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

　　“呼——嘩！嘩！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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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巖一直獨居在墓地旁的小屋里，一方面他不愛跟別人交流，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他的工作不太好吧——守墓人。

　　前些天他遇到了些蹊蹺事，那就是墓地里很多的地方都有被挖掘過的痕跡。

　　不過現(xiàn)在想起來，這大概是布恩斯先生做的——很早之前，他跟他的兩個兄弟去嘗試拜訪布恩斯時，就見到他手里拿著鐵鏟，形色匆匆的往墓地方向去了。

　　無巖也不知怎么辦好，只是呆呆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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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有些矮小的灌木，這個季節(jié)它們的葉子早已枯黃衰落，每有陣風(fēng)便會飄蕩起來。

　　但這不一會兒，無巖就突然感到一點點的不對勁——有一股很強的氣流正在流動，地面上的雜草如浪潮般翻涌著……

　　這時他才抬頭看到壯觀卻又不可解釋的一幕景色——天空中正在凝聚一股螺旋狀的怪誕紫色濃云，翻騰著滾滾烏雷，萬千的碎葉隨著強風(fēng)匯聚向了鎮(zhèn)子西北方——弗蘭克先生的住所上空……

　　他大概猜不到那里發(fā)生了怎樣驚心動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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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注意到這點異常的人不只無巖一個——實際上，大家都注意到了。

　　那天清晨，唐娜日常打掃的時候，忽然瞥見到之前布恩斯先生帶走的金色杯子又回到了冰箱上面。

　　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

　　因為就現(xiàn)在來看，布恩斯先生肯定是已經(jīng)回來了，但帶著這個“看上去只能用來裝水”的金盞外出一圈是為了干什么？

　　唐娜正疑惑著，想把它拿下來再仔細瞅一瞅。

　　正在這時，她突然覺察到冰箱在不停振動——幾秒內(nèi)，唐娜連同她房間里的所有設(shè)施都開始了不由自主的劇烈抖動——伴隨屋外雷鳴巨響，唐娜因站不住腳一下子跌倒在地，桌上的各種廚具也紛紛“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散落一地。

　　“這是……地震了？”

　　唐娜在雷鳴電閃中絕望的看見了窗外詭異的紫黑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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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當(dāng)時還在自己暫居地惦記著布恩斯先生來信的問題——把大家的來信內(nèi)容記錄下來會更方便分析。

　　當(dāng)原察覺到身邊劇烈的異?，F(xiàn)象時，他并沒有陷入慌亂——或者說“早有預(yù)感”，那昨日昏暗的天空昭示著不幸……

　　原沒有猶豫太多，就急于動身前往他察覺到的異?，F(xiàn)象源頭——弗蘭克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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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尼克！快！去看看弗蘭克那里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

　　“原先生……尼克！你們要去哪里啊……為什么那邊的房……子……都在……晃……啊哦！”

　　原試圖不斷穩(wěn)住重心，向目標(biāo)沖刺著。路上竟然遇到了正在街道上游玩的兩個小孩子，考慮到他更熟悉弗蘭克那里的情況，順手就要把尼克喊走，只留下卡蘿不知所措的欲要跌倒在地。

　　尼克和原率先來到了弗蘭克這里，但實際上卡蘿也在后面艱難的摸索到來了。

　　地上除了雷云外沒有什么太大改變，他們兩人立即疾跑下樓沖進了地下一層的研究所。

　　“啊哦！”

　　“我的天……好刺眼……那是……弗蘭克先生？”

　　地下室里不斷地閃爍出了強烈的白光，伴隨劇烈的晃動讓人難以適應(yīng)。

　　慌亂中，尼克不小心被地上散亂的電線絆倒了，原則極力集中精力辨認(rèn)出了那是之前的環(huán)狀裝置所導(dǎo)致的異常現(xiàn)象。

　　初次之外，實驗室內(nèi)格外散亂，到處都是鐵板或是螺絲之類的東西，那個裝置中心前有兩個玻璃容器，里面有一黑一白兩團物質(zhì)在劇烈沸騰。

　　最關(guān)鍵的是，弗蘭克先生竟是低頭跪倒在了裝置面前，全然是一副喪失了意識的樣子，他的身上正飄散出來一股黑色的氣息。

　　“這是怎么回事……它看上去像是要……爆炸嗎？”

　　“我想……是的……我們或許得讓這個大家伙停下來！”

　　“轟隆?。。?！”

　　“這是……尼克！你在這里嗎……啊！”

　　“當(dāng)心?。。?！”

