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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荃戰(zhàn)記:失敗的歷史

  阿宛,我以前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現(xiàn)在不信了,只覺得天意難測,世事難料,我總以為自己努力就會有回報,只要抱著復仇的目的,努力去做,拼命去做,總會有一日讓我了結了老賊的性命。但其實我的命運早已定好,正如當年云夢城臺主預言,我這一十四年都是一場空。

  我一直覺得自己孤立無依,就是現(xiàn)在也是如此,感覺自己站在一片土地上,就我腳站的這么大,周圍都是一片黑色。阿宛,你有乘船出海過嗎?

  既已放下過往身份,接下來的事也不必贅述,總之是為了復仇而行動。

  接下來的事

  我總是糊里糊涂地,這也想說那也想說,一封信寫也寫不完。不管這些,我聽說你與白和成婚了。

  我一直奔波在各地,對秦中消息不靈通,得知白和夫人出身于民間,心里還在疑惑究竟是誰有這么大魅力才能讓白和放棄貴族的聯(lián)姻。聽說是你又覺得白和實非良配。不過人世情之一字,我未體會明白,也說不得好與不好,只能祝福你一生幸福順遂。

  當年救我姊妹之恩未曾報答,后又因我任性之過讓你照顧小魚十二年之久,實在是非常抱歉,也非常感謝你!想報答你,卻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既然你已與白和成婚,夫婦當為一體,我知他不喜琉州師君插手大陸事務,一直想鞏固王權,現(xiàn)某提供出云學派的信息給你,許能幫他完成心愿,也當還你恩情一二。

  自陳國平等權利思潮興起,在貴族階層里覺醒了平權派,其實,在南方平民階層也同樣覺醒了一批學派。不同于平權派由貴族引領呼吁,這些平民學派則深深扎根于工人、商人、農(nóng)民、修行者、乞討者中間,緊緊圍繞著江國與木府形成一股足以與大陸貴族和神臺抗衡的力量;而平民學派中,尤以出云學派最為有名。

  出云一名源于工匠常用的木料出云杉,此樹遍布南地,生長極快,五六年便可成材,樹干筆直少生旁支,樹干緊實承壓強大,故深受工匠們喜愛。而出云門人又多是工匠,以奇巧工藝和建筑工事聞名,取此名也是受匠人文化影響。

  之所以推薦出云學派,是因為相比其他學派,他們才是反對江紀乃至琉州最徹底、也最可能成功的組織。之所以如此說,與這學派擅奇巧工藝離不開。出云學派主張以工藝替代仙術:改良工具以節(jié)省人力,測算天氣以利農(nóng)事,修筑防御工事以防御強敵等等,他們反對崇拜神鬼,也有這個能力實現(xiàn)自己的想法。而這才是讓江紀和琉州最忌諱的事,也是讓南側諸侯多年招攬的緣故。出云學派脫胎于陳國平權思潮,因此眾生平等、女性平權、尚賢尚明這些觀念也被繼承下來,并得以繼續(xù)發(fā)展。

  南地多近海、多河流,貿易發(fā)達,國野和城邦的限制早早因為貿易而被取締,這也更加促進了南地思想的活躍性,我在南地輾轉十數(shù)年,在各個城市都能見到思想的辯論、演說,甚至路邊茶館的清倌人也常以諷刺政治為生。

 ?。ㄞq論)“我在巴國時,便常聽聞你們出云學派的大名,大家都夸你們武器船只做得好,工藝精細,科學技術精湛。我也好奇,你們這么一個多是工匠組成的學派,不好好研究機括,作何摻和政治?或者,你們于這吱嘎的鋸木頭聲音中,聆聽到上天對治國的指示了?”

  “政治從來不是某一些人的專屬。在圣德天子推翻齊申之前,現(xiàn)今的哪一路諸侯就是指點政治的呢?你們神臺也是先獲得了誰的批準才引導朝政的嗎?如果是,那么是誰給你們的批準,誰給你們的權利,請說出來!”

