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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世如煙

章十三 武館新生

沉世如煙 月之失敗者 3258 2021-09-30 19:31:32

  這場打斗令朱雀大街整個南段街區(qū)幾成萬人空巷。圍觀群眾先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接著靜默無言,最后歡聲雷動。他們本以為會是場孤膽英雄喋血街頭的悲劇,可沒想到現(xiàn)實的情形卻與眾人所想大相徑庭——

  三人似是初次聯(lián)手,彼此間沒有絲毫默契,可當他們與暴徒隊伍交上手時,卻仍像是虎入羊群。沖在最前頭的少年像個從武俠電影里蹦出來的大俠,只見他的身影穿花蝴蝶般在刀光棍影中閃爍,每路過一人便會帶起一聲慘叫和一片血花;他身后跟著的是個看上去孔武有力的青年,此人動作干脆利落,雖不如少年華麗,但效率卻更勝三分。他僅以樸實的勾擺拳組合將被少年略過的眾多敵人一一擊倒,;在之后便是個兩米高的彪形大漢,此人體型最為壯碩,手中的折椅更是舞得虎虎生風,可前方隊友把敵人都料理干凈了,他只能手起椅落,給地上的敵人一一頒發(fā)脛骨碎裂的保底獎項。

  三人輕而易舉地擊潰了近百名手持兇器的暴徒,隨后又在數(shù)千圍觀者的歡呼與注視下開懷暢飲,硬生生將奶茶喝出了香檳的感覺。

  奶茶店老板不想再生事端,于是低聲下氣地要為幾人免單,以便快些請走這幾位煞星??少Z雄成卻自覺被駁了面子,怒氣沖沖地掏出張百元大鈔砸在老板臉上。隨后,蔚子安用賈雄成的號碼與女郎交換完聯(lián)系方式,便倚在車旁閑聊,直至警察趕到。

  。。。。。。

  “行呀,出息了!街頭械斗——”

  “就拿了把折椅,這能叫械斗嗎?對面那持刀帶棒的才叫械斗,我這叫正當防衛(wèi)!”賈雄成梗著脖子反駁。

  “恩——街頭械斗、恐嚇市民,現(xiàn)在再加上一條頂撞上司?!币粋€身著便服儀表堂堂的中年伸著手指一一羅列賈雄成的罪狀。

  見他眉目間尚有幾分王岳的影子,蔚子安當即便認出了此人的身份——王岳的長子,王樞。

  “王大哥,老賈固然有錯,但此事因我而起,你要究責問罪的話,子安當領(lǐng)全責?!蔽底影查L揖謝罪。

  賈雄成見他如此仗義,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王樞也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這個少年,欣賞之色溢于言表:“依照我國法律,你還沒到能獨自承擔責任的年紀。小小年紀能有此擔當,倒也難得。看在你為他求情的份上,我就不關(guān)他禁閉了。不過——”

  他又轉(zhuǎn)向賈雄成:“重罰可免,輕責難饒。你的校官軍銜保不住了,從頭開始干起吧?!?p>  “???!您還是關(guān)我禁閉好了!”

  。。。。。。

  經(jīng)歷了忐忑不安,到心下竊喜,再到樂極生悲,他的情緒好似坐了回過山車般起起伏伏。最后,他就像個霜打的茄子,坐在門外空自嘆息。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這從頭來過也未必是件壞事兒?!蔽底影苍谒砼宰隆?p>  “你知道我辛辛苦苦爬到上?;硕嗌倌陠幔渴裁垂菲ǖ湴「5?,我只知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抓起少年帶來的冰鎮(zhèn)飲料,一口飲下,只覺寒徹心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蔚子安倒是沒心沒肺地繼續(xù)勸道:“往好處想,說不定哪天就又開戰(zhàn)了呢?依你的本事,軍功什么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別說是校官,就是金花銜的官也能掙得到?!?p>  “你懂個屁!”賈雄成啐了他一句,“要是能不打仗,我甘愿一輩子都當一等兵?!?p>  “嗯?”蔚子安來了興致,“你當兵的不想打仗,那想干嘛呀?”

  “當兵就只能打仗?”賈雄成像看白癡一樣瞪著他,心里剛累積起的那點好感又被他敗光了。

  “不然呢?”

