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預約葬禮

第三十八章

預約葬禮 一只夏淮 3245 2022-06-02 19:17:21

  在我的記憶中,我的母親顏楚楚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

  我很小的時候,朱基元總在外面忙著他的工作,都是母親在家里照顧我。

  她的頭發(fā)很茂密并且柔軟,在她抱起我的時候,我總會玩弄她的秀發(fā),她的頭發(fā)觸及到身上,輕輕柔柔又癢癢的,讓我很多次都在她的懷里睡去。

  她是個很美的女人,比我至今見到的所有的女人還要美,她的笑容總是那么溫柔,宛如初春和煦的陽光,可以驅(qū)趕我心中所有的不開心。

  在我哭鬧的時候完全不會像別的父母,只是斥責和說教。

  她會慢慢地把我抱起,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最后親一下我的額頭,這種感覺我至今依然記憶猶新。

  在我五歲那年,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轟隆的雷聲,讓我十分害怕,我躲在床上渾身發(fā)抖。

  她抱著我,安慰著我,她用她的身體溫暖著我,哄我睡去。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我看到她拿著兩把雨傘出了門,我知道她要去接朱基元下班。

  她再也沒有回來。

  我連她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

  我從那時就開始記恨朱基元,我知道全都是因為他,我的母親才會死的。

  那之后我便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

  后來,朱基元把一張黑白的照片,擺在客廳里最醒目的地方,就好像她依然在這個家里,從沒有離開過。

  在那以后,給我做飯的人一直在更換,我已經(jīng)記不清她們都是誰,飯菜還是很好吃,只不過沒有人到晚上會哄我睡覺。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家搬到了潭州市。

  我當時在一家寄宿學校里讀書,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

  班級里的小朋友都嘲笑我沒有媽媽,我就打他們,打到他們不敢再說。

  在那段時間我更加記恨朱基元。

  老師教育我,不允許我和同學們打架,一定要講道理。

  我之后便和同學們先講道理。

  但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聽懂道理,我依然會暴打聽不懂的同學。

  有一次,朱基元去接我回家,我發(fā)現(xiàn)他帶著我去了一間裝修豪華的別墅,別墅里有一個很年輕的姐姐,朱基元讓我以后就叫她媽媽。

  這個姐姐,就是我的繼母,溫若嫻。

  雖然她對我也很好,也很照顧我,但是她還是替代不了我母親在我心里的地位。

  之后都是我一個人在外面念書,和家里唯一的聯(lián)系都是跟我的繼母。

  現(xiàn)在想想,我上一次和他說話,也已經(jīng)是五六年前了。

  遺忘,真是個好東西。

  如果我可以忘記關(guān)于母親的記憶,我可能就不會活得這么偏執(zhí),也不會和他的關(guān)系鬧得這么僵。

  可我偏偏還記得那些事。

  我好想我媽媽。

  ————

  朱顏靠在我的肩上,低聲講著她之前一直不肯說的事,我感覺我的衣服有些濕。

  朱顏沒有哭出聲,只是在默默地流眼淚,她像一個用身體的刺保護自己的刺猬,她的刺有多尖銳,就代表著她的身體有多柔軟。她害怕被人看出弱點,所以才會對之前的這些事只字不提。

  我沒有安慰朱顏,只是安靜地摟著她的肩,感受著她的淚水在我肩膀上逐漸變涼,直到我聽到朱顏輕微的鼾聲。

  9月18日,晴。

  東方的天色顯現(xiàn)出魚肚白,沉良市還沉寂在夜晚的平靜之中,沒有蘇醒過來。街道上的車輛很少,安靜的街只有嘩嘩的掃地聲和蟲鳴鳥叫。

  沉良市在我離開的五年間似乎被塵封了一般,一切都沒有變。

  連夜的火車,完全沒有讓我感覺半點的疲倦,沉良市里熟悉的景物,讓我格外的清醒,我沒想到時過五年,我還可以回到這里。

  我牽著朱顏走在我之前走過上百次的街道上。

  我和朱顏準備分開調(diào)查。根據(jù)之前楊璨告訴我的事,朱基元在畢業(yè)后和楊永業(yè)以及馬晉國聯(lián)手研究一種新藥,并且對外是完全保密的。我負責去調(diào)查朱基元工作的單位,而朱顏負責去朱基元的大學調(diào)查。

  這里已經(jīng)是沉良市,朱顏應該不能有任何危險,并且只要不是被人偷襲,一般的人真的很難威脅到他。

  我和朱顏約定下午6點前在市政府前的廣場上會面。

  已經(jīng)過了25年,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了朱基元的單位。

  可我依靠著我之前在沉良市的警官證,順利的找了朱基元在25年前工作的單位。

  一籌莫展。

  唯一有用的就是那里的元老告訴我,他在25年前就離職了,在他離職之前,他的同事楊永業(yè)和馬晉國先后因為意外死亡了,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研究所,但是警方封鎖了這件事,所以研究所的同事對這件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再加上周圍的人也是以訛傳訛。