  “韓先生給我們描述了一個美好世界,國民共同治理國家的美好愿景,從君王到平民,所有人都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大家共同為這個國家努力向前。但我想問韓先生,如果誰都能對政治發(fā)表意見,政治該以誰的意見為準?為什么以這個人的意見為準而不是那個人呢?在這眾多聲音中,誰能保證里面沒有以權謀私、沒有惡意損害國家利益的呢?又該如何防范,如何分辨呢?國民共同治理國家聽起來很美好,實際上是將權力交至一個隱藏的罪犯手中,而這個罪犯我們卻分辨不了,也防范不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治理國家只能由一部分精英來,對嗎?”辯論的那人顯然沒想到他給自己挖了個坑,忙要開口解釋,只見韓先生手指南方道,“木府已經(jīng)給我們答案了,公民大會。由各階層、各黨派、各組織推選代表參加公民大會,真正實現(xiàn)代表從民眾中來,讓國民的心聲能說出來。貴族引導國家我們已經(jīng)見過了,也受夠了,如今該是國民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不再聽別人指手畫腳?!?p>  ……

  (茶館的笑林)“住在宜興的人都知道,這里河流多,湖泊也多,水多便魚多,誰家沒個大魚塘呢?今年我們家的魚塘大豐收,家人吃不了我就上街去叫賣,坊市的官員和我說:不行,你在街上賣魚有損市容,去坊市里賣。坊市里的攤位多貴呀,我這幾條魚還不夠攤位費的。我自然不愿意,求他們放松一點吶,就七八條魚,一刻鐘不消我就賣完了。管理的官員不肯,說這是律法規(guī)定,你要賣就改律法呀。這時,又有輛車載著魚來了,也在街上開賣,我和他說:你家是改律法的嗎?怎么能在街上賣魚呢?那人頭一抬,道:改律法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主君制定律法的?!迸_上的清倌人表演的繪聲繪色,臺下的看客哄然大笑。

  ……

 ?。ㄑ菡f)“我們中許多人都稱得上勤奮努力,學習幾國語言,學習占卜星術、賬務管理、開船遠航等各種技能,進修高深艱苦的學科,取得老師、大夫、神官、建筑師、航海家、金融師等稱號,但他們做這一切并不是因為多熱愛這個行業(yè),只是將這作為一張入場券、一塊跳板,讓他們得以以更優(yōu)秀的身份獲取更高薪更體面的工作。但還有許多人連進修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一生苦于生活,四處奔波只為一點口糧。他們從卯時工作到戌時,一天做著兩三份工,連軸轉到他們連喝水撒尿都計著次數(shù),更別提奢侈的睡眠和學習,縱使如此,賺取的薪水微薄得連第二天也不能撐過去。

  “沒錢也沒時間去學別的技能,自然也無改善生活的可能。我在勞工協(xié)會工作時,看見一份份招聘布告如雪花般飛來,利用完廉價工人就將他們解雇,工人被解雇被違約卻不知自己的權利被踐踏,伶仃飄搖有如風中的蒲公英。在一家有名的招聘社的社員說:為什么我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卻連想要努力上進的機會都沒有,我們的生活一團糟,我們到底在忙些什么?比這更讓人絕望的是,沒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世上普遍的觀念認為努力便會有收獲,你沒得到優(yōu)渥的報酬、美滿的生活是因為你不夠努力,這樣的觀念才更讓人絕望。

  “我們一天工作六個半甚至八個時辰,每天忙到腳不沾地,下了班就鉆進各類職稱技能班學習,努力充實自己、考取各種資格證,但最后我們卻連十畝水田或二十畝山田也買不起(按照南地征稅標準,每人十畝良田或二十畝山田才足以保證交稅后個人的溫飽),一次徭役賦稅就可以打破我們有田舍有余糧有妻有子安穩(wěn)度日的美夢,只能繼續(xù)租種貴族的土地、任憑貴族驅使,如果這要歸咎于我們不夠努力的話;那些一天工作八個時辰以上連溫飽都尚且不夠的人,也要責問他們不夠努力嗎?

