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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影飛劍

寒銀雪篇《寒杰女初入江湖 飛劍證名》上

絕影飛劍 秋百年 12136 2021-12-29 08:39:08

  她自踏雪而來,又踏雪而去,一襲白衣,一把黑劍。

  她,寂寞地走在趕廟鎮(zhèn)的街上,口里還吟唱著詩歌,有人覺得她是在亂唱一通,妖言惑眾,就對她出言叫罵,有的人覺得她唱的不錯,說的有些道理,至少聲色美妙,猶如管蕭交和。

  卻聽她詩歌歌詞唱的是,“悲贊歌,我傳唱,說世無常,人荒唐,望不盡是心欲路更長,癡不同是掙名奪利,滿口酒色與銀兩。拋信義,棄家鄉(xiāng)。一朝亂賊,一朝商,情多深,思念長,紛紛凄離枯榮場。兩君郎,候門宮袆朱痕銹,舊案油燈照糊窗,到頭來是朱顏辭鏡難梳妝,花敗花謝任飛揚,漂泊落根都同樣。怨恨不盡孤苦人,一地相隔兩病身……”

  有的人看見了她的美貌,為之動容,身心俱忘。有的人聞著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體香尾隨其后,在她耳邊說著些淫詞穢語,一時間,她成了這里的焦點人物。

  有的人一輩子能吸引到的人,也沒有她現(xiàn)在這樣多,但無論是什么人,夸她的,罵她的,她都不予理會,因她早已看透世人的涼薄與冷眼,知人心邪惡。

  所以她只關心兩件事。一是自己手中的劍,二是自己父親所創(chuàng)的寒家飛劍何日才能得到證明。

  之所以來到趕廟鎮(zhèn),是因為有人要找她比劍,還有聽了些謠言,要上仙女山找劍尊比武。她本來就要找劍尊比武。

  但是既然她敢廣邀天下人來,殺她的機會她絕不會讓別人搶了去,關于這件事上她非常有信心,這幾個月來,凡行過一處地方,都要找出當?shù)刈顓柡Φ膭捅任?,從無一敗績。

  因此她在江湖中慢慢積累了些名氣,只不過這名氣是惡名罷了。

  她去過很多的地方,有繁華的,荒涼的,但從未見過像趕廟鎮(zhèn)這樣的地方,人們都很信奉神佛,甚至達到了癡迷的地步。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揣著一捆香,挨家挨戶都供奉著一尊涂漆的金佛,凡是和尚吃飯住店嫖妓,都是一律不用給錢的。

  一閑下來,人們就埋頭嘀嘀咕咕說著什么,什么保佑無病無災,保佑升官發(fā)財,轉(zhuǎn)頭又開始庸庸碌碌的做活。

  別人不想,她邊走邊想,毫不顧前,出了神。

  竟與一人迎面相撞,磕頭的疼痛,讓她如夢初醒,帶著怒氣與警惕,她正要拔劍。狠眼一瞧,撞她的竟是一位書生,只不過有些貴家公子裝扮而已。

  又見他在不停的作揖對她道歉。

  她的氣才漸漸消散,在他的眼里書生都是迂腐的,再加一條富貴,那便是他們?yōu)E情的資本。

  因此寒銀雪并不想搭理他,免與他多糾纏,正要離開。

  誰知他身后突然跑來一輛馬車,又急又快,并未有停下的意思,看著許平安還在發(fā)愣,心里突然起了善念,一把將許平安拽開,難知他會這么弱不禁風,輕輕地碰他一下,便倒地不起。

  見他如此,寒銀雪將劍鞘那頭對著他。

  讓他借力被自己拉了起來,街上的人瞧見紛紛議論,不知道說的是他們兩個人中的哪一個?

  許平安起身,整理儀容,口里支支吾吾的要說什么,寒銀雪并不想理他,就行了個江湖手禮對他講道:“謝,就不必了?!?p>  話完已然離開,又回過頭幾次與他對視,看他還在發(fā)愣,心里止不住的暗襯道:“這個人該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吧?”

  她緩緩離開,而許平安悄悄的跟著她走了條街后,在一處客棧停下。

  寒銀雪走了進去,許平安也就跟著她進去,始終跟著她背后。

  剛一進了客棧,寒銀雪就對著里面大聲揚言。

  “凡客棧里,站著的,坐著的,都給我聽著!今日,我來這個地方,是因為有人要找我比劍,至于是誰?還望他盡早給我站出來!可別浪費我的時間?!?p>  聲止,客棧里七桌八桌人,全部瞪眼相看她,卻無一人回應。

  許平安覺得她的氣勢雖然很足,但沒有人做出反應,不免有些尷尬,寒銀雪將劍慢慢的橫于身前,又道:“我并想再把話重復第二遍!我受邀到此,竟沒有人敢站出來迎戰(zhàn),那我便等,不想死的人,就趕緊給我滾出去!”

