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招拆招,牧塵一個空翻,單手撐地,向后退開。
球帽男子雙手成十字交叉,身形突進,短刀狠絕的插向牧塵胸口。
變招之快,讓牧塵措手不及。
眼看被逼入絕境,牧塵鼓蕩起靈氣,猛起一腳,踩爛木制隔板,崩碎的木渣子讓球帽男人眼前一花,牧塵借機驚險的躲過攻擊。
如果黑棺在這里就好了,牧塵心想??帐謱Π兹校翂m不占優(yōu)勢。
“禿皮狗,身手不錯嘛?!鼻蛎蹦凶营熜σ宦?,習慣性的甩了個刀花,兩把短刀刀鋒擦出火星。
牧塵掃了眼周圍,突然轉身朝游船跳了下去。
“想跑!”球帽男子緊追其后。
牧塵落地打滾,來到游船,目光快速一瞥,抱起船頭的繩錨,轉身面對球帽男子。
“無路可逃了吧,”球帽男子臉色玩味,“放心,我不會讓你那么快死的,雇主特別交代要留你一口氣。”
牧塵把粗繩纏繞在手臂上,拎起船錨當武器,“是嗎,那我要多謝王富貴了?!?p> 球帽男子“之”字跑動,游船晃動起來,牧塵立在原地,目光緊盯著球帽你男子手里的短刀。
“先卸你一條胳膊!”球帽男子轉身側躍,手里的短刀舞動起來,帶起一陣狂風。
牧塵一掄繩子,船錨砸向球帽男子,短刀磕在船錨上,發(fā)出刺耳的切割聲。
牧塵腳步配合船錨,飛起一腳掃中球帽男子下盤,把球帽男子踢飛出去。
球帽男子落入旁邊的游船,看向牧塵的目光認真起來。
只見球帽男子把兩道短刀刀柄扣在一起,拼成一把回旋鏢刀,沖向牧塵的同時,回旋鏢刀陰險的襲向牧塵。
牧塵沒想到球帽男子武器那么詭異,慌忙側身讓過。
球帽男子緊隨而止,一擊橫拳打向牧塵腦袋。
牧塵身體極限的后仰,抬起膝蓋擋住球帽男子的拳頭。
但這時,回旋鏢繞了半圈,向失去重心的牧塵殺了個回馬槍。
“不好!”牧塵抬起雙手擋住要害,鏢刀擦過,切斷牧塵纏在手上的繩索。
球帽男子接住鏢刀,在刀柄出一摁,將之分開成兩把短刀,狠絕的揮向牧塵腰腹。
牧塵躲閃不及,后背中了一刀,衣服被割裂,傷口血肉翻起。
球帽男子迅速近身,短刀扎向牧塵咽喉,被牧塵抓住手臂,僵持之下,雙方進入角力。
刀尖逐漸被牧塵抬離身體,球帽男子沒想到牧塵力量那么大,回刀側身,同時一腳抽中牧塵受傷的后背,把牧塵踢得砸在船板上。
牧塵倒在地上,后背的傷口讓他動作艱難,不甘心的看著球帽男子,半瞇的左眼眼皮跳動。
看來只能暴露最后的底牌——深淵太狩的能力了。
球帽男子看著奄奄一息的牧塵,沒有第一時間下殺手,而是撥通了電話。
“目標已被制伏,是等你過來,還是直接了結。”
電話那頭傳來興奮的聲音,“等我過來,我要親手解決他?!?p> “好?!鼻蛎蹦凶訏炝穗娫?,看向牧塵,“禿皮狗,不得不說,你的實力很強?!?p> “如果不是我仗著武器之利,今天鹿死誰手還不知道?!?p> 牧塵失血過多,視線有些模糊,球帽男子撿起地上的繩索,把牧塵綁在游船桅桿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球帽男子看著牧塵,“禿皮狗,你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的話,現(xiàn)在就說吧?!?p> “我想知道,王富貴到底出了多少錢買我的命?”牧塵面帶自嘲。
“呵~”球帽男子冷笑,不再理會牧塵。
過了不久,王富貴來到碼頭。
王富貴帶著一副寬邊墨鏡,遮住了浮腫的臉頰,看了眼被綁在桅桿的牧塵,轉身對球帽男子說。
“獨狼,干得不錯,錢我已經打到你指定賬戶了。”
球帽男子點點頭,退到一邊。
王富貴摘下墨鏡,露出浮腫變形的臉,兩顆門牙漏著風,“姓牧的,沒想到吧,最后你還是栽到我的手里?!?p> “為了報仇,我可是下了血本,”王富貴恨恨的說,得意的走到牧塵面前,伸出手拍了拍牧塵的臉。
“你不是很狂嗎,再狂一個我看看?!蓖醺毁F快意無比。
牧塵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富貴,森羅的煞氣把王富貴嚇得坐倒在船板上。
“我曹尼瑪…”王富貴爬起身,一腳躥在牧塵的臉上,“死到臨頭,還敢瞪老子!”
