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艘船上,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
雖然看上去也是東方女子,但衣著服飾,格外大膽。
圍著此處的男人,也是最多的。
船欄邊,趴滿了圍觀岸邊男人的姑娘,彼此之間附耳低語,嬉笑玩鬧。
其中更是有位雙十年華的女子,身披紫紗,內(nèi)里卻是件極其暴露的抹胸,弧度與山谷近乎完全展示在眾人面前。
她單手趴在船舷上,另一只手不時向下?lián)]灑花瓣。
顧淵憑著超凡視力剜了幾遍,確定能看到的都看了幾遍后,有些索然無味,搖頭道:“不堪入目,丑陋至極?!?p> 這船現(xiàn)在沒放人上船,看多了白白傷身,還不如先辦其他事。
挺著肚子,正視前方,走過人群。
第三艘船上,都是西洋人,大抵都是婦女兒童。
也有不少人圍在此處,點頭論足,大都是些書生。
“也不全是金發(fā)藍眼啊,你看那個,紅頭發(fā)!”
“與我等一樣的黑頭發(fā)!”
“嘶~這些女子穿著為何如此暴露?難道她們也是...?”
“是啊,這身姿也太過豐滿了?!?p> “今夜我要沖這邊!”
顧淵走過他們身后,又搖頭道:“她們就露個上半身,你就說豐滿,說要沖,萬一她們沒有腿呢?”
在突然冷下來的氣氛中,他大踏步來到最后的船前。
這一艘是最冷清的。
一道木板鋪到岸邊,四五個捕快在此處拿著一本簿子登記。
顧淵拖著肚子走近,被他們攔下。
“你是什么人?”
“這艘船只接受以物易物,如果家中沒有什么傳家寶,或者藏書之類,就離開吧。”
顧淵想了想,取出元羅弄的持槍令:“這個能證明我的身份嗎?”
“其他不好說,藏書,我家中多的是?!?p> 捕快接過令牌,仔細端詳,翻到背面:“元。”
立刻遞回,躬腰道:“大人請上船?!?p> 顧淵接過令牌,剛要上船,又一人被攔住問道:“請問大人,若是有交易,除了元府,我等該去何處找尋您?”
“黃府。”
上船隨意掃視,不出意料,相當一部分是修行者。
但最讓顧淵在意的是,是其中的洋人,他們大都身穿黑袍,或是燕尾服。
神朝修行者,在他眼中會化作書籍。
而這里的洋人,更加詭異。
這群洋人身后,屹立著一尊尊足有兩人高的模糊光像,看不見面容,只是有扭曲迷蒙的光帶連系它們。
而這群洋人本身,渾身上下涌動一道道黑色字跡,這黑色字跡彎曲光滑,閃耀著淡淡光澤,如同長蟲般,不停在他們皮膚上爬動。
更讓顧淵忌憚的是,他們身后的模糊光像,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俯身在他們的頭頂,隨即,這群洋人身形便會突然潰散模糊,噴出無數(shù)粒子般的黑白物質(zhì),融入光帶之中,被光像吸走。
“這是西洋的修煉方法嗎?”