  “不管是對自己人生做出規(guī)劃的,還是茫然過一天算一天的,我們都被逼迫著往前跑,被責備還不夠努力。到底是誰在逼迫我們往前跑,誰在責備我們,沒有人愿意想這個問題,那些沉溺于催促聲中的人也許才是走運的,他們意識不到這個問題,也不必想這個問題?!?p>  ……

 ?。ㄑ菡f)“我在神臺的時候,接觸了很多貴族女子,她們苦于生活沒有前景,不甘只困在家庭中,卻又不知該如何發(fā)泄心中的空虛,我就此事走訪過南方數(shù)千家庭,切實了解到這種問題困擾的不是幾個人,而存在于上百人乃至女性群體中,而男性社會明顯忽視了這個問題,并將這個問題歸結于她們想的太多。

  “他們(平權派)為男性爭奪權利的時候充滿激情,可一當說及女人,他們就避之不及,仿若女人是什么可怕的病菌,聽了說了他們就會渾身長瘡、爛毒而死一樣。只有男子可以有平等教育的權利,只有男子有選擇自己生活的自由,只有男子能對政治評論、去創(chuàng)造新世界、去制定新秩序,只有男子才有是非曲直的觀念,難道女子就沒有嗎?不是男子就不能享有這些權利和自由嗎?

  “三十年前,平權派爭取女性權利;三十年后,平權派開始質疑女性是否需要這些權利。但這個問題對于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它的答案毋庸置疑,那便是女人本該擁有這些,自出生在這個世上便擁有這些權利,無論她是否需要都是她的權利?!?p>  這些都是南地諸侯國常見的情景,我不敢說中原和北地就沒有思辨,但是相比于南地來說,中原和北地太過保守,辯論的話題受到限制,辯論者的態(tài)度和用語也要斟酌一二,就連集會的人數(shù)、時間和場地也被嚴格監(jiān)管,種種限制非一言兩語可以說清的。白和既然想將矛頭對準琉州,想收回大陸的掌控權,至少需要一個更鋒利、更進取、更有能力的學派協(xié)助。

  說來我知道出云學派也是戲劇。余一心復仇,對復仇無關的事情多不在乎。平成四年,諸侯國局勢越發(fā)緊張,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各國關卡愈發(fā)嚴格,航運也受到管制,余不得已落腳于陳國靖安城,時尋得一份書局司墨的工作以保肚腹。城內武江書院里有一位中原來傳書授教的先生,名三白,常委托我們刊印書籍,因識之。

  三白先生自稱性情溫和,腹中見識不少,言語也頗有意趣,故深受歌艇花娘的歡迎。江國承自琉州,善歌,故歌艇繁多,歌者男女皆有,但為迎合中原客人,多以女子為門面。這些歌艇多聚集在青門,其中最出名的四艘歌艇均以樓命名,又稱四門樓。四門樓迎送往來都是王族貴人,規(guī)矩也大,初相識的客人不許留宿,亦不可強求見歌者,客人若對哪一位歌者有興趣,需備花禮求見,除了銀錢要打點歌艇上下,還要書畫曲譜等表示客人的珍重之意,及至相見,歌者若有意,便留下一方白帕,方有再相見的可能。四門樓下的小歌艇自然不會如此拿喬,往來都是客人,銀錢便是翁姑,三白先生常去的便是這樣的小歌艇。三白先生自述其待歌者溫柔,不強令其歌,也不強令其飲酒,溫存體恤,多相伴游江,只求歡喜,故頗得歌者歡迎,常有人相邀,但其相好者僅喜娘一人。

  歌艇幾番來問三白先生是否要娶喜娘為妻,先生不堪其擾,又逢妻舅兄弟來信說其妻病重,隨回中原照顧妻兒不提。后木府好友傳來書信,喜娘因其不往,幾尋短見,又笑他“半載歌艇風流夢,一朝贏得薄幸名”。待得妻子病情好轉,他才再次回來江國,此時已過去三月有余。