  眾人還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還是無人做聲。

  賈天酌梁無歇,正好在此處落腳,兩人聞著聲音立馬端著碗,探頭往樓下看去,店中的小二與掌柜見她拿著劍,有出言挑釁,想必是個江湖中人。

  既無人回應,想到這里絕不會有她要找的人,就想上去勸她出去,以免留她在這里會影響到客棧中的生意。

  許平安也想充個好人上前,去幫助她。

  不知怎么的,他們的行動都在這一刻都戛然停止了。

  也許是他們都感受到了寒銀雪身上的殺氣,又或者都認為她只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粉黛裙釵,能有多大的本事,令眾人恐俱生畏。

  而且也絕對造不出什么大風大浪來讓人重視,許平安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他很在乎寒銀雪,但他并不想惹麻煩上身。

  索性躲開到一旁,靜觀其變。

  掌柜使了個眼色讓小二跟自己退下,免得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待會兒讓她再亂吼一陣子,無人搭理她,她自然會撿著無趣自己離開。

  只見,她拿劍的手不停的在顫抖。

  許平安以為她害怕了。

  誰知竟是她手中的劍,自己在晃動,錚!一聲驚響后,劍竟然憑空自己出鞘,如釋放出一團黑風鬼氣,似盤旋,似飛舞,似亂竄。

  肉眼根本無法辨其行蹤,劍就在眾人桌上繞飛過了幾周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劍鞘里,像是一只被她馴服的獵鷹。

  眾人都看呆了,眼神中,分不清是驚嚇,還是驚嘆。

  許平安心生暗服,不由得對她的傾慕又添上了一分。

  樓上的賈梁兩人,不由眼前一亮,驚聲贊嘆的同時,手中的碗也沒拿穩(wěn),便落到了樓下。

  椅旁的眼盲的洛雄也聞著了聲響,不停地摸著桌子周遭,連聲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賈天酌梁無歇樓下到底怎么了?”

  兩人都沒有回答,聚精會神的看著樓下的寒銀雪,眾人都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覺得她如一個奇女子般的存在,充滿神秘感。

  寒銀雪張開五指。空手吸過一個長凳拿于手上,再緩緩坐下,口內(nèi)念念有詞,“記住了!這個不是那個什么狗屁劍尊的移天換日,而是由我爹寒江鶴所創(chuàng)的寒家飛劍?!?p>  說完將劍杵在地上,鐵劍與地板相碰的聲響,振聾發(fā)聵,都還來不及掩耳的眾人,就連同桌椅,齊刷刷的躺于地上去,弄得桌上的茶飯湯水全都灑在自己身上,狼狽不堪。

  眾人這才明白她并不是在變戲法,供大家取樂。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頭也不回的倉皇逃離了客棧。

  樓下最后就只剩下掌柜小二與寒銀雪許平安四人。

  寒銀雪手襯著劍柄,面朝大門,往客棧外凝視,許平安的站在一側(cè)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滿眼都是對她的渴求。

  寒銀雪沒有看他,只是甩了一句,“滾一邊去!”

  這一句話,就把許平安唬的一震,弄得他緊張不已,轉(zhuǎn)念一想。

  她至少是注意到了自己,況且生氣也絕不是生自己的氣,一定是生的剛才走出去的那些人的氣,只不過怒氣未消,遷怒到了自己身上而已,便心里生慰,自覺的閃到一旁。

  幾盞茶的功夫一過,大街上就圍來了各形各色的路人,朝門里望去,紛紛議論,其中有兩個交談甚歡的男子講道:“那個女人,好似在哪里聽過?又好似在哪里見過?白衣,黑劍。難不成,她就是那個被稱為劍中杰女的寒家飛劍,寒銀雪?”

  “寒家飛劍?聽聞是由翠江公寒江鶴所創(chuàng),劍法路數(shù),總共三十六路,以快著稱,又極善變化,毫無破綻。難不成她就是那個劍挑三幫五門六派,無一敵手,近幾月才出名的寒銀雪?!?p>  “飛刀門掌門,金刀門薛隱詹,全都死于她的劍下,可知她心狠意狠,還有云海幫殘剩的黨羽,也被她全部擊敗。那個新任幫主尹仇瀾還在她的面前連磕了三下響頭,叫了百余聲親娘才被放過。不知道她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就在此刻,一個醉醺醺的人,走進了大家的視野,待他走近,才看清楚他的全貌。

  只見他面容十分憔悴,衣著十分簡樸,胡喳子滿臉,頭發(fā)沒有綁好,是散披著的,如一條條枯柳搭在身上。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所散發(fā)的酒氣,口里鼻里乃至一呼一吸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酒氣味兒,再混合他身上的汗臭,像是在煮毒藥,街上的人聞著無不遠離他。

