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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紅顏曲

第三回鬼面由來往事殤

彈指紅顏曲 白玉生瑕 3728 2021-08-18 13:45:11

  玉玲瓏身子搖晃兩下,吐了一口鮮血后逐漸清醒過來,看著黑衣男子道:“你就是以笛聲與我交談的那人?多謝你上峰來就我一命?!?p>  黑子男子道:“不必客氣,你我比鄰而居,既有人上門挑釁,我這做鄰居的豈能袖手旁觀!”

  余詩雨以劍拄地,問道:“莫非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醫(yī)無名’?”

  黑衣男子不疾不徐的道:“我本無名,何來大名鼎鼎一說?”

  湯琪琪道:“有名也好,無名也罷,我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勸你最好不要橫插一杠!”

  黑衣男子冷哼道:“太白峰方圓百里之內(nèi),同飲一溪之水,何況我與這位姑娘乃是近鄰,你說我要不要插手?”

  朱祐樞沉著臉,微怒道:“久聞鬼醫(yī)大名,想不到竟然住在此地,倒是令本王始料未及。閣下《金針渡劫》的醫(yī)術(shù)當(dāng)世無雙,我實(shí)不想與你為敵?!?p>  “我金針渡劫的功夫既可以救人,同樣也可以殺人?!焙谝履凶拥溃骸敖?jīng)適才一擊,想必你們心底也明白,就算白發(fā)前輩不出來動手,合你三人之力也不是我的對手?!?p>  朱祐樞道:“金針渡劫雖然厲害,卻也未必天下無敵,本王不才,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彪S手將玉簫遞給湯琪琪,從腰間取下描金折扇,輕輕一揮,頓時(shí)云散風(fēng)起,端的是無上至寶,威力奇大。

  黑衣男子見狀面不改色,道:“此扇名曰《乾坤扇》,有起風(fēng),驅(qū)物,搬山,改流之能,想不到落在你的手上,真是可惜,可惜?!笨上蓚€字一出口,隨手一揚(yáng),九枚金光閃閃細(xì)如牛毛的金針便向三人電射而去,同時(shí)拉起玉玲瓏飛身而起,往對峰而去。

  三人各施絕技格開金針,飛身便追,余詩雨喊道:“閣下適才還在大言不慚,怎么轉(zhuǎn)眼便逃,豈不令人恥笑?!?p>  黑衣男子拉著玉玲瓏御風(fēng)極速,也不同她爭辯,反手一揚(yáng)又是九枚金針,余詩雨一馬當(dāng)先,揮劍擊落六枚,剩下兩枚卻不及擊落,分別刺入了全力御風(fēng)的朱祐樞與湯琪琪兩人身上。

  金針雖然無毒,但一旦進(jìn)入人畜血肉之軀,便如游魚入海一般,頃刻間隨著體內(nèi)精血游走與四肢百骸,奇痛難擋。

  朱祐樞自不知金針無毒,痛楚驚駭之下急忙口念咒語,施展乾坤扇起風(fēng)搬山二術(shù),意圖快速制服黑衣男子,逼他交出解藥。

  剎那間前面狂風(fēng)倒卷,黑衣男子逆風(fēng)而行速度太減,片刻一座大山從天而降如泰山壓頂般當(dāng)頭落下,黑衣男子驚叫一聲“不好,”拉著玉玲瓏斜斜往自己居住谷中飛落去。

  “哪里逃?”余詩雨仗劍直追。

  湯琪琪用盡全力,展開流云水袖,拖著自己與朱祐樞跟在身后。

  四人先后落入一處深谷,大山便壓頂而來,蓋住了天井一般的谷口。

  黑衣男子和玉玲瓏甫一落地,余詩雨的長劍便攜紫電從背后刺來,黑衣男子回身拔出腰間笛子,催動全身真氣迎了上去,兩股大力一撞,劍飛笛毀,兩人各自負(fù)了重傷,吐一口血委頓在地。

  玉玲瓏眼見黑衣男子倒地,急忙過去查看他的傷勢,不防朱祐樞與湯琪琪拼盡全力發(fā)出一掌,重重?fù)粼诹怂承牡拇笱ㄉ稀?p>  玉玲瓏悶哼一聲,前傾撲倒在地,昏了過去。