  書局附和大笑。待三白先生離去,刻字的老師傅啐道:“這也算的先生?家中妻兒不顧,外面風流寡情,更可恨是將人痛處說出來取笑,真是沒道德?!蓖碌陌⒚艚憬拥溃骸岸颊f歡場女子無情,偏貪戀這點溫柔的也是她們,只能說可惜,貪錢至少還能落下點錢來,貪戀溫柔最后傷的也是自己的心。”

  五月初五,端陽,書局午飯多添了蛋肉,吾與同事阿敏坐在河房僻靜處吃飯,正說著這關卡何時能放松時,忽見有人落水,正待呼救,一紅衣女子凌波站在水面上,衣裳花哨,作風凌厲,一時被她震住。再看去,落水的正是三白先生,甫一浮上來便被女子以水為鞭抽打下去。

  “莫打了,凡人不比琉州人,這樣抽打遲早會溺水的。”

  女子聞聲收了仙術,只是仍怒氣未消,望向我道:“再過一刻,你且去救他罷。”

  “你是喜娘?”余見她嘴角有一點黑痣,想起三白先生所說的喜娘容貌,便問道。

  女子聞言大怒,回身又罵道:“狗賊子,你還敢到處壞我名聲!”

  “沒壞沒壞,三白先生說您是他命中貴人,其他再沒說了?!卑⒚裘Φ?,又低聲向余道,“這江國的歌伎也不一般啊,氣性也太大了吧?!?p>  喜娘已聽見我們交談,長鞭一卷將三白先生丟上岸,道:“歌伎便要任人欺辱?”

  “不是這意思,只是您這恁大氣性,其他恩客也不能只順著您的意啊。”

  “若是好聚好散,我亦會笑臉相送。天下男子眾多,誰來不是客?他既不喜我,我也不要他便是,只是他不辭而別,還拿我取笑,我饒他不得?!?p>  我并未像阿敏認為喜娘過于驕縱暴躁,而是在想:余也曾如喜娘一般愛重自己的名聲,不容他人詆毀侵犯半分,但又有多久未曾這樣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余自傷不能如喜娘一般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感情時,河道兩旁圍觀的人群亦有懼怕和厭惡喜娘者。余聽他們議論道:“江國人打著琉州后裔的名號跋扈至此,真是敗壞琉州的名聲。”

  “琉州又有什么好名聲,他們的師君還不是一樣仗著神臺插手大陸的事情?!?p>  “出云學派說的對,大陸就不該允許仙人建立政權?!?p>  “誰讓人家會仙術呢?!?p>  當時我并未將這話放在心上,凡人從眾,多數(shù)沒有主見,又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好,他們說喜娘不好未必是她不好,也可能是嫉妒。我在大陸見多了這種事,甚至還見過百姓呼朋喚友地去觀看官員問斬,甭管對方是好官壞官,只要是官被斬他們就拍掌稱快,因而我并不在意他們的意見。

  但也如我所說,南地思辨太過常見,出云學派作為其中佼佼者更是容易遇見,參與過數(shù)次街頭演說、辯論和問題調查之后,我才開始正視民眾對喜娘乃至師君、神臺的厭惡。

  南地受琉州影響頗大,朝政、經(jīng)濟、文化、民風與琉州息息相關,我卻說南地百姓十分厭惡師君,這點你可能很疑惑;我也不敢說自己對南地社會發(fā)展了解的十分透徹,只將我見到的、聽到的與你說一說。因受琉州庇護甚多,南地諸侯國供奉琉州的誠心也比中原諸國更甚,隨著神臺在平民中聲望的增長,神臺臺主與國君平起平坐甚至凌駕王室之上,這行為嚴重侵犯到諸侯的利益,因而南地諸侯開始與琉州爭權,此是其一。其二、隨著南地教育的普及,受過思想洗禮的平民開始厭惡琉州師君高高在上的虛榮和對下位者的傲慢;這里又有兩點,一是琉州師君認為自己是來普渡眾生的,大陸百姓極苦,不自由不平等,深受剝削而無力擺脫,這是他們對大陸的刻板印象,就連靈主也是如此,所以才會被武夫人毫不留情地懟回去;二是南地科學技術發(fā)達,預測天氣、尋找水脈、防洪泄洪這些原屬于琉州師君的能力凡人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也可以做到,不需要等待師君的救援,自然也不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