  那圍眾的人群也哄然散開,分開左右為他讓道。

  有的人努力的掩著鼻子,也忍受不了他的味道,覺得簡直就是活受罪,索性跑開,他的手里拿著的酒壺不停的在嘴里倒酒,他好像很能喝,也喝不醉。

  只是看起來很醉,待他走到了人群中間,突然就停了下來,人群里數(shù)不清的眼睛,在看著他,他也在看著人群里,找一雙能對視的眼睛。

  最后隨著他望向了客棧里,坐著的寒銀雪才統(tǒng)一了視線,他好像要走進去,眾人也想他走進去,因為都看到他身上有劍,寒銀雪也看到了,那是一把沒有劍鞘的劍,被他徑直的插在腰間,他不消幾步就走了進來,邊喝著酒邊與寒銀雪對視,兩人的眼里都閃著光,仿佛相識許久,今日重見了故友。

  “你進來做什么?”寒銀雪問。

  “怎么,只允許你進來坐,不允許我進來站?”

  “你應該知道,我在等人……”

  燕非很肯定的回答,“你,已經(jīng)等到了……”

  寒銀雪瞟了他一眼,否定了搖了搖頭頭,一字字道:“不,那個人。絕不是你……”

  燕非握緊了拳頭,臉上每一寸的肌肉都變得緊繃起來,這也使得他額頭眼角深陷皺紋變得更加的明顯。

  “為什么不是我?!”

  燕非疑惑的發(fā)問。

  寒銀雪雪反問,“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墮落成什么樣子了?整天就知道喝酒買醉。你不配被稱為一個劍客,也有愧于你腰間的那把劍!我是不會跟一個擔著虛名的劍客比武的,你應該知道……”

  燕非走到了柜前,叫掌柜往酒壺里打點酒。

  掌柜的手不停地在發(fā)抖,燕非不僅要一手扶住自己的酒壺,也要幫扶掌柜為自己倒酒。

  倒?jié)M后,他慢慢的品嘗,并時不時回頭望著寒銀雪,似乎想告訴寒銀雪自己比她更有耐心等。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鐵器晃動的聲響,這些響聲一出來就將門外聚集的人通通沖散。

  待到走出這些嘈雜腳步聲的人進來一看,竟是追捕許萍兒的那八位守門將。

  還未走近,就聽到他們口中正在高聲談論。

  “管這些人的事,那許萍兒不追了嗎?”

  其中一人回道:“這一路,追她也追乏了,就讓本地的青衣客替我們招這罪吧…我們也幫他們個小忙,也算不欠他們什么了……”

  剛一進門,就見到寒銀雪橫凳而坐,位于正中,攔在客棧大門前。

  這八個人,見她只是一個女子,況且周圍風平浪靜的,不像是有打斗,也沒太在意,他們就直接繞過寒銀雪,往掌柜這邊走來。

  他們拿著鐵鎖在燕非的面前,晃來晃去,雖然話問的掌柜,卻面向著燕非。

  很明顯,他們懷疑上了燕非。

  “掌柜的。聽聞,有人在你店里鬧事,不知道現(xiàn)在那個人在哪里?說出來,我們幫你擺平了他,也好讓他陪你桌椅凳錢……”

  這個八個人齊齊的,看向燕非,還有他腰間的那把劍。

  而燕非淡然的喝著酒,完全無視這八個人。

  掌柜慌張地瞧著這八個人的身形。都像是有傷在身,面容又兇惡的很,語氣張狂料定不是好人。

  剛才見了寒銀雪發(fā)功,就嚇得雙腿發(fā)軟,現(xiàn)在還在不停的發(fā)抖,這回子又進來個燕非,以為遇到了救星,沒曾想,聽兩人談話語氣像是舊相識,不由心涼了半截,而這八個人又聚在了這里。

  進來不問寒銀雪,不問燕非,偏來問自己,保不定是一伙的,肯定以為自己要跑去告發(fā)他們,過來用話誘他。

  若自己說了實話,必會惹出殺身之禍。念頭敲定,立馬走出柜臺,向幾人下跪求饒道:“各位高人俠士,剛才所經(jīng)之事,我一概不知。求諸位放過小店,放過小人我!”

  話完,他拜了又拜,八人正當不解他這一行為,燕非卻冷冷道:“你們不該來這里,多管閑事的……”

  那八人聽了他的話,頓時笑了。

  有兩個人輕輕將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并炫耀著手中的鐵索斂聲道:“這么說,你是承認那一堆桌椅是你給搞爛的,人也是你嚇跑的了?”

  “不,那個人不是我?!?p>  “那是誰?”

  整個店里,都陷入了絕對的安靜。

  “是我!”

  寒銀雪狠聲說出。

  八個人頓時全部轉(zhuǎn)身看向她的方向。

  掌柜的趁眾人不注意,匆忙便起身往外逃出。

  寒銀雪緩緩側(cè)過頭來,兩眼凌厲的光,像是兩把鋒利的刀,讓人不寒而栗。

  這八個人又同時看向了她手里的黑劍,相當?shù)牟缓唵巍?p>  八個人分八個不同的方位,將她給圍了起來,寒銀雪輕輕地站了起來,冷漠的說:“你們,不是我要等的人??鞚L!”

