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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紅顏曲

第四回光陰似箭翠微谷

彈指紅顏曲 白玉生瑕 3064 2021-08-18 13:47:38

  眾人一見到她的絕世容顏,不禁驚為天人,心中均想,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美麗的人物?

  就算余詩雨與湯琪琪身為女子,而且自負貌美,乍見玉玲瓏面的容顏也不禁心生妒忌與自慚。

  朱祐樞自小在皇宮中長大,見過的紅顏佳麗難以數(shù)計,懂人世后封為親王,姬妾無數(shù),所封藩地長沙城更是以盛產(chǎn)美女著名,卻從未見過如此傾國傾城的人間絕色。

  從見到余詩雨那一刻起,他便以為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這一刻,他才心底里暗自嘆息一聲。

  同時惡念突生,暗中計較,若能想法子除掉袁無名,同這三位絕世美女都結(jié)為一體,那么此生縱然永遠不得出谷,又有何妨?

  在人間當王爺雖然富貴威風,但時時刻刻都要防備天子的猜忌之心,一不留神埋下禍根,便要落得向?qū)幫酢⒐鹜?、瑞王等人的下場?p>  這里無憂無慮,不愁吃喝,自己就是皇帝,天王老子都奈何不得,更有三位美人相伴,一大一小兩只猿猴做奴,何樂不為?

  他城府極深,兼之自小聰穎,在勾心斗角的皇宮大院長大,可說性格陰鷙,智計過人,思索片刻,已然有了較為完整的謀略。

  朱祐樞眼見玉玲瓏摘下面具已久,袁無名依然沒有除下過上的猙獰鬼面,心想此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個生滿麻子的丑八怪不成?

  轉(zhuǎn)瞬又想,若他真是丑八怪,那么就更好辦了,試想哪個美女會喜歡他?自己找機會下手將他除去,事后縱然有人懷疑,也會不了了之。

  當下他開口道:“袁兄,你生為此間主人,該當為我們今后坦誠相待團結(jié)一致做個表率才是,怎不摘下這個令人望之生畏的鬼面具?”

  袁無名道:“我不下摘面具,實在是生的丑陋之極無法見人,若沒有面具,幾位見著我恐怕連飯都吃不下?!?p>  朱祐樞笑道:“相貌美丑都是由父母所給的,不論王侯將相,還是市井小民都無從選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底良善,有正義之念。”他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像是自己從不在乎別人的外貌一般。

  余詩雨等人聽了雖然不信,卻也無從反駁其中的道理。

  只見他頓了一頓,又道:“不瞞諸位,當今天子、也就是我的皇兄孝宗帝朱佑樘,雖貴為九五之尊,長相卻也是十分的丑陋,但毫不影響他愛民如子的良善之心?!?p>  袁無名知朱祐樞如此花言巧語,認定自己是個丑八怪,一旦摘下面具露出丑臉,便正好可以襯托的俊朗的外面,有利于他占有這三個女子。

  從玉玲瓏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他便從朱祐樞看她的眼神中察覺得了欲望,非但如此,同時看余詩雨的時候,也帶有幾許色念。

  “湯琪琪雖算不上人間絕色,卻也是萬中無一的美人,他如此得隴望蜀,實在貪心無夠。殊不知世上有許多男子壓根就不在乎女人美與丑,一輩子能有個女的傳宗接代,相伴到老就好。人與人之間當真天差地遠,”袁無名思索間看了一眼玉玲瓏,卻見她此刻正靜靜的看著自己,不禁微微轉(zhuǎn)過頭去,心中一片凄涼。

  他想:“自己從第一次聽到玉玲瓏的琴音,便好似聽懂了她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女兒心事一般,直到第一次試探著以笛聲與她問候,她以琴聲回應,后來這幾個月更是頻繁,隱約中似乎已然成為知己,直到有一次他偷偷上太白峰隱藏在一株大樹上見到玉玲瓏后,心里既歡喜又悲傷,她如此美麗動人,自己若面容未殘,當屬良緣;可是白玉已然生瑕,怎能配得上她?

  那天黯然離去后,他在未有勇氣上太白峰看她,哪怕是偷偷,直到作夜她有危險,方才帶著平素行走江湖的面具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今時今地,此情此景,我如何能當眾摘下面具,招別人譏笑,惹佳人厭惡?

