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榮帝呢?”周子貞一睜眼睛,這才想起來,被麗妃的事牽著,竟然忘了宮里新來的那尊大人物。
“回陛下,已經(jīng)在正陽殿住下了?!蹦纠憷慊卮稹?p> “正陽殿?為什么要住朕的正陽殿?”
“說是~皇帝就得住~皇帝該住的地?!蹦纠憷阏f的支支吾吾。
“你們就讓進了?”周子貞從木桶里走了出來。
“下人們起初是攔了,可是他們拿出了陛下、太后和攝政王三人聯(lián)名的圣旨?!?p> 周子想片刻,是有那么個東西,幾年前一次金罩戰(zhàn)敗茂榮國不要城池不收金銀,唯獨求了一道茂榮帝在金罩皇宮可享與金罩皇帝同等尊容的圣旨,還必須三人聯(lián)名的圣旨,竟然是為了今天,果真好算計。周子貞“哦!”了一聲。
“而且~”木楞楞繼續(xù)小心翼翼道:“而且住進了南屋最大的那間,”周子貞抬頭看他,木楞楞低著頭壓低了聲音道:“就是你夏天時候顯光照足搬出來,入秋了還沒來得及搬回去的那間?!?p> 周子貞氣的瞪大了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
“更衣,朕要親自去看看。”
路上木楞楞告訴周子貞,他還聽說如今那間屋子的擺設(shè)全都變了,茂榮帝的侍衛(wèi)無風(fēng)和無月白天的時候背著一大袋子的令牌,在皇宮里進進出出的運了不少家具擺設(shè),所過宮門殿門見了令牌無不放行,
那袋子里,小至州府縣令的名牌,大至王爺權(quán)貴的貼身名牌,什么都有,所見之人都看傻了。
離開正陽殿東閣,轉(zhuǎn)了個彎,幾步就到了王蓁蓁所在的南屋。
無風(fēng)和無月正守在門口,見來人是周子貞不但沒行禮,還直接端起手里的寶劍,正正擋住周子貞的步伐。
“放肆!”木楞楞見這陣仗,也不示弱,挺起瘦弱的胸膛跟著剛起來。
“周子貞求見茂榮帝!”周子貞知道鬧下去自己一時定然沒有好果子吃,這倆鐵面侍衛(wèi)可不會賣他半分面子,不借機揍他一頓都是好的,干脆大著嗓門朝屋里喊了一句,給自己通報。
“讓他進來!”是無花的聲音。
木楞楞跟在周子貞身后,一行二人進了屋子。
入眼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奇怪布局擺設(shè)。
中間高處一張大床,四周有床帳垂著,而四個床腳對著的卻是四張光禿禿只有簡單鋪蓋的單人小床。
四張床的距離頗大,分別有水木景、砂石景分布其中,離門最遠的地方是一張辦公桌,上面羅滿奏折,而門口正對著的則是一張園木桌子,桌上有茶水物什。
很顯然,大床是茂榮帝的,那四張小床自然就是風(fēng)花雪月四人的。
真是應(yīng)了傳言,茂榮帝九歲登基,夜夜男寵同寢,遍行風(fēng)花雪月之事。周子貞和木楞楞都這么想著,一時愣了神。
王蓁蓁走了過來,坐在桌前,袖袍一凜,“金罩帝請坐!”周子貞這才回了神,坐了下來,
看見桌子上敞著的布包,里頭大大小小幾十個令牌,這應(yīng)該就是木楞楞說的號令全金罩國的萬能包裹吧,他斜眼看過去,還好沒有他秘嶺閣的令牌,不然他一世英名,可真就貽笑大方了。
他看了看王蓁蓁身后立著的無花和無雪,“我有幾句話,方便~”,
王蓁蓁了然,微微點頭,無花和無雪馬上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周子貞開口,木楞楞卻是及不放心的挪了出去。
門口的無月識趣的關(guān)了房門,偌大的房間內(nèi)寂靜異常,只留男皇女帝二人相對而坐。
“陛下可知道這屋子本是我父皇的?”周子貞開口,王蓁蓁素白小臉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只淡淡“嗯!”了一聲。
“那你可知,~我父皇終年三十不足,而他去世的地方就是這正陽殿的~南屋!”
周子貞眉毛挑起,他期待看到尋常女子驚恐的表情。
可顯然,他對面的決非尋常女子,王蓁蓁依舊面色如常,她腦海里努力思索的是,對面這個人想表達的到底是什么?
“你就不怕他夜里來找你?”周子貞故意提高了嗓門,睜大眼睛,一張驚恐的臉靠近王蓁蓁。
王蓁蓁卻沒有回應(yīng)半點共情,她站起身,“朕聽聞,金罩先帝文采武略,一世英名,創(chuàng)造了這金罩國的巔峰時代,雖然我爺爺曾與金罩帝相斗數(shù)年卻對他的人品贊賞有加,只悔其壽命不更,若是我這晚輩有幸一見到也不失為意事一樁?!?p> 王蓁蓁說的認真,竟不像有假,更沒有與周子貞叫板的意味,一切由心而起,有感而發(fā)。
周子貞無語的咬著嘴唇,頗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這正陽殿的正南屋子就這么被占了,憋氣還都憋不起來的感覺。
誰知,王蓁蓁起身從哪里尋了個白手帕來。
“聽聞民間有白事隨禮一說,且事后不補,想著麗妃傍晚去世朕這會隨禮應(yīng)該不晚?!闭f著她用帕子包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恭敬遞給周子貞。
周子貞傻了,他站起身,鬼使神差的接了王蓁蓁手里的白包,愣了一會,道:“民間還有一說,不知茂榮帝可知?”
他起身走到門口,“若是女子贈男子手帕是為~留情。這正南屋子就給你住吧,我就在東閣有事叫我?!?p> 周子貞灑脫的推門走了,不知為何,王蓁蓁莫名覺得這金罩帝有很多秘密,很奇怪的一個人,多數(shù)時候扭捏的是個真太假假皇帝,可有幾個瞬間又覺得他明朗俊逸、風(fēng)采綽約。
許是她眼花了,對定是舟車勞頓,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