  八個人互相交遞眼神,抄起手中的鐵索,調(diào)動機關使鐵索變成了鉤爪狀,想著必將她生擒住。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有這個毛病?總管不住自己的那張臭嘴。正好,我們現(xiàn)在火氣都大的很,找不到許萍兒來出火,就只好拿你來開涮,你別怪我們,只能算你倒霉!”

  寒銀雪沒有回話,只是低頭看著手中那把握緊的劍,好像在考慮要不要拔出來。

  這八個人才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聽得周圍鐵器異響,八個人同時齊手一擲,鐵索張開了勾爪,從八個不同的方位朝寒銀雪打來。

  只見寒銀雪緊拿住手中的劍,原地飛轉(zhuǎn),身如撒花仙女,風姿綽約,疾如風卷殘云之勢,令萬物摧折,不可近身。

  八面鐵鎖全被反彈了回去,牢牢的抓在這八個人的脖子上,登時,血流如瀑,往外噴射不止。

  隨著八人重重的倒地聲,許平安的心也隨著這一倒,狂跳了一下懸停了片刻,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寒銀雪若無其事地坐下。

  他往后又躲了躲不知所措,燕非看著這倒地的八具尸體。冷笑一聲,“我之前,就告訴過他們,你的閑事,是管不得的。可他們卻不聽……”

  寒銀雪面向門外,講道:“你最好,也趕快離開這里,不然!”

  燕非知道她是在講給自己聽,可他似乎并不害怕,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壺,回她的話。

  “我知道,你的成名之路,太快,太順暢。才會讓你如此的驕傲自我,作為前輩的,應該教教你來如何遵守江湖禮節(jié)。”

  燕非,非常的想和寒銀雪較量較量,寒銀雪也知道他的用意,但她并不想和他打。

  因為,她等的人還沒有到……

  “我不想和你打!”

  這是她,對燕非最后的警告。

  而燕非并沒有當一回事,也沒有管她愿不愿意,只往前邁出幾步。

  眨眼間,他已懸空七尺,手中多出了一把劍來。

  這把劍,正是他腰間插著那把劍。

  沒有人看到,劍是如何到他手上的,只知道他已拿劍對準寒銀雪刺來。

  劍峰幾乎就要觸碰到寒銀雪的喉嚨,

  而寒銀雪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坐在那里,安靜的像是雪做的一尊雕塑。

  錚!是秋硯出鞘的聲音。

  而后,是燕非往后飛出一丈開遠,狠狠地砸在柜臺的碎屑之中,不省人事。

  許平安將兩人的對決,盡收眼底,但他,只看到了燕非跳起來,然后砸在地上,其余的什么也沒看清。

  寒銀雪握著早已飛回鞘的秋硯對燕非說道:“我說過,我,不想和你打?!?p>  話完,她往樓上一望,賈天酌梁無歇與她對視了一眼,她兩眼如刀,似乎在他兩人身上蹭刮了一下,嚇得兩人連連后退不肯停。

  只把從后而來的洛雄,撞了個滿懷。

  “樓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問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又不肯說……”

  面對洛雄的責問,兩人知道他雙眼已盲,實力早已不如從前,恐要告訴他實情,怕是他不服老,不扶弱,下去與寒銀雪硬拼。

  于是回答的含糊其辭,但他老是在追問結(jié)果。兩人沒有辦法,只得將寒銀雪進來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他聽了,又故意夸大其詞,說寒銀雪的劍,不僅能自己飛出劍鞘亂飛咬人,還能變大變粗。

  當然洛雄知道這肯定是騙人的鬼話,換作是誰,都不會相信。

  他執(zhí)意要下去會會這人,兩人攔他不中,只好由他去,但兩人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攙扶著他來到護欄邊,寒銀雪看過三人,十分氣惱的說:“又回來干什么?剛才的眼神沒看懂?”

  賈梁兩人身子一震。

  “看懂了,看懂了,你干你的,別上來就行了。哎呦,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有丁點本事,脾氣就爆得不得了?”

  前面一句是賈天酌對寒銀雪說的,后面一句是他在自言自語。

  梁無歇見寒銀雪氣勢正旺,不是個好招惹的。但也不服她,只甩出一句。

  “年輕人,還是收斂的好。也是我家的那個,如今不練武了,她年輕的時候,本事可比你你大,也沒見像你這般張狂,”

  寒銀雪聽了,并不言語。

  賈天酌又說:“莫說是洛盈了,就是她眼前的這位成名多年洛雄,她都未必能打過,還在這有眼無珠呢……”

  賈天酌本想用洛雄曾經(jīng)的名氣,來鎮(zhèn)壓住她,挫挫她的殺氣,怎么說她也只是個晚輩,再不懂禮節(jié),至少也有畏懼之心吧,怎料這些話竟然寒銀雪捧腹大笑起來。

  眾人都不明情理,笑止,寒銀雪拿劍指著樓上的三人說道:“劍妖,劍鬼,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好搬出來講?而且這兩個人,都是被那個狗屁劍尊打敗的手下敗將。三位還是找個涼快的地方歇著吧,這里沒人是我的對手,兩天之后我會親自上仙女山找那個劍尊比武,并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將她打敗。也讓你們這些人看看我的本事,配不配得上我的張狂?”