獨狼面無表情的看著,余光注意著碼頭附近的情況。
傍晚時分,碼頭靜悄悄的,只有幾只歸巢的水鳥偶爾發(fā)出鳴聲。
“你倒是給自己挑了一個風水寶地,”王富貴的眼中露出瘋狂。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如此羞辱過王富貴,今天,牧塵必須死。
王富貴撿起碎裂的船板,掂了掂份量,“噢,臨死前告訴你一聲,墨雪,我一定會得到她。”
牧塵右眼閃過幽光,望了眼半沉的紫日,“看來,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p> “什么?”王富貴以為自己聽錯了,都死到臨頭了,牧塵還敢言語嘲諷,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牧塵抬起頭,黑色的劉海遮住眉眼,顯得有些詭秘。
一旁的獨狼猛然看向牧塵,“莫非他還有什么底牌!”
牧塵的瞇著的左眼劇烈的跳動起來,艱難的睜開,一只黑色的豎瞳森然陡然出現(xiàn)。
夜色更濃了,牧塵的眼眸深處涌現(xiàn)一簇黑火,與此同時,牧塵背后浮現(xiàn)磅礴的深淵虛影。
空氣粘稠起來,連晚風都消失了,沉重的壓抑感讓獨狼額頭冷汗連連,“禿皮狗,你做了什么!”
牧塵一步踏出,空氣震蕩,如漣漪一般波動,離得近的王富貴被氣浪拋飛出去。
八部浮屠·第一式:踏山!
受傷后的牧塵宛若浴血的修羅,在深淵魔氣的灌注下身形拔高,身上的繩索崩斷。
后背的傷口被被黑色的魔氣纏繞著,暫時止住了血。
“獨狼,快殺了他!”王富貴驚駭欲絕,牧塵留給王富貴的陰影太深了,王富貴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被汽車拖行的慘痛記憶,嚇得連滾帶爬的跑開。
獨狼臉色沉重,握緊短刀,忐忑的看著牧塵。
這一刻,牧塵的氣息如淵如魔,與尸鬼搏殺這么多年,獨狼從來沒見過這么重的煞氣!
殺!
獨狼按捺不住,揮刀沖了上來。
八部浮屠·第二式…
牧塵腳步落下,空氣發(fā)出凄厲的爆響,聲若虎嘯。
八部浮屠·第二式,虎狩!
牧塵身影陡然加速,似猛虎下山,獨狼睜大眼睛卻只看到一連串虛影。
牧塵如同閃現(xiàn)般出現(xiàn)在獨狼面前,一腳踢中獨狼的手腕。
清脆的骨裂聲傳來,短刀應聲落地,牧塵腳風不減,如同炮彈般轟在獨狼身上。
獨狼覺得半邊身子瞬間失去知覺,一股狂暴的氣浪炸開,獨狼不由自主的拋飛起來。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
牧塵腳踩在走道護欄上一蹬,高高躍起。
獨狼人在空中,驚駭?shù)目粗@一幕,牧塵的腳如同一柄戰(zhàn)斧,狠狠劈下。
空氣發(fā)出虎嘯的顫音,獨狼被牧塵一腳劈中,身體像蝦米似的佝僂起來,傳出噼噼啪啪的骨骼碎裂聲,陷阱走道的木板內,沒了聲息。
牧塵回過頭,看向癱軟在一邊的王富貴,“王少,現(xiàn)在我們可以接著聊聊了?!?p> 王富貴腿間流出黃色的尿跡,如同看見世間最恐怖的景象,眼珠子瞪大,瞳孔劇烈收縮。
“牧塵大哥,放我一條生路,我再也不敢了!”王富貴哆哆嗦嗦的哀求。
牧塵不急不緩的走過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王富貴的心臟上。
“你剛才可是說,一定要得到墨雪!”牧塵的左眼邪氣凜然,無比猙獰。
王富貴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有…”
牧塵一腳踩在王富貴的小腿下,逐漸發(fā)力,王富貴發(fā)出殺豬般的哭嚎。
牧塵一腳把王富貴的小腿踩斷了,牧塵微笑著,腳步抬起,踩在王富貴的另一只腳上。
王富貴亡魂皆冒,“牧塵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求求你…”
牧塵不為所動,緩慢的踩斷王富貴另一只腳。
王富貴痛得差點昏了過去,但牧塵一腳踢在他斷骨上,又把他刺激醒來。
“王少,你讓我怎么辦好呢,”牧塵慢條斯理的說,“看來上次對你還是太溫柔了?!?p> 牧塵伸手捏住王富貴脖子,將他提起,手指逐漸握緊,王富貴的臉變成豬肝色。
王富貴感覺空氣一點點抽離自己的肺部,眼珠子布滿血絲,如死魚般凸出來。
“饒…饒命”王富貴聲若游絲,目光流露出對生命的留戀。
牧塵冷酷的看著他,黑色的豎瞳宛若打開的惡地獄。
王富貴身體開始抽搐,余光一點點消散,充滿了絕望。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王富貴說什么也不會再招惹牧塵這尊殺神。
就在王富貴生機將要隕滅時,牧塵松開了手,“你該慶幸,有一個好表姐?!?p> 顏媚的示好,讓牧塵在最后時刻動了惻隱。
牧塵不喜歡欠人人情,看在顏媚的面子上,牧塵饒過王富貴一命。
“別讓我再看見你,”牧塵對趴在地上跟條死狗似的王富貴說,“否則,死!”
