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游戲大廳的騷亂一無所知的李越此刻已經(jīng)和季瀧一起來到了小島順的書房——位于西京神社的最里面，十分清靜。
她們?nèi)鐚嵪喔媪俗约旱那闆r，小島順看起來并不意外，并且對她們展現(xiàn)出了一定的悲憫。雖然李越覺得這份悲憫讓人莫名有些不爽，但她還是脾氣很好地沒有計較。
“我之前并不在渡野市做神官，是去年才疏通關(guān)系調(diào)到這里來的。當(dāng)然，也不是因為這里人杰地靈，而是因為有麻煩事，”小島順叼著煙桿，拿出一疊看起來就是手寫的資料和老舊的筆記本，“緋櫻家族在信仰一個邪神，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吧？”
“邪神？你是指……御夢天命之神？”
“哦，對，就是這個名字。雖然我認為祂就是我在尋找的那個邪神，但是全世界各國對祂的稱呼都不太一樣，”他吐了口煙，“或者說，對于同一存在，不同的地區(qū)確實叫法和描述都不同。但只有一點是相同的，那毫無疑問是邪惡的存在，就算不邪惡，也被人類用來實現(xiàn)負面的愿望了?！?p> “比如你們，”他用煙桿分別指向了李越和季瀧，“兩位倒霉的中國小姐，被一個日本男人騙來做祭品，真是漂洋過海上門送菜?！?p> 李越抽了抽嘴角，而季瀧則緩緩說道：“看來日本人也確實沒那么有禮貌嘛?！?p> “雖然這是一種對外宣傳帶來的刻板印象，但是我還是要說，每個國家都有沒素質(zhì)的人。當(dāng)然，我只是個人素質(zhì)很低下，不代表整個大和民族?！?p> 素質(zhì)低下的小島神官把煙灰滅了，繼續(xù)道：“你們脖子上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邪神的卵，也有可能是祂的眷族的卵，總之，那確實是祭品的標(biāo)記。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找出緋櫻稚越阻止他，我想這個方案你們也想到了?，F(xiàn)在就是看要不要去寒緋櫻闖一闖——葬禮的時間是明晚8點，8點一定會有人在……當(dāng)然，也不一定是人。我會跟著你們?nèi)ィ贿^我是去救見的，不是去找死的。”
他飽含深意看了一眼李越和季瀧，這兩個人也點了點頭，隨即李越說道：“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在敵人的老巢里動粗。無論如何，還是感謝小島神官你了，如果沒有什么要跟我們交代的，恕我們先告辭。”
“你想去哪里？”
“還有一些線索沒有厘清?！?p> 見她不打算直說，小島順起身磕了磕煙灰，倒也沒有追問：“沒問題，如果有需要或者什么發(fā)現(xiàn)的話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p> 他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與這兩個人的做了交換，之后李越二人便和他告別，轉(zhuǎn)頭去了都北公寓。
現(xiàn)實中的都北公寓看起來和夢境中的差別不大，保安也還是那個保安，只不過在提起緋櫻稚女的時候，保安愣了一下，詫異道：“你是問4-2-12的住戶嗎？”
“是她，名字的話是緋櫻稚女……有什么問題嗎？”
“不，那里現(xiàn)在并沒有住戶，雖然掛牌還是緋櫻，但一直都是空閑的狀態(tài)，聽聞是轉(zhuǎn)過二手的，”保安低頭翻閱查找著通訊錄，“請稍等一下，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們聯(lián)系原本的房東。”
李越愣了一下，她第一反應(yīng)是緋櫻稚女難不成跑路了？但又聽季瀧說道：“原本的住戶大概離開有多久了？”
“一年了吧，”保安隨口答道，隨即打通了電話，“啊，酒井小姐，是我，平崗，打擾了。這里有兩位小姐想詢問一下4-2-12的情況……呃，做什么？”
他看向了李越，李越便連忙開口道：“我們是原住戶的外地同學(xué)，是來找她的，順便想在她家附近租房?！?p> 一說到“租房”，保安了然點了點頭：“是的……主要應(yīng)該是來租房的。”
李越松了口氣，后面的季瀧也輕輕笑了幾聲，戲謔道：“李警官，你反應(yīng)挺快啊?！?p> 與此同時，保安掛了電話，告訴她們原本的房東叫做酒井真奈，大概半個小時后就會到。
李越道謝后就和季瀧一起去了公寓的休息室等著房東。
“按照保安的說法，緋櫻稚女一年前就應(yīng)該搬出去了，意思是緋櫻稚越的獻祭一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她察覺到，所以試圖逃走嗎？”
“有這個可能，”季瀧點點頭，“如果真是這樣，她大概率沒能跑掉。不過我有點在意她在夢里的狀態(tài)，一開始不是挺自然的嗎？為什么后來才對我們展現(xiàn)出攻擊性呢……如果只是單純的捏造出來的夢境人物倒是可以說通，但如果她是假的，對應(yīng)的真實的緋櫻稚女又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總不能死了吧?！?p>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時候，酒井真奈終于趕到了這里。
她是個看起來相貌平平的中年日本婦女，體型較為瘦削，應(yīng)該不超過45歲。整個人打扮得光鮮亮麗，一身李越不認識的名牌。
“哎呀，我聽平崗說就是兩位想租房？”