  這話一出,賈天酌梁無歇氣的頭都大了,她說起話來,非常的讓人不舒服。梁無歇從兜里拿出了毒針,這些毒針還是他從前做賊的時候?qū)iT射人逃跑時候用的。

  最后一次用的時候,還是對張悅心。

  如今他又重新拿了出來。不同以往,現(xiàn)如今這針的威力他經(jīng)過提煉,可以比肩黑煞顧幽毒掌的毒性了。很明顯他已動了殺心,就只差一個時機。

  賈天酌這邊,還不服她,又說:“你擱這做夢呢?就你!還想打贏劍尊?!?p>  洛雄這邊也終于按耐不住了,也發(fā)言講道:“狂妄的后生,若我雙眼有一只尚明,也不容你在我們面前撒野!”

  賈天酌見機拋出了一個碗,砸在了寒銀雪的近旁,破碎的聲音,剛好為洛雄辨別了她的方位,梁無歇順手遞過夜齒劍給他。

  他拿著劍縱身一躍,越過了護欄,狠狠地朝寒銀雪一劍劈了下去,寒銀雪起手一抬,用未出鞘的劍,擋下了他的這招,她雖然沒有用出全力,但她也沒有想到洛雄的這一招,竟然自己連退五步。

  接下這招,她整個身子像是口鳴鐘,五臟六腑,顫個不停,她驚奇地看了看洛雄嘴角揚起了弧度,露齒含笑。

  她向洛雄施禮道:“未請教?”

  洛雄癡笑道:“好說。吾便是那曾經(jīng)的荒漠之主,江湖人稱夜齒劍妖的洛雄!”

  寒銀雪聽后,把劍掄于身后,回他的話,“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稱霸一方,劍挑九州,殺戮三年的夜齒劍妖洛雄?。‘斦媸锹劽蝗缫娒妗?p>  這話,讓賈梁兩人的臉上,稍微有了些笑意。

  又聽寒銀雪講?!爸豢上а?,你現(xiàn)在,是劍尊的手下敗將。而且你的眼睛還是被我那個被我用幾劍就殺死的薛隱詹,給弄瞎的?!?p>  這幾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反復的揭桃著洛雄,那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這也算是他一生恥辱,失敗的恥辱。

  他握緊劍用耳朵努力去辯聽寒銀雪的方像,揮砍砍了幾劍下去,寒銀雪根本不屑拔劍與他相斗,只是在躲,并且躲得很輕易。

  洛雄停下,喘著粗氣對她說道:“普天之下,凡劍有招,我皆可破,你為何不應招?”

  寒銀雪邁著小步,來到門前對外講道:“只要有招,就一定有破綻。那如果我讓你出不了招,是不是就沒了呢?不是我不和你過招,只是你,太老了…眼睛又瞎,殺你,沒那個必要?!?p>  洛雄卻不以為然。

  “老不老?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就是不想和我打,你是怕了。對不對?”

  寒銀雪譏笑一聲,將手中的劍,緩緩抬與肩平。

  秋硯又開始在不停的晃動了……

  賈梁兩人見狀,開始語無倫次的勸洛雄逃開,洛雄執(zhí)意不肯,正當劍要飛出鞘的時候。

  門外又出現(xiàn)諸多的人影,將這店里僅有的光亮給擋住。

  寒銀雪側(cè)頭望去,將手中的劍緩緩放下,自言自語道:“我要等的人。到了!”

  待她回身看去,竟然是金刀門的江生煙披麻戴孝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江生煙的身后還有大批的金刀門弟子也同樣是披麻戴孝。

  闊別數(shù)年,江生煙已然是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樣,唇上留著胡須,臉上滿是生活所帶來的壓力磨棱出的臉龐。他的眼圈周圍泛黑,眼珠里血絲遍布,并且腫得很大,像是睡眠不足,久哭所致。

  他怒目圓睜的盯著寒銀雪,把她當做一個深仇大恨的死敵看待。他與寒銀雪對視了一眼,朗聲說道:“妖女!別來無恙。我守完師伯的孝,就滿天下的找你,知道最近江湖上謠言盛傳,末影門易主,就料定,你一定會上仙女山去。在這周圍打聽呈現(xiàn)諸多,知道你會途經(jīng)此地,特寫書信讓青門客交付于你,為的就是約你來此地殺你,以祭師伯在天亡靈!”