  有人說朱基元連續(xù)殺了兩人,并且銷毀了證據(jù),讓警方無從追查下去。

  也有人說他們研究的新藥賣給了殺手組織,隨后就被殺人滅口了。

  更有甚者傳言,他們在研究所遇到了小白鼠的亡靈,死的兩人被小白鼠索命了。

  我聽完這些傳言后,一度懷疑這不是研究所,而是作家協(xié)會。

  至于關(guān)于朱基元和兩個死者的資料,早就因為檔案室翻新,不得而知了。

  朱顏如約到市政府廣場前,站在路燈下。

  路燈把朱顏的臉照的格外清晰,我走上前詢問她今天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朱顏去的是朱基元的大學,大學在這40年間,變化更大。

  當時給朱基元教書的先生,也鮮有在世的。

  在大學的檔案庫里倒是找到了朱基元的檔案,上面記載著檔案,和我當時從許匯昌嘴里聽到的沒有什么區(qū)別。

  檔案上最重要的是記載著朱基元除了父母以外,還有兩個姐姐,以及一個弟弟。

  但是在朱顏的記憶中,根本沒有見過這兩個姑姑以及叔叔。

  總結(jié)來說,朱顏查到的線索,還不如我的多。

  在沉良市還是要看法醫(yī)肖朗的,畢竟所有重要的事都存放在警察局,這里完全不同于潭州,我的行動很受限制,我在這里冒充警察完全可能會被真的警察抓走,所以我能安安穩(wěn)穩(wěn)等著肖朗這邊的調(diào)查了。

  當我和朱顏在路燈下抱怨今天的一無所獲時,一輛黑色奧迪停在我們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雙眼炯炯有神,一雙劍眉更顯得英氣。

  “鐘言止!好久不見??!”

  說話的這個人就是我老朋友,肖朗。

  肖朗把我和朱顏拉到一家小飯館,這家飯館是我當年在沉良上班時,經(jīng)常會和肖朗光臨的一家店。

  沉良市是一個沒有什么夜生活的城市,一到深夜,飯店幾乎都會打烊,唯獨這家會開到天亮。

  所以這里成了我喝酒的好地方。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去這家吃飯!”我坐在五年前經(jīng)常會坐的椅子上,面前還是五年前的人,就好像這五年時間沒有度過一樣。

  肖朗擺了擺手,打趣地說道:“這家店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場,你走之后,我也是經(jīng)常會來的。老板,還是老樣子,來兩箱啤的,再來兩瓶白的。”

  可能是因為朱顏在場,肖朗說起話來,顯得格外開朗,當然也有人管這種狀態(tài)叫猥瑣。

  店家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快,兩箱啤酒和兩瓶白酒在肖朗剛說完就已經(jīng)擺在桌子上了。

  我看著滿桌的酒,已經(jīng)把眼前的肖朗擋住了,我趕緊喊了一聲:“慢著!”

  肖朗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自信地說道:“你說我這腦子,我忘問這位美女喝什么了?”

  我連忙站起身,打斷了肖朗繼續(xù)他的高端操作,解釋道:“我這次來是為了破案的,不是為了在沉良市睡大覺的。這一桌子酒,我今天喝完,那我不得睡到后天啊!”

  肖朗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不解地問道:“那不挺好嗎?”

  我看著肖朗的眼神不斷在朱顏身上打轉(zhuǎn),我恍然大悟,我明白這個家伙的意思了,怪不得要灌醉我!

  如果你這樣做,就休怪我了!

  我坐回座位上,一把摟住坐在我身邊朱顏的肩膀,展示給肖朗看,我和朱顏的關(guān)系。

  朱顏被我突然的親密行為嚇到了,猛地縮了一下身子,但是在肖朗的面前卻沒有展示出對我的抗拒。

  肖朗用手指著我,食指在空中明顯地發(fā)抖,對我埋怨道:“你!你也太過分了!你怎么沒告訴我,你們的關(guān)系呢?”

  我得意地說道:“你也沒有問過我?。 ?p>  肖朗告誡我:“這是已經(jīng)是第二次,你可給你的后輩子孫積點德吧!”

  我不屑地說道:“切!你打算把我灌醉的目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今天是不能喝酒了,你點的酒,全都依靠著你了,并且我建議你,趕緊把你調(diào)查完的結(jié)果告訴我,孰重孰輕我覺得你能分辨得清?!?p>  肖朗把面前的一瓶啤酒起開,迅速地倒進杯子,然后痛快的一飲而盡。

  肖朗很不情愿地說道:“當年朱基元的案子完全沒有立案,檔案組那邊完全查不到關(guān)于朱基元的事,但是我查到一件事和朱基元有關(guān),就是三十年前在本市的秋遠鎮(zhèn)雙馬山發(fā)生了山洪,朱基元的親人們?nèi)荚谑й櫭麊卫??!?p>  怪不得朱顏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姑姑和叔叔,原來在朱顏出生的那一年,他們就失蹤了。

  肖朗又倒了一杯酒,還是整杯飲下,繼續(xù)說道:“因為我找不到具體檔案,我便求助前輩,最后還真讓我找到了,有一個老前輩,正是負責調(diào)查朱基元的案子的當時刑警。聽他說,楊永業(yè)是在高臺上失足墜亡的,而馬晉國是因為心肌梗塞而死亡的?!?p>  這種死法和朱基元的死法相同!

一只夏淮

不需要糖和玫瑰,但是需要精力碼字。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