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出來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的公孫術(shù)閃電般出手拉住我的背包,用力一拽,我就感覺雙腳離地了。
他的手勁大的嚇人,我只覺得自己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被他拎起來拽了過去。
再回頭,公孫術(shù)臉色都沒變過。
如此淡定,可見他根本沒用多大力氣。
這要是用全力,恐怕一拳都能打死一頭牛了。
前腳剛走,后腳那火人就狠狠的砸在煤堆里。
卻見火人在煤堆里滾了幾次,身上的火焰竟越來越小。
我眉毛一挑,這特么什么原理?滾煤堆還能把火越滾越小了?
“這不是煤炭,這是磁石?!?p> 公孫術(shù)眼前一亮,抄起工兵鏟鏟起地上的煤炭就往他身上埋。
磁石?
我一愣,撿起一顆煤炭嗅了嗅,確實不是煤炭!
現(xiàn)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我抓起地上的磁石就朝那人身上埋去,不多會兒那人身上的火焰就被熄滅。
事情解決,衛(wèi)生員給那人上藥打繃帶,其他人原地休整。
那人臉和脖子給燒的發(fā)黑,藥物一沾在皮膚上立馬疼得鬼叫。
“碼的忍一忍。”刺青男性子暴躁,“吃飽了撐的往那爐子上攀個什么勁?”
公孫術(shù)遞過去一根煙,刺青男哼哧哼哧點上不說話。
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這才剛進來就發(fā)生了意外,可以說是非常不順。
我抬起手表,發(fā)現(xiàn)指南針雖然還無法辨別方向,但跟剛才跳動的幅度比明顯小了很多,能大致鎖定在一個范圍內(nèi)。
果然是這些磁石影響了指南針。
“看出了什么?”莫青遞過來一瓶水。
我猶豫了一下,接過水,沒回答,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反問道:“你說你們下來是找一個東西,找什么?”
雖然莫青和公孫術(shù)對我態(tài)度很好,甚至剛才公孫術(shù)救了我一命,但我絕不會掉以輕心。
我叔曾告誡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在面對一群不認識的人,一定要隱藏自己,不要被別人看透,哪怕是裝,也要裝成城府很深,若是表現(xiàn)的太過小白,被人利用完必會痛下殺手。
再者說,要不是他們,此刻我肯定躺在懶人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聽著小曲兒喝著好茶,甚至還拿著手機跟幾個學(xué)姐聊搔。
莫青沒有馬上回答。
她低下頭,一縷秀發(fā)落了下來。
白咫的燈光下,她的雙唇微薄,鼻尖微翹,非常立體。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蹦嗵痤^,那雙眼睛閃爍著光澤,“我們在尋找長生不老藥?!?p> “???”
我懷疑我聽錯了。
莫青似乎料到我會有這種反應(yīng),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上長生不老藥確實存在。”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上,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給裹成木乃伊的傷員。
小丫頭長得挺標(biāo)致,怎么愛說胡話呢?長生不老藥?我還金槍不倒丸呢,來,你掏出來我看看。
當(dāng)然,這種話是不能說的,這是人設(shè)問題,人設(shè)不能倒,得裝作一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樣子才好糊弄他們。
“我相信每個人都聽說過徐福受秦始皇之命東渡尋求長生不老藥的故事?!?p> “那只是傳說,這世上哪兒有長生不老藥?”
“其實是有的?!蹦啾砬榭雌饋順O為認真,“就在三神山。”
三神山?
我眉頭一皺,這個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三神山和三峰雪山又是什么關(guān)系?
“但我們進不去,需要找到鑰匙才能進去,我們找了很多年,才最終確定這把鑰匙在這個墓主人手里?!?p> 莫青看著我問道:“你跟你叔生活了這么多年,他難道沒有告訴過你?”
我沒說話。
既沒認同也沒反對。
說心里話,我叔確實沒跟我說過什么長生不老藥。
這特么是個人,有個腦子都不會相信的好嗎。
“那這跟我叔有什么關(guān)系?”我吸了口煙。
“你叔是開啟那扇門的關(guān)鍵?!?p> 我低著頭靜靜的抽著煙。
“我想這座墓你應(yīng)該也看出了是什么年代?!?p> “南北朝?!?p> “不錯?!?p> 莫青似是欣慰的點點頭,很滿意我的回答,“但你絕對想不到這座墓主人的身份。”
“應(yīng)該是一名煉丹師吧,而且地位還不低?!?p> 莫青微微詫異,沒料到我看出了這么多。
其實剛才看到這些磁石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大概,只是當(dāng)時急著滅火來不及多想,現(xiàn)在坐下來好好想一想,其實這口巨大的黃金爐本質(zhì)還是煉丹爐,這些黃金、硫磺、磁石都是古代煉丹最常見的幾種材料。
剛才火焰燒在磁石上令磁石消了磁,所以指南針才會恢復(fù)正常,我也更加確定磁石必然是原材料一種。
在古代,煉丹的主要原料有五金八石三黃之說,古書上大量記載了黃金有駐顏保質(zhì)的功效,甚至有云:“入火百煉不淌,埋之畢天不朽,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此乃天道自然也。”
再加上受到年代的束縛,一般人根本搞不到如此多的黃金,那么真相只有一個,這位墓主人是官方煉丹師,甚至是皇帝身邊的煉丹師。
“千面佛的侄子果然厲害,看樣子千面佛沒有白教你?!蹦嘌凵窭镩W爍著異樣光彩,最后,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似乎在心里醞釀什么計劃。
“為什么叫我叔千面佛?”