  寒銀雪看了看他身后,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直到聽他們口中都吵嚷著要為自己的幫主掌門報仇時。

  寒銀雪這才明白過來,她對江生煙說:“想不到…會是你。你應該把鐵花鐵恪那幾個家伙一起帶來。不然,就憑你身后的這些蝦兵蟹將,我根本就瞧不上。看來,你們這些老江湖,都還不懂江湖規(guī)矩,凡門派切磋,就是用一場比武,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爾等的掌門人,皆敗于我劍下,就算是我失手殺了,也不能追責于我……”

  江生煙插話道:“住口!妖女。你屢行惡事,人人共誅之。我眾雖武弱力薄,但終歸齊恒一心,縱使丟去我這項上頭顱,微賤性命。也必定將你碎尸萬段,讓你嘗嘗萬劍穿身的痛苦。”

  寒銀雪聽后不禁的拍了拍手嘆道:“真真是,雄心壯志,可歌可泣。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呢?讓你身后跟著你的這些人,白白的搭上一條性命,這樣真的值得嗎?”

  寒銀雪沒有等到他們的回答,卻等來了他們的撥劍。

  劍光閃閃,透著滲人的寒意,好像是每一把都是為了對付自己而磨得蹭亮。

  寒銀雪知道,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正當她想著要如何應對,洛雄的偷襲拉開了此戰(zhàn)的序幕。洛雄向前試探幾步,已經(jīng)探聽到她所在的方位,只悶聲跳起來就是一劍,往她頭頂劈來,這般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給劈成兩半。

  還好,寒銀雪反應驚人,回身就全力擋過,加上以肩受力,這招所帶來的沖擊力,才完全被抵消,她挺肩猛推,將洛雄頂飛了出去,見洛雄摔出,砸進木凳的碎屑里久久爬不起來,又見到寒銀雪,無暇在顧及他,賈梁兩人才從二樓跳下來,到洛雄身邊。

  共同商議著,要找個機會,偷襲寒銀雪,江生煙帶領眾人,像一群狂蟻出巢般不斷的涌入店內(nèi),頓時店內(nèi)站滿了人。

  肩靠肩,腿挨腿,越來越多的人涌進,將店里各個出口,完全給堵住,并圍成像是由人堆做的矮墻。

  而寒銀雪就被困于矮墻之中,許平安已經(jīng)看不到寒銀雪的人影,他焦急的不知道是要上樓,還是要去找到除大門外的其他出口。

  賈梁兩人這邊,蠢蠢欲動,只是看不到寒銀雪人在哪里?寒銀雪左手持劍橫于身前,幾番晃動之下,秋硯出鞘。

  飛于她右手拿住,她撒開手,將劍鞘丟開,一時間群劍攻來,寒銀雪面對如此紛亂的劍陣,臨危不懼,以一劍之力,敵百劍之功,莽撞莽攻,偷襲,胡砍亂劈,種種陰招險招用盡,如風刀刮雨,眼花繚亂,呈現(xiàn)在寒銀雪的眼前。

  寒銀雪找準一個點攻擊,強攻不閃,打得他們節(jié)節(jié)敗退,人劍分離,實在勇猛,贊她為沙場女將也不為過。

  混亂的劍陣變得更加混亂,而寒銀雪的劍,越來越快,越來越奇。像是隨著眾劍的變化而變化。她砍出了一條血路,一條能見到江生煙的血路,江生煙與她又對視了一眼,便放聲一吼,朝她沖去。

  燕非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來的,他也突然跳出。寒銀雪顧及前后兩劍,回身翻退數(shù)步,等兩人并為一起,才跟其斗招,三劍交招之間,看不清劍的走跡,模糊的像是幾道白霧,飄來飄去,眾人只能看到砍中時迸發(fā)的火光與金鐵碰撞發(fā)出的聲響。

  賈梁兩人判斷,寒銀雪末動殺心,所以三人的決戰(zhàn),在短時間內(nèi)還不能分出勝負。

  兩人拎起地上的鐵鎖,對準寒銀雪拋去。

  鐵鎖飛出,瞬間變成鉤爪狀,眼看就要命中,卻被寒銀雪隨手一劍就打開,許平安本來打算過來阻止兩人。

  卻被飛來的鐵鎖抓在了手腕上,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竭力想將鐵鎖拆卸下來,卻怎么也弄不掉,反而在手腕上,越抓越緊,像進肉里,他倒在地上疼到面容失色。

  賈天酌還不知情,只抄起另一頭鐵鎖,又向寒銀雪拋去,這一回寒銀雪疏忽大意,用手擋去,恰巧也被抓到了手腕上,她發(fā)現(xiàn)這鐵索有那么些古怪,便用劍使力去砍它,卻無濟于事。

  她只能先用劍與兩人繼續(xù)相斗,許平安在拆弄鐵鎖的同時,無意間觸動了機關使兩頭鐵索不斷向中收縮,寒銀雪與許平安都被這股強大的收力拖到了一處,相隔只有七步,這也是兩人能移動的最大極限。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透露著少許尷尬。

