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女生站了起來,牧塵只看到一個淡雅有致的背影。
女生的聲音清冷,牧塵聽著有些耳熟,“壁畫上描繪的是,西游帝國部落先民祭祀朝圣的場面,不同部落,文明千差萬別,壁畫上白骨君王,應(yīng)該就是該部落信仰的圖騰?!?p> 女生轉(zhuǎn)過頭,露出清絕的側(cè)臉,牧塵看到輪廓后臉色一呆。
“是墨雪!她竟然也來聽這個講座,這也太巧了吧。”
牧塵本能的想打聲招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打了招呼,自己又該說什么呢。
老教授聽完,欣慰的鼓了鼓掌,“這位同學(xué)講得很好,請坐?!?p> “今天我們的課程,就從西游帝國的部落文明開始講…”
牧塵在心中嘆了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到老教授講課上。
“西游帝國時期,為了爭奪地盤,部落之間征伐不斷,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骨魔部落?!?p> 老教授生動的講述其骨魔部落的野史,牧塵越聽越覺得部落圖騰和深淵守衛(wèi)白骨巨人神似。
“同學(xué)們,圖片是一段未經(jīng)披露的碑文,是我一位愛好旅游的朋友,遠足時在地下溶洞意外拍到的?!?p> 看到碑文,牧塵忍不住站了起來。
碑文上艱澀繁復(fù)的線條,和骨海中的斑駁石碑如出一轍。
“可惜的是,這種碑文不存在任何史料記載中,根本無法解譯?!崩辖淌谕锵У恼f。
無法解譯,碑文背后的歷時也就無法探究。
“老師,這種部落禱告銘文,我曾經(jīng)見過?!蹦┧妓髦f。
“這位女同學(xué),你在哪里見到過?”老教授熱切問道。
“獵魔司超凡生物博覽館,有一柄殘碎的骨矛,我在上面見到過類似的銘文?!蹦┗卮?。
“超凡生物?”老教授被引起了興趣,“這位女同學(xué),你對禱告銘文了解多少?”
墨雪搖搖頭,“我了解的也不多,禱告銘文不像壁畫文化,有記載傳承下來。銘文涉及神靈信仰,由一代代祭祀口口相傳?!?p> “我也是小時候聽外祖母偶然提到?!?p> 老教授像是遇到了知己,“這位同學(xué),你的外祖母可是復(fù)姓南宮?”
墨雪一愣,“教授,您怎么知道?”
“那就錯不了,”老教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南宮氏族,祖上可追溯到遠古時期南宮國師,我從史料記載中大膽推測…”
“南宮氏族曾是祭祀一族。”
墨雪神情驚訝,“這個…我從來沒聽外祖母提起過。”
“老師,下周就要考試了,還是給我們講一下考試重點吧!”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的胖胖女生,打斷老教授和墨雪的談話。
古武歷史,只是一門選修課,大部分學(xué)生都是奔著學(xué)分來的,這些陳年野史隨便聽聽打發(fā)下時間還行,真要仔細深究起來,大部分人都沒那個耐心和興趣。
“是啊,老師,銘文的問題可以課后再討論,先講考試內(nèi)容吧?!庇袑W(xué)生附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教授隨和的笑著,“老頭子我遇到銘文就忍不住多聊了兩句,那我們言歸正傳…”
墨雪有些失望的坐下,她來聽課,純粹出于興趣。
“老師,我再多問一句,”角落里的牧塵站起來,“為什么只有祭祀才能讀懂銘文,而部落其他人不行呢?!?p> 聽到聲音,墨雪驚訝的抬起頭,她第一眼就認出了牧塵。
“這位同學(xué)問的好,”老教授示意牧塵坐下,“部落之中,之所以只有祭祀能掌握銘文,是因為祭祀有著通靈的能力。”
“通靈?”有的學(xué)生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們這不是古武歷史嗎,怎么又牽扯到神學(xué)了。”
“通靈,是存在的?!蹦┏雎曊f道。
牧塵看了眼墨雪,點了點頭,他相信墨雪。
墨雪垂下眼,神色有些復(fù)雜。
“我也是從史料中推演出來的,具體如何,大家可以去探索推敲?!崩辖淌诓恢每煞?,給出一個開放式的答案。
幾分鐘后,下課鈴聲響起。
牧塵站起身,目光追尋著墨雪。
下午穆蘭不在,牧塵覺得有必要向墨雪解釋下昨晚的事情,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梧桐校道,牧塵踩著落葉追上墨雪,“墨雪,等等。”
墨雪停下腳步,有些猶豫的看著牧塵。
“我想跟你解釋下昨晚的事,”牧塵認真看著墨雪。
“嗯,”墨雪目光看向草地,有些局促。
“那只是一個誤會,我沒有…”牧塵自己也有些尷尬,“你相信我嗎,我不會傷害你?!?p> 墨雪美眸瞥了眼牧塵,又迅速挪開,“我昨晚喝醉了,是蘭蘭跟我說的?!?p> “我知道,我不怪穆蘭,她也是擔心你…”
