西。

　　他輕輕地抱起小龍放在一邊。嘩啦啦把石壁附近的金幣推開，把那縫隙弄大了些。伸出胳膊在里面摸索著。他抓到了一根藤條樣的東西，使勁一拽，抻出一截翠綠的藤蔓。藤蔓上長滿紫色的葉子，葉子間掛著一串串金黃色的果實(shí)。先苦后甜果！千小鳶大喜，他挑了最成熟的一串摘了下來。然后把藤條又塞回到縫隙中去。摘下來的那一串上，大約有七八個果實(shí)。既然昨天只吃了多半個就飽了，這幾個就夠他們吃上幾天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知道藤條生長的位置，吃完了再來摘好了。

　　千小鳶昨天猜的沒錯，小龍果然是更喜歡吃果核。而且每天只吃一顆，絕不多吃。他自己呢，每天一個果子的果肉就管飽。不僅如此，身上還越來越有精神，越來越有力氣。

　　第二次摘果子的時候，他挑了一大串有十來個果子的。因?yàn)閺淖蛱扉_始，小龍開始吃兩顆果核了。身體也從巴掌那么小，長到了小臂那么長。

　　幾天來，千小鳶把這個放滿寶藏的洞穴仔細(xì)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出去的通道。這些金幣和寶石是從哪里來的呢？那條小龍又是從哪里來的？大龍怎么也不來找它？

　　在他看來，這些寶藏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那些先苦后甜果。果子還能吃到肚子里，金幣和寶石呢？就算是他找到了出口，也搬不出去啊。再說帶出去了也沒法花，別人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卻有這么貴重的東西，準(zhǔn)會把自己當(dāng)小偷抓起來。

　　就這樣，他和小龍吃了睡，睡了吃，吃完了就去摘。在這個寶藏洞穴里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小龍已經(jīng)長到他膝蓋那么高，一雙肉翅已經(jīng)可以帶著它撲騰撲騰地飛上幾米遠(yuǎn)?，F(xiàn)在它每天要吃五個果子，因?yàn)橹粣鄢怨?，多余的果肉都被千小鳶吃到肚子里。雖然不會撐著，但是吃多了會覺得身上熱熱的，像著了火一樣。

　　這天，他一口氣吃了五個果子，熱的他像小狗一樣吐著舌頭。他找了幾塊大大的紫晶石，把它們拼在一起躺了上去。嗯，這下舒服多了。紫晶石涼涼的，好像能把他身體里的熱氣吸收進(jìn)去。

　　等他睡醒，看到小龍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你又餓了？”

　　這小家伙現(xiàn)在的飯量大的很，每天都見長。千小鳶起身來到藤條那里，他抻了一把又一把，藤條被拽出來老長，紫色的葉子鋪了一地，卻沒找到一串先苦后甜果。難道被自己摘光了？他想，不可能就只有這一根藤條結(jié)果吧，反正已經(jīng)被自己摘完了，索性再拽拽看，沒準(zhǔn)兒還能再找到一根。

　　最近他渾身的力氣見長，半人高的瑪瑙石都能被他輕易地舉起來。他搓了搓手，抓住藤條用力往外拔。轟隆一聲巨響，金幣堆后面的一塊石壁掉了下來，緊跟著，一大堆藤條也掉在了金幣堆上，藤條上綴滿了金黃色的先苦后甜果。千小鳶蹭蹭兩下爬了上去，扒拉開這堆藤條，果然，一個洞口現(xiàn)了出來。

　　他先摘下兩串果子扔給下面的小龍，自己則順著洞口向外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