　　原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似乎運行極不正?！钡难b置。

　　尼克立馬反應(yīng)到了這點——它的操作者弗蘭克先生已經(jīng)……

　　這時大裝置忽然往外散發(fā)出了一股股強烈的沖擊力量，同時他們察覺到了四周的東西連同他們自己都在慢慢的飄了起來——引力逐漸失控——無數(shù)的鐵片與工業(yè)廢棄物到處橫沖直撞了起來。

　　其中一個巨大的鐵皮柜子朝著剛剛踉蹌著跟到實驗室里，還沒弄明情況的小卡蘿猛撲了過來，原目睹了這一過程卻無計可施，只得信仰一躍用手臂擋下它。

　　“呃唔……”

　　“原……先生……”

　　“不要管我……尼克……快去攔下它……”

　　“我這里……”

　　卡蘿害怕得尖叫并捂住了雙眼，卻發(fā)現(xiàn)她自己安然無恙，但是原先生卻隨著鐵皮柜子被擊飛到了高處的墻壁上。

　　尼克這邊卻也遇到了難處，他身上的電線跟繩子不自覺的越纏越多，以至于寸步難行。

　　“嗚……”

　　“嘿，各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哦！小心啊！嘿！”

　　正當(dāng)一切一籌莫展之時，無文居然也聞訊到了這里。

　　無文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剛看到這里就看見了不斷往其他人面前砸去的危險漂浮物，他為了保護大家，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用他結(jié)實的身軀攔下它們。

　　作為一個石匠，他的身子骨還算是硬朗，足以對付這些漂浮物——但這不是辦法，得要從根本上去關(guān)掉那臺“失控的儀器”。

　　“嗚……”

　　長久……卡蘿這一刻她的眼前時間忽然是流失的很慢很慢，就如同靜止了一樣，四周空洞洞的……

　　“……”

　　她聽不到了什么聲音，只見到了大家痛苦卻又在奮力反抗的表情……眼前的水花是游離的苦雨？還是她散落的眼淚……

　　“……”

　　剛剛她還在跟尼克玩丟高爾夫球游戲……當(dāng)?shù)卣饋砼R之際……她跌倒在了球洞右邊的那個格子里……一場一直都是零比零的比賽……它真的很難很難……

　　“……”

　　現(xiàn)在……為什么……她的朋友們在遭受著災(zāi)難……為什么……為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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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蘿！”

　　“……原先生？尼克！我能做點什么嗎？”

　　“你能把弗蘭克先生身后的書丟個尼克嗎？就像……”

　　“就像丟高爾夫球一樣！你可以的！”

　　原發(fā)覺到了那邊的大號書籍——它一定會有用，但剛剛原的胳膊被撞傷了……原想要硬挺過去，卻被鐵皮柜壓得動不了身——尼克卻在這時鼓舞起來了卡蘿——她真的可以嗎？

　　“嗯！我試試……”

　　卡蘿這才從幻滅中清醒過來，她開始抓著地上的繩索，一點一點的往裝置中央移動……

　　“當(dāng)心?。⌒」媚?！”

　　“我會的！無文先生……”

　　卡蘿的自信心很快回復(fù)了起來，雖然一直都在攔截漂浮物的無文可能聽不到她的聲音。

　　小女孩的金發(fā)猶如滔滔浪花翻涌著……沿著繩子搖搖晃晃前進著的卡蘿如同暴風(fēng)雨前隨風(fēng)到處招搖的晴天娃娃，讓人感到絕望與心痛……

　　“……”

　　良久，卡蘿終于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個小小的鐵質(zhì)支架，上面有一個凹槽，里面鑲嵌著的正是那本厚書，書頁還在左右呼啦呼啦的翻動著。

　　支架兩邊是兩團沸騰的液體容器，后面就是巨大的環(huán)狀裝置和跪倒在它面前一動不動的弗蘭克先生，卡蘿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嘿……?。⌒⌒?！尼克！”

　　卡蘿費勁全身力氣把它摳了下來，那本書卻像是一只受驚嚇而不受控制的猛禽一樣飛撲向了后方……

　　“接住了！小家伙！”

　　無文順利拿下來并把它遞給了尼克研究。

　　“讓我找找看……讓我找找看……讓我找找看……”

　　尼克很是焦急，但他卻越焦急，越難以找到他想要的那部分內(nèi)容……

　　“轟隆隆轟隆隆……”

　　“嘟——嘟——嘟——”

　　“尼克……”

　　大裝置再次發(fā)散白光與力量，與此同時，周圍的紅燈開始發(fā)出警報聲。

　　卡蘿深感到不祥，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龐然巨物……

　　“等等，這是……？”