王富貴這次是徹底怕了,眼神畏懼的不敢抬頭。
……
離開碼頭,牧塵在相思湖飯?zhí)瞄T口,遇到了蹲守的禿皮大狗。
散去深淵魔氣的牧塵,臉色蒼白中帶著深深的疲倦。
“汪汪~”禿皮大狗聞到血腥味,嗖的一聲沖過來,圍著牧塵轉圈,獸瞳里如同暴風雨般暗涌。
“我沒事,”牧塵搖搖頭,摸了摸禿皮大狗的脖頸,“還是你快活呀。”
禿皮大狗伸出舌頭,小心的舔舐著牧塵后背的傷口,嘴里發(fā)出嗚咽。
牧塵感覺有些頭暈,干脆坐到了地上,挨著禿皮大狗躺著。
夜幕初上,一人一狗的影子緊緊靠在一起,時光仿佛回到以前與尸鬼搏殺的時候。
牧塵和禿皮大狗也是這樣,互相倚靠著,抵擋住尸鬼一波波的沖擊,堅持到天亮,然后一起回家。
“肉絲,明天開始,把黑棺帶上!”牧塵交代一聲。
禿皮大狗黑色的豎瞳閃過危險的寒光,雄健的軀體趴伏著,一股兇悍的氣息蟄伏。
牧塵躺著在禿皮大狗肚皮上,倦意襲來,半昏半睡過去,禿皮大狗如同忠誠的衛(wèi)士,獸瞳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警戒著周圍。
不知過了多久,牧塵被禿皮大狗的嘶吼聲吵醒,抬頭看到一個艷麗魅惑的女人,站在暈黃的路燈下。
“牧塵,我有急事跟你說?!鳖伱奈窇值目粗d皮大狗。
今晚的禿皮大狗氣息暴虐,顏媚剛要走近過來,禿皮大狗便齜牙嘶吼,仿佛隨時會撲咬上來。
“肉絲,放松點?!蹦翂m拍了拍禿皮大狗的腦袋。
“什么事?”
顏媚在禿皮大狗虎視眈眈下,小心的靠近牧塵。
看到牧塵身上的血衣,“你受傷了?”
迷了一會,牧塵感覺精神多了,昏迷的時候,傷口被禿皮大狗舔舐干凈,已經不流血了。
“小傷?!蹦翂m不在意的說,身為賞金獵人,牧塵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顏媚突然上前一步,強行掰過牧塵的后背,“你…”
看到牧塵背后狹長的傷口,顏媚霧眸一怔,眼神震驚中有些動容,“誰傷的你?”
顏媚的目光閃過憤怒,眼中的風暴醞釀。
牧塵有些不習慣顏媚的親近,“我沒事,傷我的人,已經解決了?!?p> 顏媚看著牧塵,目光一轉,“不會是王富貴找人暗殺你?”
牧塵沒有說話。
顏媚神情復雜,有些憂傷“所以,你把王富貴也殺了?”
牧塵一愣,微微搖頭,“我沒殺他?!?p> 顏媚眼睛定定的看著牧塵,眼中的情緒仿佛要溢出眼眸,“你…”
“我打斷了他兩條腿,希望他能記住這次教訓?!?p> 顏媚目光突然柔和下來,“我相信你?!?p> 牧塵莫名其妙,“你相信我什么?”
“王富貴死了?!鳖伱牡恼f。
“什么?”牧塵一驚,“怎么會?”
顏媚看著牧塵,“我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的,看來我的猜想沒錯?!?p> 牧塵臉色鄭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富貴是被一拳打死的,全身骨頭盡碎,現(xiàn)場還找到一份蓋著軍部公章的調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