顧淵呆呆站在那處,觀望著船上的人。
不少人身穿官府,與洋人交談甚歡。
船上擺滿了書柜,每個書柜旁都有一群書童站立,每當有人靠近,他們便會迎上。
只是這些書童,也是洋人。
顧淵隨意看了看,發(fā)現(xiàn)船艙內(nèi)也有客人進出。
隨意靠近一個書柜,立刻有個書童迎了上來。
滿臉笑容道:“歡迎先生,這里的書柜,都是西洋經(jīng)典,是西洋的圣人、大家所作的文學巨著?!?p> 他的神朝語言很標準流暢,一點異味感都沒有。
“先生可以隨意翻閱一二,但不得損壞或破壞,若是想要帶走,可以拿同樣的書籍來換?!?p> 說著又拿手指著船尾道:“船尾有大師專門測算書籍價值,先生可以放心,絕對等價交換?!?p> “客人若是沒有帶上交換物,也可以先去船尾登記,不論是由我們派人去取,或是先生自己辛苦些,再走一次,都是可以的?!?p> 顧淵點頭,走進書柜,書童一聲不吭,默默跟在他身后。
隨意抽出一本《精神現(xiàn)象學》,書童立刻說道:“先生,此乃是德魯士大家威廉·黑格的著作,大致講述了這位大家如何看待絕對精神的?!?p> 隨意翻了翻,嗯,看不懂,立刻放了回去。
剛想再次抽出一本,書童又提醒道:“先生,這一層都是威廉大家的作品,您剛剛看的那本是基礎之作?!?p> “可能這個書柜不太適合您,先生可以說說您想要閱讀什么樣的典籍,我來為您引路?!?p> 服務也太到位了,但顧淵總覺得,這個書童看我的眼神,和曾經(jīng)數(shù)學老師看他的眼神很像。
顧淵想了想道:“超凡之類?!?p> 書童回道:“超凡有兩種,一種是借助外在的超凡,比如火器,就在此處往右走第五個書柜。”
“另外一種,在船艙之內(nèi),但不得翻閱,只能由命運抉擇?!?p> “先生若是有意,可以直接步入船艙?!?p> 顧淵點頭,取出銀元,遞給書童。
隨即走向船艙。
剛到門口,便有兩人勾肩搭背,手里各自拿著黑色盒子出來。
這兩人顧淵還都認識,只覺人都不好了。
萬人屠和.......黃灤。
這兩人都沒認出戴著面具的顧淵,說說笑笑,看見有人站在門口,分開來讓顧淵走進船艙內(nèi)。
“黃大人,您可真厲害,隨意一挑,便是這么個寶貝。”
“哪里哪里,萬夫子,您挑的也不錯?!?p> 顧淵默默看著貓和老鼠勾肩搭背走下船,只覺禁妖司前途灰暗。
“黃伯,堂堂禁妖司官員,和通緝令里排第一的超級罪犯如此要好,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那可是黃泥掉褲襠了?!?p> 看著兩人消失,顧淵走入船艙之中。
剛剛進入,便有無數(shù)神秘囈語飄蕩,令他有些頭暈目眩,站立不穩(wěn),不得不攙扶在一旁的墻壁上。
立刻便有燕尾服的高端書童迎接了上來,扶住顧淵。
這里的書童也是洋人。
囈語來的突然,去的迅速。
“先生真是好福氣,居然在此處都能感受到神明低語,想必也是神眷之人?!?p> 顧淵心里說道:“我身上魚鱗都要出來了,你說這是神眷?”
嘴上問道:“我剛剛那樣,很常見?”
書童扶著顧淵走動,道:“并不是,很罕見,先生有如此靈性,若是未修行東方神術,或是修為不高,可以加入西方神廷,成為神侍?!?p> 顧淵感覺自己完全恢復后,從書童手中抽回手臂,敷衍道:“再看看吧?!?p> 書童笑道:“神廷從不強迫他人,自由最為高貴?!?p> 環(huán)視船艙,最為注目的便是九尊常人大小的石像,擺在艙中最西方,各自散發(fā)著奪目光芒。
而船艙內(nèi)其他地方,是一個個黑色隔開的狹小隔間,里面都是洋人,售賣的貨物,都是此前黃灤和萬人屠手拿的黑盒。
每個隔間里大都只有十個左右黑盒。
“有些像大號的棺材。”
倒是也有些書籍,隨意擺放在洋人攤主的面前。
顧淵停下腳步,問書童道:“那幾尊神像是?”
書童向西方閉目,胸口擺劃行禮,之后才道:“那便是神廷的九大神主,分別代表著自由、正義、節(jié)制、憐憫、平等......”
“停,我懂了。”
越缺什么,越尊敬什么嘛,我懂。
顧淵嘀咕一句,走向最近的無人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