  沒等寒銀雪多想,燕非江生煙突然攻來。

  寒銀雪一邊拖著躺地的許平安,一邊與兩人相斗,非常的不便。

  梁無歇這回子從兜里拿出了毒針,他終于抓住了機會,朝寒銀雪的方向打去。

  而寒銀雪沒有躲得開,被幾根毒針,扎在了肩頭處。

  她感覺到了疼痛,立刻將針拔出,又看過拿著針的手指在慢慢的變黑,她才知道這針上有毒。

  她慌張地尋找出路,而圍堵她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踏著地上的人身體上攻來。

  寒銀雪用鐵鏈鎖住的手,對準劍鞘的方向控制它,朝圍來的人打去,一排排的人被飛來飛去的劍鞘擊倒。

  混亂中,她抓起許平安就是往樓頂一跳,撞破了屋頂。

  踏著房瓦,飛躍在各個房頂之中,急速奔走。

  江生煙見她逃了,率領其余弟子,朝寒銀雪逃跑的方向奔去,燕非也緊跟其后,洛雄也想追去,卻被賈梁兩人,齊身攔住。

  梁無歇勸說:“別追了,她中了我的毒針,活不了多久。就讓這一群人去殺了她吧,何必自惹麻煩上身呢。”

  賈天酌也說道:“就是,咱們還是在此處等洛超回來趕貨要緊……”

  寒銀雪這邊,踏著房瓦,急走如飛,可把不會武功的許平安害苦了,他疲勞的拖著步子,跟在她的身后,不斷叫苦,叫累。

  寒銀雪聽而不理,他瞧見房下,江生煙燕非等人騎著馬一路在狂奔。

  見前方無路,她抓住許平安就跳下了房子,進入鬧市,正巧看到街心,在售馬,她環(huán)顧一周,看著了一匹膘肥的黃馬就坐上,他回頭看著還在馬下的許平安說了聲,“上馬,還是砍斷你的手,選一個?”

  許平安喘著粗氣,汗流夾背,頭昏昏沉沉的,想也沒想就支出手去,寒銀雪看著他伸出手,竟有那么一刻產(chǎn)生了想法,將他手砍斷的想法。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拉他上馬,兩人一齊上馬,便狂奔不止,逢橋過橋,逢水過水,真是萬般攔不住,唯見馬蹄飛。

  許平安注意到寒銀雪不斷的從懷中拿出些粉色的藥丸,往身上涂抹,往嘴中傾倒,很明顯毒性正在加速蔓延到她的全身,此時的寒銀雪只覺渾身無力,呼吸困難。

  眼前昏暗無光,她傷口的地方也變得臃腫。兩人不知跑了多少里路,天色漸漸變黑。

  而身后追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寒銀雪強撐了這么久,終于快支撐不住了。

  她松開了韁繩,嘆出一口氣,便側(cè)身倒下馬,許平安也跟著她的倒下,見寒銀雪,還存了點意識沒有完全昏迷,只是沒有不辦法自己站立。

  許平安便把她拖到近旁的樹林中,先藏住再說,緊追的眾人,跟了沒有停下的馬追去。

  馬沒人鞭策,不久便自己停了下來,眾人追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寒銀雪不在馬上。

  氣急敗壞之下,燕非走了出來,一劍把馬給殺了。

  江生煙望著天空,云薄星稀,想著,自己身處何地,行了多少里路,是何方向,只見周圍樹多,樹長樹密,極易藏身。

  寒銀雪定尋了一處地方藏身,天又昏暗,林中荊棘頗多,夜晚還可能會有野獸出沒,實在不可久待。

  于是江生煙對大伙說道:“眾弟子聽令,如今天色已晚,妖女寒銀雪,往林中躲藏,不易找尋。我們先回去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就算尋不到她也不用慌。她這次本次的目的,就是為了上仙女山,到時候,我們自去仙女山尋她。再為師伯報仇!”

  眾人同意,便原路返回,燕非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罷。

  林中,許平安與寒銀雪,不斷地往更深的林中走去。

  越走,雜草荊棘越發(fā)深,兩人腳下的鞋也背尖石亂枝磨破,風吹過枝丫,發(fā)出類似于人踩碎樹葉的聲響。

  讓兩人誤以為追兵還在身后追趕著。兩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忍痛,繼續(xù)堅持的走著。

  漸漸地,眼前的樹木變稀了,月光照到兩人身上,眼前才豁然開朗。

  一條大江,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平緩的水流聲在靜靜流淌,江岸處還有一個小村落,亮著燈火。

  一看有人,許平安便急的就要朝那處跑,誰知腳下竟然無路,是一個缺坎,失足的他差點就要掉下去,還好寒銀雪反應過來,將懸空的他拉了上來。

  被這一嚇,許平安癱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來,寒銀雪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冷冷的說:“喂!你怎么那么沒用?虧你還是個男人?!?p>  許平安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回她:“又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般武藝,伴身的……”

  這是林中兩人唯一的對話,既然無路,兩人另選路徑,來到村落較偏遠的房屋外,選定好人家歇腳,許平安因顧忌到寒銀雪身上的毒,便急的要去敲門,幾聲門響之后,木門被緩緩打開。

  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漢,他顫顫巍巍的手里,還拿著盞燭燈,他把燈舉在眼前,才剛看清楚兩人的模樣,都還未來得及開口問話,就被一把寒氣森然的劍,架到了脖子上。

  他嚇的手中的燈脫手墜地,沒有拿東西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寒銀雪貼到老漢身前,厲聲說道:“進去,別嚷!”