  “保境安民??!”

  “那不還得打仗?”

  “你是不是腦癱?”

  “不是,我虛心求教,你咋還急了呢?”

  “那我問你——你胯下那活兒是干啥用的?”

  “呃——子孫根嘛,當然是傳宗接代用的?!?p>  “那你現(xiàn)在用不上是不是可以剁了?”

  “我現(xiàn)在用不上但是將來得用啊!還有啊,我就不說你提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是不是有傷風化了。你拿此物去跟國家重器作比,不覺得有些不合適嗎?”

  “我樂意!要你管!”賈雄成朝他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咄咄逼人道,“我就問你——和尚將來也用不上,那是不是應該剁了?”

  蔚子安對他的認知與思路感到詫異:“禪宗、密宗、蓮宗的和尚可不禁婚配,就算是禁婚配的唯識宗,不還出了個葷素不忌的三車法師?再說,和尚還能還俗嘛!”

  “你他媽是不是要杠!”

  得,跟文化人辯論還真顯得自己跟個文盲一樣。他不想再自取其辱,也不想就此認輸,所以吼完他又語重心長地故作深沉道:“算了,跟你講這些你也理解不了,等你當了兵自然就懂了。真正的軍人,是永遠不會喜歡戰(zhàn)爭的?!?p>  “我懂——兵者,兇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p>  “你懂還問?”

  “我這不看你一臉蔫兒樣嗎?罵出來好受些不?”少年又恢復到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

  “謝了?!?p>  “客氣!”蔚子安往他肩上搗了一拳,才說起另一件事來,“剛才你也不問問王伯遇襲那事兒?”

  “這哪用問?這些年遇襲過多少次了?又有哪次查出了主謀?你不也聽靖邊說了嗎,那些刺客就是些由人遠端操控的人形兵器,難不成你還能順著信號把操作者揪出來?”賈雄成顯得頗為氣悶。

  “那幾輛車呢?不是軍方的車嗎?”

  “軍方每年報廢或者失竊的軍車都有上千輛,你能想到是從哪個修理廠或者垃圾站里拖出來的?。俊?p>  “那那些熊人族戰(zhàn)士呢?應該能查到入關(guān)登記吧?”

  “怎么可能讓你查到這么明顯的線索?現(xiàn)在是休戰(zhàn)期,邊關(guān)抓的松,偷渡走私都已經(jīng)明目張膽了,哪兒還會給你登記?。 ?p>  “事關(guān)國家安危,他們安敢如此!”

  “利字當頭,誰還管你這個?”

  “你們把邊防交給這種人,不會寢食難安嗎?”蔚子安屬實被這央土聯(lián)邦的邊防情況給震撼到了,兵匪勾結(jié),借邊防以斂財,這樣的國家能存續(xù)百年之久,也著實是個異數(shù)。

  賈雄成卻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想啊,但軍部決定如此,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只能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就鞭長莫及咯!”

  “那些買私販私都是些什么人?你們知道嗎?”

  “無非黑幫和財閥唄?!?p>  “那把附近幾個州的財閥和幫派都調(diào)查一遍,不就能找到線索了嗎?”蔚子安眼前一亮。

  “說得輕巧!”賈雄成卻只當他在放屁,“你搞調(diào)查得用人吧?用誰?國安局咱們指派不動,發(fā)動軍隊你得師出有名?!?p>  “軍區(qū)總司令遇襲,這還不算師出有名嗎?”

  “是‘前’!‘前總司令’!這事兒擱三十年前當然算師出有名,可現(xiàn)在老爺子卸甲歸田了,這事兒就成了私人恩怨。你拿國家軍隊來處理私人恩怨,伊闕(央土聯(lián)邦的首都)那邊一頂‘公器私用’的帽子不得給你扣上啊?!?p>  “那調(diào)查黑幫唄,這個總不需要理由吧?”

  “怎么不需要?幫派分子不是人吶?你無緣無故地調(diào)查人家,不是在侵犯人權(quán)?”

  “他們總會有人犯事吧?以此為理由進行調(diào)查也不行嗎?”

  “現(xiàn)在黑幫可都規(guī)矩得很,就算不規(guī)矩,也不會讓你見著啊?!?p>  “走私販私也能叫規(guī)矩?”