  朱湯二人雖一擊得手,但運(yùn)行真氣之下使得體內(nèi)金針劇痛更勝之前,腦袋一沉雙雙跌在地上昏了過去。

  暗無天日的深谷,此時(shí)只有兩人清醒。

  余詩雨強(qiáng)自深吸一口氣,起身拾起紫光長劍,一步步朝黑衣男子走去。

  “交出解藥,饒你不死?!贝叩胶谝履凶硬贿h(yuǎn)五步處,余詩雨停下腳步,劍尖指著他的胸口說道。

  黑衣男子咳嗽幾聲,剛要開口,卻聽身后有腳步聲響起,隱隱約約中見一只小猿奔過來張開雙臂站在自己身前,擋住了余詩雨的劍鋒。

  “無蹤,你來了,快躲到一邊去。”黑衣男子開口對猿猴說道。

  黑暗中那猿猴開口道:“不,我不讓這個壞人傷害無名哥哥?!?p>  黑衣男子聞言面具背后向來漠然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余詩雨修行多年,雖在如此黑暗中亦能看清三丈之內(nèi)的景象,眼見一只個頭不高,長得像人一般猿猴突然出現(xiàn),以令她吃了一驚,聽到他它竟然還會和黑衣男子開口說話,更是驚心動魄,手中長劍險(xiǎn)些把握不住。

  在修行者的世界中,有動物修煉成形自不是什么驚奇之事,但要開口說話,至少也得有三百年以上的道行不可。

  “眼前這只猴精,莫非已修煉了數(shù)百個年頭不成?”余詩雨驚詫之余,心想自己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如何抵得住這只有幾百年道行的妖怪!

  不由得嘆息一聲,一臉失望。

  正自這時(shí),突又聽到先前一聲猿猴的啼叫,似是呼喚一般,小猴精立時(shí)回應(yīng)了一聲,片刻只見一只如成人一般高大的老猿快步走了過來。

  通體紅毛,尖嘴獠牙,雙爪如鉤,甚是恐怖。

  余詩雨一瞧之下,嚇得俏臉慘白,一時(shí)氣血不暢,跌倒暈了過去。

  老猿走到黑衣男子身前,伸手指了地上的幾人,開口含糊不清的問:“這,幾個,人,怎,么辦?”

  黑衣男子道:“他們中了我的金針已無反抗之力,不必理會?!眰?cè)頭看了看負(fù)傷的余詩雨和玉玲瓏一眼,對那老猿說道:“前輩,明日便是立秋,這谷中瘴氣又即開始加倍擴(kuò)散,想來我等很長時(shí)間都要被困在谷內(nèi)不得出去,你幫我多采些『血棗』來好抵御瘴氣?!?p>  那老猿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而去。

  名叫無蹤的小猿對黑衣男子道:“無名哥哥,你受了傷,這些人明天醒來會不會又要害你?”

  黑衣男子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無蹤的小腦袋,道:“沒事的,不是還有你保護(hù)我么?”

  無蹤呲牙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片刻黑衣男子分別給余詩雨和玉玲瓏服了一枚治傷靈藥,自己也服了一粒,爾后眼皮困倦,睡了過去。

  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那湯琪琪驚詫的聲音道:“壞了,我竟然連一點(diǎn)真氣都提不起來,莫非那金針有散功化氣之效?”

  朱祐樞道:“我也一樣?!?p>  緊接著只聽玉玲瓏道:“好啊,這下你們不能作惡了吧,趕快施法移開谷口的大山,我?guī)銈兂鋈??!?p>  “一點(diǎn)真氣都沒有,如何移開大山?”只聽余詩雨嘆了口氣,又道:“如我所料不錯,恐怕這會你的情形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去!”

  玉玲瓏?yán)浜咭宦?,白了她一眼,暗自提氣,卻覺體內(nèi)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真氣存留,不禁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

  “哼,怎么會這樣?”湯琪琪冷嘲熱諷的道:“那要問你的好鄰居、不,好情郎才對!”

  “什么好情郎?”玉玲瓏俏臉微紅,發(fā)怒道:“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

  “許做,不許說么?”湯琪琪亦向她怒目而視。

  玉玲瓏還待要說,只聽黑衣男子道:“這谷中盛產(chǎn)靈藥毒草,奇花異卉,經(jīng)春夏兩季雨水浸潤,一到秋天便會產(chǎn)生一種十分厲害的瘴氣,會使修行之人真氣散盡與常人無異。”

  朱祐樞道:“那么你呢?總不會也跟我一樣吧!”