  老漢照做,迎兩人進屋,再小心的關上門。

  寒銀雪終于支撐不住了,她半跪于地,又咳又嘔,吐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這可把她給急壞了,她知道毒性已經(jīng)蔓延全身,她想站起來,卻覺得渾身無力,眼前也越來越暗,看到的事物都是在跳躍與波動。

  耳邊也傳來熟悉的聲音,仿佛在呼喚她的名字,告訴她不要掙扎反抗,也許會更輕松一些,但她不能放棄,她還有事,在等著她去完成,所以她不能倒下去。

  這個時候,從屋子里間走出一個老媷與一位年輕女子。

  兩人見許平安寒銀雪,目露兇相,神色慌張,又被枷鎖束手,就斷定兩人是歹人。

  都不禁害怕地尖叫了一聲,寒銀雪聽到兩人的尖叫,想起來阻止,卻實在是沒有力氣。

  老漢見狀,急著跑去就要捂住那兩人的嘴,又擋在兩人身前。

  那女子也有一些大膽,剛收住聲,就急忙問兩人?!澳銈儍蓚€,是囚犯嗎?”

  許平安見著女子年紀應該有二十六七,生的怡容嬌好,體態(tài)豐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愣了好一會兒神,才膽怯的回話。

  “不,我們不是囚犯。我們是被一群惡人追殺,落難至此。見此處遍地燈火,想留借住一宿,別無他意,方才多有得罪,請姑娘見諒?!?p>  那女子上前查看一番就相信了他說的話,并指著寒銀雪問道:“她,是不是中毒了?”

  許平安目光驚奇,疑惑的問:“姑娘,如何知道的?”

  那女子捂嘴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看她的面色,傻子都知道不對勁?!?p>  許平安也笑了笑,笑自己愚笨。

  兩人齊力將寒銀雪挪到了床上,又端來一盆熱水,沾濕了臉巾,為她擦拭額頭的汗珠。

  女子問許平安寒銀雪傷口在哪里?

  許平安也不記得了,回答的很含糊,只說在上半身。

  于是她決定先解衣查看,但在之前她轉(zhuǎn)頭回來問許平安。

  “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許平安回答的很是猶豫,“我們?算是……朋友吧?!?p>  “那你,就把頭給撇過去,別看。”

  許平安照做,那女子動作也是熟練,幾下就脫盡了寒銀雪的衣裳,寒銀雪的纖纖玉體,她全然看盡。

  她查看周身,只見肩頭有三處紫黑的腫塊,并且已經(jīng)僵化,她拿出小刀,斜著往肉里切開,想著將毒血放出來,剛一切完,就拿著碗去接,卻發(fā)現(xiàn)血已不往外流,不禁感嘆一聲,“唉,這命算完了?!?p>  “到底如何了?”

  許平安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又不敢回頭去望,女子將衣服給寒銀雪穿上后,對許平安講,“我自幼學醫(yī),替人治病,卻從未見過如此毒癥,況且毒已蔓延全身,若要救她,需要用嘴先將傷口處的毒血吸出,再找些靈芝仙叁搗碎為她續(xù)命,再之后我自有妙方可使她傷口痊愈,但是靈芝人參這些名貴藥材。貧家之中,就儲存甚少……”

  許平安聽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我當是什么呢?原來是這般不礙事的,待我放上個心碗血就可以救她了。都怪自己這一路太害怕,太急,把自己的血效都忘了?!?p>  許平安一把搶過女子手里的小刀,照著自己的小臂上狠狠的切下一刀,將血放于她手中的碗里,裝的滿滿的。

  不添加任何東西,純粹的血,往寒銀雪的嘴里倒,待她飲盡,又接了一碗,又讓寒銀雪飲下足足半碗,剩下的半碗叫那女子借口找藥偷偷藏了。

  因為她瞧見了許平安的血,對寒銀雪所中之毒,發(fā)生的變化,她把過脈,脈像,不浮不沉,不快不慢,說明她的身體在慢慢的恢復正常,只是身子無比的發(fā)燙。

  女子喜不自禁的看著兩人,笑道:“天下,當真有如此奇事。中毒傷病之身,竟不用吃藥與針灸,僅靠一兩碗完血,就能給治好,先不說其他的了,先幫你把她止血吧……”

  說著,女子就將那用來止血的仙鶴草放入嘴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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