  “走私販私有走私販私的規(guī)矩,再說,別的州走私販私咱管不著啊?!?p>  “那這次的熊人族刺客總算是你們州的吧?”

  “算啊,但你出兵得花錢吧?錢在財閥和混成財閥的黑幫手里。”

  “那死球了啊,咱別活了,干脆抹脖子自殺得了!”蔚子安徹底服氣了。

  。。。。。。

  與賈雄成的一番討論總算讓蔚子安明白了自己是哪塊料,這央土聯(lián)邦的官場啊,你不溜須拍馬,不趨炎附勢,不勾朋結(jié)黨,不合從謀利,不假公濟私,你就永遠只能混居底層。而這些行為,蔚子安自問一個都做不來。

  既然文不成,那就習武事吧!趁著天還沒黑,兩人驅(qū)車趕往李靖邊欽點的一家叫“古氏”的武館。

  西京城城區(qū)整體布局近似于一個圓形,由貫通南北的朱雀大道從中分為東西兩個大區(qū),而各大區(qū)內(nèi)又以環(huán)形公路為界分為諸多小區(qū),從中心環(huán)橋為零區(qū),向外呈半圓環(huán)狀依次分布。而城中居民又根據(jù)個環(huán)帶區(qū)域中的建筑形式,由中心向外依次命名為高閣區(qū)、宮苑區(qū)、廣廈區(qū)、重樓區(qū)、平屋區(qū)、棚戶區(qū)。西京城的地標性建筑“仙露瓊臺”便位于正中心的高閣區(qū),而環(huán)繞四周的則是西京大廈、世紀大廈等一眾摩天大樓,將這一地區(qū)變?yōu)榱苏麄€城市的地理行政經(jīng)濟三位一體的中心;宮苑區(qū)則是城中權(quán)貴的住宅區(qū),區(qū)內(nèi)豪宅林苑遍地,蔚子安現(xiàn)下落宿的王宅便位于東一-宮苑區(qū)的中段;廣廈區(qū)顧名思義便是高樓林立之所,該區(qū)是城中第二個經(jīng)濟帶,城中本地中產(chǎn)的住宅及各式娛樂場所多建于此;重樓區(qū)則是公寓樓及少數(shù)工廠的分布場所,移民來的中產(chǎn)階級住所大多安置于此;平屋區(qū)工廠、廉租樓密布,為本地平民及少數(shù)外來務工者的居處;而城市邊緣的棚戶區(qū)則是幫派混混的樂土。

  之前打架的街區(qū)位于東四-平屋區(qū),而眼前這座武館則位于東二-廣廈區(qū)C3大廈的二十三樓上庭。

  武館門面的裝潢古色古香,倒剛好映襯了名字中的那個“古”字。大門分為兩層,外門是現(xiàn)代式樣的橫開自感玻璃門,內(nèi)門則是四張雕花髹飾的木門,門上漆色尚新,顯然落成時間不會太久遠。門上是一面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幾個大字,卻不是武館的名字“古氏”,而是“天下無宗”。

  “什么意思?”賈雄成不懂這些文人的套路。

  蔚子安沉吟片刻,不確定道:“大概是讓我們摒棄門派之見?”

  “門外的小兄弟,可否進來一敘?”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讓這座裝潢古樸的武館更生高深莫測之感。

  只見門扉忽開,一個穿著道服的女侍應走了出來。

  “是你!”驟見彼此面容,三人異口同聲驚訝道。

  “想不到再次相遇,我們還真是有緣啊,玉姐姐!”眼前的女侍應正是下午遇到的那位舉牌女郎,兩人彼此交換聯(lián)系方式后,蔚子安也知曉了她的名字——柴鳴玉,佩玉鳴鸞罷歌舞的“鳴玉”。

  “是??!想不到剛找到一份新工作,就能碰見你呢,安弟弟!”柴鳴玉亦是驚喜不已,卸下濃妝的她露出一張清麗白皙的面孔,看樣貌最多不過雙十年華,正是青春靚麗的時候。

  “你這一天打幾份工啊,女勞模?”賈雄成一見到女人就開始擺臭臉。

  少女俏臉一紅,同樣沒給他好臉:“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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