“道上起的,具體因為什么我也不知道,道上都說你叔老奸巨猾,跟個老狐貍似的,所以才有了這個外號。”
我點點頭,心里想著,可以啊我叔,名氣都這么大了,看樣子平日里沒少倒斗。
眾人休整再次出發(fā),那個隊員被兩個人架在后面,其余人依次從墓室后面的墓門穿過。
墓門后還是一條闊氣的甬道,走到頭,有四個分叉口,燈光打過去都是一樣,莫青選擇了最前面,在青磚墻壁上做了記號,率領(lǐng)眾人往里走。
大概走了十來分鐘,又遇見一個分叉口,莫青在四面墻上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走回來,跟上次一樣選擇了最前面,隨手標(biāo)上記號。
大概又走了十來分鐘,我們再一次出現(xiàn)在一個分叉口。
跟剛才還是一樣。
“怎么這么多岔口?”刺青男牢騷一句。
莫青表情凝重,在四周的墻壁上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的記號。
那就說明我們是一直往前走,并沒有原地打轉(zhuǎn)。
這就更奇怪了,這座墓究竟有多大?
這一次,莫青還是選擇了前面,做了記號,率領(lǐng)眾人往里走。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我們的面前再一次出現(xiàn)了岔口。
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勁了。
“踏媽的什么情況?”刺青男往前一站,伸長了脖子望著四個相同的通道,端著槍略帶火氣,“怎么還在甬道里?”
“該不會是鬼打墻吧?”身后一個人道。
“去你奶奶的墻?!贝糖嗄辛R了一聲,扭頭問莫青,“老大,怎么辦?”
“要不然我們分頭走?”身后一人提議道。
“不行?!惫珜O術(shù)搖搖頭站出來,撓撓脖子,“我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但還是在這甬道里,我覺得是這個甬道有問題,這里空氣很新,我敢肯定這里絕不是我們剛才路過的地方,我們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如果分開,想要再遇見很難?!?p> 莫青表示贊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分開,雖然說分開或許能增加出去的幾率,但也同時增加了風(fēng)險。
“這次我們下來十二個人,都是輕裝上陣,補給帶的不多,剛才為了滅火基本上能用的水都用完了,如果再有幾個人走散,難保我們都走不出去。”
眾人沉默,大伙散開,在分岔路口坐著休息。
莫青和公孫術(shù)還有刺青男在周圍青磚上仔細尋找線索,希望能解開這個問題。
但可惜,他們一無所獲。
我也不好意思的坐著,站起身跟著眾人尋找線索。
要說不怕那不現(xiàn)實,這特么明擺著就是我叔口里說的鬼打墻。
當(dāng)然,我叔也告訴過我破解之法,一句話:“不要相信你所看見的一切。”
越過眾人,走到莫青身邊,剛站穩(wěn)腳跟,我忽然一愣。
莫青見我表情古怪,一臉疑惑。
我一扭頭,看向眾人。
接著,我猛吸一口涼氣。
“怎么了?”
“我們下來多少人?”我問道。
“十二人?!闭f完,莫青的目光也落在了眾人身上。
緊接著,她的臉色也變了。
甬道里,大伙們都端著槍械坐在甬道口休息,一路點人頭過去,卻有十三個。
我曹!
瞬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感覺背后直發(fā)毛。
竟然多出一個人!
對面,刺青男正在檢查墻壁,絲毫沒注意到身后多了一個人。
在他身后,一個瘦不拉幾的隊員架著槍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手里的礦燈對著我們,在他身邊,多出來一個人頭,那人隱藏在黑暗里,模仿他的模樣,也耷拉著腦袋休息。
“老甘,你旁邊是誰?”莫青下意識摸上槍械。
“是我,小胡,老大,怎么了?”
那人從黑暗里探出個腦袋,是個禿頭。
一瞬間,我和莫青長呼出一口氣。
自己嚇自己!
不過立馬我就覺得不對了。
莫青笑到一半也逐漸僵住。
接著,我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身后腳邊坐著的那個人。
那人穿著跟我們一樣的沖鋒衣,戴上沖鋒衣連帽,半張臉隱藏在黑暗里。
那張露在外面的嘴明顯是在笑,笑容詭異陰森。
如果對方是小胡,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