  我們談了許多,也談到了貴族領導的平權派,三十多年前阿耀學監(jiān)率先提出問題[徐1]:在爭取平權的時候,野人、奴隸是否同國人、貴族享有同等權利,賤民是否該被視為平權派中被割裂的一部分?這一問題大大推動了平權派在大陸的發(fā)展,各黨派各階層爭相呼應,為平權發(fā)聲,努力推行各國的平權運動,同時一批平等自由勇于追求的形象得以建立,開拓了平權派新的視野。但這個引領南地前進三十多年的先進派系竟率先向擁立皇權的守舊派妥協(xié)和讓步,更是將平權運動中的重要一份子——女人趕回家庭中以滿足男子嬌妻美妾兒女成群的夢想。最明顯的便是婚姻自由,三十年前陳國通過了大陸第一部關于女性離婚自由[1]的法案;而三十年后,陳國卻自以為是地學起了木府的離婚觀察期[2],全然不顧陳國作為思想圣城的影響和大陸女子還在水深火熱的處境。戲劇舞臺上排演的也不再是男男女女為了自己的工作努力上進,排除萬難去完成自己的夢想,而是清一色的農(nóng)家女、浣紗女、富家女、貴族女愛上一個貴族男子并成功嫁給他的故事(就連婚后生活也不會上演)。

  我們也談論這事的原因所在[徐2],歸根究底在于平權派是由貴族階層領導的,派系內女性、商戶、百工、奴隸的需求和呼吁雖各不相同,但其受到的壓迫源于貴族這一特權階層是共識,他們明知這一點卻將爭取平等自由的希望寄托于同是貴族的平權領袖身上,這與期望人斬斷持刀的右手有何區(qū)別?抗爭既不徹底,便導致平權派面對守舊派的爭斗次次退讓,以致最后無一處可守。自然,窺得這一問題的出云學派在政治上比平權派更為激烈也更為堅持,出身工匠的出云學派在科學技術上的成就遙遙領先,商人的資助也讓他們不懼怕貴族,如果他們能獲得政治上的權利,我相信他們會比平權派走的更遠。

  在與出云學派交談中,我更深切地了解到這個學派的抗爭性有多大,他們雖出身底層,見識卻遠比平權派那些自恃貴族身份的人有遠見的多。

  有趣的是,出云學派反對一切特權、反對不公正,實際上最符合出云學派理想的卻是木府,一個全國上下都擁有仙術這個特權的國家、一個謀權篡國而來的國家。木府一直在推行共和制度,改變世俗的常有觀念,將國家治理權交給國民,而府君今后只作為一個國家象征,不再插手世俗事務,國家事務下移給政院和公民大會,由各黨派人士共同執(zhí)政。

  雖木府與秦中選擇的道路不同,但如果白和想要聯(lián)系出云學派,借木府為中介也不失為個辦法;且他白家與木府早有淵源,想必也非難事。

  謹此奉聞,勿煩惠答。

  [1]離婚自由:指陳國廢除過往夫休妻的制度,改以更平等的協(xié)議離婚和訴訟離婚的離婚制度,不再對提起離婚對象的性別做出特別要求,屬于反歧視法案。

  [2]離婚觀察期:指木府針對離婚設立的法規(guī),法規(guī)要求要求夫妻在離婚時分開考慮清楚再行決定是否離婚,考慮時間為六個月,觀察期后雙方同意方可離婚。離婚觀察期旨在保護婚姻中弱勢群體的利益,防止惡意離婚造成的財產(chǎn)分割不均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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