“是的，我們之后打算在渡野市定居，又因為是緋櫻稚女的老同學(xué)，所以想跟她住得近一點。我聽說她原來的公寓是轉(zhuǎn)二手賣出去了是嗎，她現(xiàn)在人呢？”
酒井看起來有些困惑：“我不太明白你們的意思呢……你們二位是她的同學(xué)，難道不知道她已經(jīng)去世一年多了嗎？”
“……你說什么？”
李越愣住了，連季瀧也似乎有一瞬間的詫異。
“呃，我們大學(xué)之后就各奔東西了，說來慚愧，之后聯(lián)系不多，不知道她……怎么會這樣？！這也太突然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們不知道她的情況。說起來，緋櫻小姐也在我這里住了很久了，本來都已經(jīng)買下公寓，只是在還貸款了……”酒井想了想，流露出懷念又惋惜的神色，“雖然緋櫻家在渡野市是第一財團家族，但是因為旁支很多，我本來一開始也以為她是某個普通的旁支家族的人呢……她是個很孤僻、脾氣有些古怪的年輕小姐，從不跟男人來往，對平崗這一類的男性也總是冷冷淡淡的呢?！?p> “她是個畫家，大學(xué)應(yīng)該就是美術(shù)專業(yè)的，總之一直在靠畫畫為生。不過現(xiàn)在光靠畫畫也挺難立足的，她能一直這樣賺錢維持生計，多半也還是因為她是緋櫻家的人吧?！?p> “總之，我?guī)缀鯖]有看到過她的什么朋友上門拜訪。不過她對鄰里女性還是很友好的，實不相瞞，有段時間我甚至以為她是……不過倒也沒有看到她帶女朋友回家，”酒井笑了笑，隨即嘆了口氣，“但是一年前她突然就失蹤了，具體的情況我并不清楚，大概是一個月后，一位非?？⊙诺哪贻p人來找到我，他說他是稚女小姐的哥哥，稚女小姐已經(jīng)去世了，他是來還清房貸的。”
……緋櫻稚越！
李越和季瀧對視一眼，隨即季瀧便問道：“后來呢？”
“后來……那位年輕人出手很大方，直接一次性結(jié)清了貸款，之后就囑咐我要保持原樣，就這樣放著。每周還會有人定時上門打掃衛(wèi)生，里面的陳設(shè)也跟稚女小姐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哎呀，他有這份心、會花費這么多錢來紀(jì)念稚女小姐，說實話我也有點驚訝，真是感情要好的兄妹，不過為什么之前稚女小姐從不提起他呢？”
季瀧靜靜聽完，她閉了閉眼，溫聲說道：“酒井小姐，方便的話，可以讓我們?nèi)タ纯粗膳募覇幔俊?p> “啊，這嘛……”
“我們也知道現(xiàn)在這棟房子不屬于稚女，但是實不相瞞，我們也是她哥哥的朋友。何況我們和稚女同學(xué)一場，現(xiàn)在她人不在了，我們卻沒有見到她最后一面，甚是愧疚傷感，只想去親眼看看她生前居住的最后的地方。當(dāng)然，如果酒井小姐不放心，可以在門口守著?！?p> 季瀧說完，便立刻補充道：“申請對酒井真奈投擲話術(shù)?！?p> 李越看了她一眼，她便小聲說道：“按照規(guī)則書的定義，說謊欺瞞對應(yīng)的社交技能是‘話術(shù)’，如果只是單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就應(yīng)該投擲“說服’?！?p> 李越點頭，她記得四大社交技能“說服”“話術(shù)”“恐嚇”“魅惑”她只有“說服”，而且有60.聯(lián)想到她平時確實不愛說謊、習(xí)慣講理，這樣的技能分配也很正常。
骰盅浮現(xiàn)在她們眼前，迷霧散去，被巨大的未知的手扔下去的骰子轉(zhuǎn)動了幾圈，停在了“2”和“4”。
“季瀧進行話術(shù)檢定：D100=24/80 哦，是困難成功，還不錯嘛~”
在coc的跑團中投擲點數(shù)越小越好，一個技能要檢定成功，其投擲的點數(shù)必須小于該技能的數(shù)值。
即季瀧的話術(shù)為80，她的投擲結(jié)果如果在80以下就算成功。成功之中又細分為普通成功、困難成功、極難成功和大成功。
困難成功是指投擲點數(shù)小于等于角色技能或?qū)傩灾档囊话耄粯O難是小于該數(shù)值的五分之一，大成功則是骰出“1”。
而失敗只分普通失敗和大失敗，投擲結(jié)果大于自己的技能點數(shù)就是失敗，而若該技能低于50，那么骰出96-100便是大失??；如果該技能大于50，則骰出“100”就是大失敗。
顧名思義，大失敗和大成功對應(yīng)的是該檢定最糟和最好的結(jié)果。李越本就沒有怎么使用過社交技能或者心理學(xué)，并沒有遇到大成功或者大失敗，而音無言葉和季瀧都骰出過大成功。
“哦……如果沒有特別的囑托，投擲結(jié)果是默認全隊公開的嗎？”
“這跟囑托沒有關(guān)系，”系統(tǒng)說道，“除非你對隊友使用社交技能，否則在常規(guī)的多人團中，所有人的投擲都是公開的，就算你專門要求我隱藏你的投擲結(jié)果我也不會答應(yīng)哦~”
與此同時，酒井真奈的臉?biāo)坪跤幸凰查g的凝滯；下一秒，她的表情驟然鮮活友好了起來：“啊……沒問題，紀(jì)念同學(xué)是可以理解的，你們愿意來紀(jì)念她，稚女小姐大概也會很高興。我?guī)銈冞^去吧，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找我?！?p> 這也行？！李越抽了抽嘴角，沒想到一個投擲結(jié)果居然可以立刻改變NPC的態(tài)度和想法，看來她以后也要多鉆研一下社交技能和心理學(xué)的用法了……
不過既然只有社交技能和心理學(xué)可以主動使用，那其他的技能意義何在呢，只是其本領(lǐng)的量化嗎？
她這樣想了，不知不覺中跟隨酒井真奈走到了4-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