牧塵正說著,突然頓住,他的目光看到校道盡頭一輛蘭博J尼跑車,瞬間凌厲起來。
“墨雪,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細說,”牧塵有些落寞的看著墨雪,“我先去處理點事。”
墨雪疑惑的抬起頭,看到牧塵越過草地,像是在追趕什么東西。
“牧塵…”墨雪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王富貴今天一身白色西裝,梳著大背頭,他是來邂逅女神墨雪的。
王富貴知道墨雪喜歡古武歷史,有空的話每周都會來聽講座,所以就掐在下課的時間,來這里等著。
王富貴正對著后視鏡整理自己的頭發(fā),感覺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王富貴抬起頭,臉皮快速抖動起來,“牧塵!”
顏媚設(shè)計刁難,牧塵可以不追究,但王富貴竟敢對墨雪出手,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這里。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王少,別來無恙??!”牧塵目光森冷。
王富貴轉(zhuǎn)身要跑,被牧塵一腳踹翻在地,“還想跑!”
王富貴驚惶的倒退,“這是學(xué)院,你別亂來!”
牧塵伸手將王富貴提離地面,“王少,你很會玩嘛!”
看著牧塵滿臉煞氣,王富貴嚇得魂不附體,“我不是超凡者,你不能對我出手!”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王富貴愕然的看著牧塵,“你抽我?”
“啪!”
牧塵反手又抽了一個嘴巴子,“你倒是挺上道,還主動要求找抽?!?p> 王富貴兩邊臉頰清晰浮起五個手指印,目光透著屈辱和憤怒。
“姓牧的,你敢抽我?”
“啪!”
王富貴還想說話,牧塵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王富貴的臉迅速浮腫起來,眼淚鼻涕淌在白色的西裝衣領(lǐng)上,格外顯眼。
“我曹…”王富貴瘋狂的扭動,但牧塵的雙手像鐵鉗似的,紋絲不動。
“啪!”
“啪!”
“啪!”
接連不斷的巴掌聲響起,王富貴門牙都被打掉了。
很多學(xué)生圍了上來,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這不是工商管理系的王大少爺嘛,怎么被人打成這樣?”
“打人的是誰,這么生猛!”
“王少囂張跋扈,平時仗著家庭背景橫行校園,終于有人出手收拾他了,簡直大快人心?!?p> 王富貴的臉腫的像個豬頭,眼睛被腫肉擋住,只留下一條細縫,“別打了,別打了…”
王富貴舉手求饒,“牧塵大哥,我錯了!”
牧塵停下動作,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富貴,“你哪里錯了?”
王富貴嘴巴嘟囔,吐字不清,“我…不該招惹您。”
“啪!”牧塵一巴掌打得王富貴昏頭轉(zhuǎn)向,“再仔細想想?!?p> “我…”王富貴剛張嘴,又被牧塵抽了兩巴掌。
王富貴哭了。
“看來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蹦翂m嫌棄的把王富貴撞在車門上。
王富貴畏懼的看著,“你要干嘛?”
“沒什么,帶你兜兜風(fēng)?!蹦翂m邪氣的一笑,抽掉王富貴的皮帶,把他拷在車門把守上。
王富貴提著褲子,臉色屈辱的看著眾人對他指指點點。
牧塵坐進駕駛室,發(fā)動汽車。
“牧塵,你瘋了!”王富貴意識到什么,嚇得趕緊拍打著車門。
牧塵一轟油門,跑車竄了出去,王富貴手腕被扣在車門上,只能提著褲子拼命追著。
“跑快一點。”牧塵加大油門。
王富貴竭力跑著,但跑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跟不上了。
王富貴一個趔趄,被跑車拖行出去,褲子被車輪一軋,甩飛出去。
梧桐校道上,出現(xiàn)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王富貴穿著花褲衩,被跑車拖行著發(fā)出尖叫,腳上的皮鞋磨破了洞,疼得王富貴不斷蹬腿。
“現(xiàn)在知道錯在哪里了嗎?”牧塵表情愉悅,宛若惡魔。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王富貴像個無助的孩子,哭嚎著求饒。
牧塵不為所動,繼續(xù)提速,“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想?!?p> 王富貴的一只鞋子蹬飛了,腳掌差點被卷入車輪,嚇得屎尿齊出。
“我不該仗勢欺人…我不該叫表姐找人設(shè)計你…我不該對墨雪起賊心…”
唰!