  不知道的,往往最美。我與她這一輩子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但我不能讓她因為外貌而討厭我,這樣以后我們至少還可以樂聲相交,互吐心事。

  這就已足夠,我還能奢求什么?不是么,袁無名?不,在心里不能用假名,應該是張云起。只可惜名不副實,行到水窮處,未見云起時?!?p>  袁無名思索間,一口否決,道:“我這副模樣,天上沒有,地上難找,就讓這鬼面具伴我一生吧。”

  朱祐樞見他語氣堅決,也不便再說什么,玉玲瓏則一臉失望,心想:“古人云聞弦歌而知雅意,從你笛聲之中,不難聽出是個品行端正,心性高潔的溫潤君子,相由心生,即使生的不俊,也不會太丑,緣何不愿人瞧?哎,我對他還是了解太少,或許他還有很多不愿提及的往事未對我說。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你是我第一個動心的人,昨夜更是不顧一切的以自身血肉之軀為我抵擋敵人的神兵利器,足見深情,等有機會單獨相處,我一定要重新認識你?!?p>  當下開口道:“袁大哥既不愿意,咱們應該客隨主便,不過是個面具而已,并無多大關系,只要你們不生事端,咱們自然和平相處。”

  朱祐樞笑了笑,點點頭,道:“玉仙子說的是,咱們同困此間,正該如此。”

  玉玲瓏道:“你身為藩王,權力富貴要什么有什么,為何要搶奪我?guī)煾档哪遣縿?jīng)?”

  朱祐樞還未開口,湯琪琪便搶著道:“太玄劍經(jīng)哪上古仙人遺物,修行中人哪個不想要?尊師也不過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而已?!?p>  玉玲瓏冷笑一聲,道:“可惜我?guī)煾狄讶粴w天,劍經(jīng)的秘密也隨他而去,世上再無人知。”

  “難怪她假扮白發(fā)姥姥,原來那惡婆娘已經(jīng)死了!那太玄劍經(jīng)必然落在這唯一的弟子身上,在奪可就容易多了?!敝斓v樞聞言心里暗自歡喜,卻不發(fā)任何質(zhì)疑之詞。

  卻見余詩雨皺眉道:“聽聞那部劍經(jīng)記載一塊古玉之上,你師父臨終前怎會不傳給你!”

  湯琪琪也跟著道:“余姐姐所說不錯?!?p>  玉玲瓏黯然道:“那古玉就是師傅與劍魔交手之時毀掉的,若能逃出谷去,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手刃鐘離沖,為師傅報仇雪恨?!?p>  聽她言語,不似作偽,三人當下也不好再問,畢竟現(xiàn)在受困此地,出不出去還難說的很。體內(nèi)沒有真氣,縱然劍經(jīng)在手,也不過書生握劍,不勝蠻漢。

  眾人吃完飯,老猿收拾了碗筷,朱祐樞問袁無名要金針解藥,袁無名道:“金針無毒,只是針對真氣而已,此刻你們沒有一絲真氣,自然不會再痛,要拔出金針,須得等我恢復真氣才行?!?p>  湯琪琪道:“瘴氣一日不除,你便無法法恢復真氣為我們拔出金針,在體內(nèi)時間長了,豈不留下隱患!”

  袁無名道:“那我沒法子?!逼鋵嵔疳樐耸窍闼舍標鶡?,雖能傷人化氣,但入體之后不超三日便會自己消散。之所以騙他們,皆是出于防備之心。

  飯后,幾人閑來無事,由小猿猴無蹤帶路在谷中四處游走,消磨時間,第一日很快完了。

  大約晚上的時候,袁無名搬出木屋,讓給玉玲瓏居住,自己和無蹤住一間。剩下一間,朱祐樞主動讓給湯琪琪和余詩雨住,余詩雨卻是不肯,留給他和湯琪琪,自己同那老猿一樣,隨意在谷中安息。

  如此過了幾日,幾人無事可做,由朱祐樞帶頭,砍伐巨木,費時不久,便搭建了兩間木屋,余詩雨方才不用露宿,但老猿卻住不慣,一如既往。

  天昏地暗,谷中無日月,一晃便過去了大約有三個月,瘴氣絲毫未消,幾人中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一日,袁無名正獨自一人在一株樹下觀看水中游魚,忽然身后腳步響起,回頭一看,卻是玉玲瓏輕步走了過來,坐到他的身邊,手里拿著一束狗尾巴草不停的搖晃,容色有異,欲語還休,似有心事。

  袁無名與她近在咫尺,聞得她身上幽幽女子香氣,不禁心如鹿撞,呆呆的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半晌還是玉玲瓏率先開口,道:“袁大哥,你我之前樂聲相談,仿如多年好友一般熟稔,現(xiàn)在朝夕相,怎么感覺你對我卻反而生分了,你討厭我么?”

  袁無名搖了搖頭。

  玉玲瓏又道:“現(xiàn)在就咱們兩個人,你可以讓我真正認識你么?”

  袁無名知她遲早會要求自己摘下面具顯露真容,卻不料在此刻提出,沉吟半晌才開口道:“我樣子十分丑陋,你還是不瞧的好?!?p>  玉玲瓏嘆息一聲,失望的道:“不管你生的如何,我若不見你一面,怎能算認識?”頓了頓又道:“未來很長,難道你一只戴著這鬼面具與我相處么?”

  袁無名不是笨蛋,怎聽不出她話中所包含的深意。其實他也曾想過為她摘下面具,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勝過如今這層隔閡,只是沒有勇氣而已。

  此時玉玲瓏接連提出,一再拒絕,豈是大丈夫所為。

  遲疑一會,終于緩緩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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