  黑衣男子道:“自然一樣?!?p>  余詩雨問道:“那這瘴氣會不會對身體有害?”

  黑衣男子搖搖頭,道:“非但無害,反而有益。”

  “鬼才信你,”湯琪琪哼聲道:“能使人真氣散盡,那是何等的劇毒,豈會對人有好處!”

  “信不信由你!”黑衣男子不愿和她多做解釋。

  余詩雨道:“那么這瘴氣什么時(shí)候才能消失?”

  黑衣男子道:“往年多則三月,少則二十五六天?!?p>  余詩雨聽他話里有話,不禁又開口追問道:“今年怎樣?”

  “谷口被封,陽光照不進(jìn)來,一切都難說的很?!焙谝履凶拥?。

  “照你這么說,瘴氣不消,我們便一輩子都出不去了?”湯琪琪問。

  黑衣男子道:“除非有人從上面移開大山,救我們出去?!?p>  朱祐樞否決道:“沒用的,上面這座山只有我的乾坤扇配合口訣咒語方能移開,否則就算是天下第一利器『盤古斧』也只能毀掉,無法移開?!?p>  毀掉,就意味著會變?yōu)閬y世落下來填滿深谷,縱有九條命,也難逃一劫。

  眾人心中戚戚,一時(shí)無語。

  半晌老猿和小猿無蹤兩個提著一籃子血紅色的果子走將過來,放在黑衣男子身前。

  黑衣男子讓無蹤給其他四人每人分了七八個,自己率先吃了兩個,開口道:“此果名叫血棗,凡人服了不僅能在夜間黑暗中視物,更是抵御這谷中瘴氣的唯一靈果。”

  四人本來尚有猶豫,見他吃了,也便吃了幾個,但覺入口香甜,回味無窮。同時(shí)體內(nèi)氣血順暢,耳聰目明,渾不似剛才那般疲軟。

  之后黑衣男子帶領(lǐng)幾人回到自己居住的木屋內(nèi),吩咐無蹤采了一些野菜,老猿生火,他主廚,簡單做了一些飯菜。

  席間,黑衣男子開口對幾人道:“今后很長一段時(shí)間內(nèi)我們都要共同生活在這翠微谷中,我有言在先,諸位不論有什么恩怨,都不可在谷中生事,否則別怪袁某翻臉不認(rèn)人。”

  玉玲瓏放下筷子,緩緩道:“你我樂聲相交這么久了,直到作夜方才有幸見到你,能否摘下面具,告訴我你的真名以及來歷?!?p>  朱祐樞等人吃了幾口亦放下碗筷,靜耳傾聽。

  黑衣男子看了眼玉玲瓏,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開口道:“我原是一介漂泊江湖的浪子,遭幾名仇家追殺,失足跌落此谷,幸好跌入水潭,后為猿前輩所救,也算劫后余生。

  當(dāng)時(shí)我并一點(diǎn)無修為在身,并不抱任何希望能夠出谷,以為一輩子會在這谷中終老,不料福禍福所倚,住了一年多后偶然間得到上一位谷主留下的遺卷,步入修行一途,更習(xí)得那位前輩生平懸壺濟(jì)世的岐黃之術(shù),過了三年,方才能夠御風(fēng)出谷。

  我出谷之后無處可去,只能向以前一樣飄行江湖,十年來走遍神州大江南北的每一處地方,一路凡遇遭病痛折磨的窮苦百姓,采藥煉丹,盡力施救,也算不負(fù)習(xí)了那位前輩的醫(yī)術(shù)神通。

  凡遇人問我姓名,我因感念猿前輩相救之恩,便以袁為姓,并無名字。直到有一日我救了一位來自海外‘長留’仙山的一位長老,后來又相繼救了幾個修行中人,逐漸有了‘鬼醫(yī)’之名。”

  幾人聽完他這一番自述,只覺人生在世福禍無常,跌宕起伏。又想起各自生平經(jīng)歷,也不知谷中瘴氣沒有陽光照耀不知何時(shí)能消?此生還能否活著出谷?不禁憂患于心,愁容滿面。

  過了半晌,湯琪琪開口道:“從今以后我們朝夕相處,或許這一生都要捆綁在一起,二位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p>  玉玲瓏先前戴面具,全是為了假扮其師白發(fā)姥姥嚇退對方,作夜在太白峰上面具已然毀了一半,困此深谷,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于是伸手將之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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