跑車一個急啥,王富貴的身體由于慣性往前沖,手腕傳來一聲清脆的骨折聲。
“記住了,”牧塵下車,湊近奄奄一息的王富貴,“下次,你再敢出現(xiàn)在墨雪面前,我折斷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腦袋!”
牧塵看著眼神驚恐的王富貴,“王少,今天的談話很愉快,我到地方了,再見?!?p> 牧塵下車,走向宿舍,留下黑暗中瑟瑟發(fā)抖的王富貴。
“姓牧的,此仇不共戴天!”王富貴流下屈辱的淚水。
……
接下來幾天,牧塵除了上班,就是去藏書館查資料,到文學(xué)院蹭課,可惜再沒遇到過墨雪。
倒是禿皮大狗,在學(xué)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白藏獒。白藏獒的主人是一位退休的教授,隔天傍晚都會牽著狗到相思湖邊散步。
禿皮大狗總結(jié)出規(guī)律后,到點就催促牧塵帶著它到湖邊守著,牧塵負責(zé)和退休教授嘮嗑閑談,禿皮大狗則趁機湊到白藏獒跟前獻殷勤。
這天傍晚,牧塵照例和退休教授在湖邊步道閑聊著,禿皮大狗帶著白藏獒不知道鉆進哪一片小樹林私會去了。
“牧小子,那人是你朋友嗎?”老教授看向長椅上一個帶著網(wǎng)球帽的男人。
牧塵看了眼,“不是啊,怎么了?”
“哦,沒什么,我下來散步,經(jīng)??吹剿湍阋黄鸪霈F(xiàn),我以為你們認識呢?”老教授說道。
牧塵再次看了眼球帽男人,男人身形矮壯,背著一個大號的網(wǎng)球包,“可能是湊巧吧?!?p> 牧塵嘴上不在意的說道,心里卻暗自留心起來。
怪不得這些天,牧塵老覺得有種被人窺伺的感覺。
“老先生,我有事先回去了,下次再聊?!蹦翂m起身和老教授告別,沿著步道走向湖邊的游船碼頭。
牧塵離開后不久,球帽男人也起身跟著牧塵走去。
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牧塵趁著系鞋帶的時候,回頭觀察了球帽男人一眼。
牧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逆著人流,來到僻靜的碼頭。
幾艘游船靜靜的停在碼頭上,紫日落下,湖邊霞光異彩,如同精美的油彩畫卷。
牧塵走到游船邊,突然跳了下去,身影消失不見。
跟在后面的球帽男人一愣,以為牧塵要做游船離開,連忙跑過來。
“兄弟,你跟我一路了,到底有什么事?”球帽男人身后,牧塵從步道下方翻身上來。
原來牧塵是故意假裝跳進游船,引球帽男人現(xiàn)身。
球帽男人懊惱的哼了口氣,“禿皮狗,沒想到你警覺性還挺高?!?p> 球帽男人是一名賞金獵人,代號“獨狼”,極其擅長追蹤,沒想到竟然被牧塵先一步察覺到了。
“你是賞金獵人,”牧塵看到對方解開網(wǎng)球包,拿出兩把短刀。
“是王富貴叫你來的?”牧塵問道。
“對不起,作為獵人,我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球帽男人揮舞了一下短刀,“想必你應(yīng)該能理解?!?p> “王富貴答應(yīng)給你多少錢?”牧塵冷笑。
“足夠要你的命!”球帽男人一正一反,握住短刀,朝牧塵沖了上來。
沒有一句廢話,直接起刀殺人。
牧塵今天沒有穿保安制服,身上沒有帶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對敵。
嗡!
球帽男人在距離牧塵兩三米的地方,身體突然前傾,右手的短刀陰險撩起,帶起一陣寒光。
“是個老手!”牧塵不敢掉以輕心,從對方的身法和攻擊手段來看,來人實力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