　　“尼克，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它要打破那個當(dāng)時率先引起它異常啟動的那個載容玻璃容器……”

　　“但會是……哪一個呢……”

　　尼克一邊說著，一邊合上了手中的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兩個玻璃容器開關(guān)——一黑一白。

　　“……”

　　“……”

　　尼克沒有說話，原也是。

　　現(xiàn)在他們的命運已然寄托在了各分半邊天的兩個未知開關(guān)上。

　　“卡蘿……”

　　“嗯？”

　　“你能撞碎兩邊按鈕其中的一個嗎……”

　　“可以啊！是哪一個呢？”

　　“我想我不知道……卡蘿……這次由你來決定了……卡蘿……”

　　尼克明白，如果卡蘿選擇錯了開關(guān)，那么使這個裝置停下來就再也來不及了……

　　正巧這時候漂浮物差不多都飛到邊界處了，周圍稍微能安靜些，讓卡蘿聽清尼克的話了——那是種坦然中流露出一絲絲無望的語氣……

　　“我……我也不知道……尼克……”

　　“卡蘿！聽?wèi){你的直覺！卡蘿……”

　　“……”

　　卡蘿緊摟住了剛剛放書的支架，也不由自主的又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回頭看尼克或是原，也不敢看眼前的裝置和弗蘭克，更不敢看左右兩個按鈕……那一刻無盡的恐懼感涌上了卡蘿的心頭……

　　“……”

　　裝置巨大的壓迫力讓卡蘿暫時喪失了感知力，再次睜眼開來，已然不知是過了多久。

　　“呃？是……弗蘭克先生？還有……”

　　卡蘿恍恍惚惚間看到了眼前仿佛顯現(xiàn)出了兩個人的虛影——忽明忽暗，卡蘿不知道他們真的是真的嗎……

　　其中一位便是弗蘭克先生——她想起來了暴雨后的那天，她與弗蘭克先生的邂逅——他的面容和善、舉止言談都很友好，全然不是尼克之前跟她提到過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她面前的這位弗蘭克先生看上去一臉憂愁。

　　另外的是一位女士，淺棕色長發(fā)、淺粉色布制大衣以及淺色牛仔褲——卡蘿不認(rèn)識她，但她看上去跟弗蘭克先生一樣憂傷……

　　弗蘭克先生一臉不舍的緩緩指向了黑色的那個容器，于此同時那位女子指向的卻是另外一個——當(dāng)他們兩人忽然意識到了對方的舉止不同之時，都流露出了難堪的神情——沉默良久，他們兩人最后以更加坦然的面容望向了卡蘿……

　　卡蘿并不明白，只是感到難過和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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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快閃開！”

　　只見眼前的裝置里的白光漩渦即將旋轉(zhuǎn)至極限而發(fā)生爆炸，卡蘿身后的無文拼盡了全力把他身邊的一只鐵皮柜往開關(guān)那里拋去。

　　“轟嗡嗡嗡嗡——”

　　“咚！嘩啦！”

　　“啊——”

　　“咚！咚！咚！咚！”

　　頃刻間，那一個白色的容器被砸碎了，螺旋裝置和四處散落的容器碎片都發(fā)出來了巨大的噪音，卡蘿害怕得尖叫了起來……

　　忽然間，“轟隆”一聲，裝置不再往外散發(fā)白光或是噪音……

　　周圍到處都是的漂浮物也不約而同的紛紛墜落了下來——看上去，它被成功阻止運轉(zhuǎn)下來了。

　　無文算上站的穩(wěn)了，尼克艱難的從繩索中爬了出來。

　　原后知后覺的感到痛的厲害——這才發(fā)覺到他的手臂上有道嚴(yán)重的傷口，應(yīng)該是剛剛為了攔住箱子撞的。

　　卡蘿四肢僵硬的落到了地上，她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還是緊緊的摟著放書的那個支架……

　　“小姑娘！你還好吧……”

　　“弗蘭克先生他……”

　　裝置關(guān)閉后，那個陌生女子不見了，卡蘿只看到了弗蘭克先生——他似乎對卡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卻在他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變成了憂傷，隨即就消失了。

　　無文好像沒看見卡蘿看到的東西，只是沖過去檢查了跪倒的那個弗蘭克先生。

　　“他……已經(jīng)沒有了心跳……”

　　“可我看到他了啊……”

　　“尼克！你照顧好小姑娘和原先生……我去外面看看其他人！”

　　卡蘿輕輕說的這句話無文并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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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沒有大礙，卡蘿也是，原先生卻要勉強著撐起來要往實驗室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