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朋友,一些陋習得撿起來,比如飲酒。
臺燈一個人照著寫著一半的信,鋼筆斜放在一旁,還擺著沒有清洗的咖啡杯,凳子卻打理的很好。
我坐在床上,看著床頭柜上的啤酒,略有所動,這是陽中午拿過來的,他希望明天我能陪陪他,他太無聊了。
我很像婉拒,一是信今天無法完成,二是酒比起咖啡稍微無趣了點,不過就如開頭所說的,為了朋友,一部分陋習就是得撿起來。
我蓋起筆蓋,決定可能早就有了,我熄滅了臺燈。
窗簾拉上,月與夜空消失,一天也慢慢離去。
第二天,我如約而至的到了酒吧,但我并沒有把昨天他遞給我的那聽啤酒打開,我并不認為這么久沒喝酒,我會一杯就倒。
我們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他要了杯白蘭地,我要了點威士忌,比起陽的,我確實少的可憐,只能說老陳確實對我的酒量了如指掌。
“很久沒來這發(fā)牢騷了?!标柼痤^,觀望起自己的作品。
“老陳怎么敢不理你?”我打趣。
“就是,我哪敢啊?!币慌缘睦详悜?。
“你倆這樣,著實讓我有點頭疼?!?p> “哈哈,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豪飲了半杯威士忌,這個毛病我之前是丟掉了的,但因為心情,也撿了起來。
老陳卻是稍有不妙的看了我一會兒。
“你這樣,怕不是一會兒就醉了?”陽代替老陳說出了不安。
“不醉怎么共情?”
我解釋著,可是大口飲用威士忌的辛苦卻留在口中,一步步占據喉嚨,并望深處蔓延。
“沒什么好勉強的?!?p> “我可是很會刁難自己的。”
“那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自然?!蔽覀兣隽吮?,我再次喝了一口。
“我以為你會一直陪著她的?!?p> “理應如此,不過我們心中都有對方,就足夠了?!?p> “口說無憑,往來還是有的吧?”
“我已經把信寄過去了?!蔽矣趾攘丝?,朝老陳招了招手,繼續(xù)續(xù)了一杯。
溫度也開始蔓延上來。
“說說苦過吧?!蔽覇?。
陽沒有說什么,將手塞到掛面內的口袋,取出了一張照片,將它放到吧臺上滑了過來。
我拿起照片,照片是一張女子的半身照,她面容偏瘦,五官分布均勻,端正。妝容偏素,眉尖留有一顆淺痣。烏發(fā)散肩,衣著無法詳細分辨類型,只知道是白色打底,有著橘色的紋路。
氣質上很有內涵,知性。
“美啊?!彪S時是延續(xù)話題,但難免會讓人覺得敷衍。
“是啊?!?p> 我把照片遞了回去,他則癡癡地望著照片里的人。
我又喝了口酒。
“找不到了?!?p> “……”我看著他,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像柳絮一樣,被風送來,又被風送離。也像一個騙局,好像什么都沒有一樣?!彼泊罂陲嬀破饋?。
我依舊安靜。
“我去過喜馬拉雅山了?!标栐俅伟杨^抬了起來。
“什么都沒發(fā)生,除了刺骨的寒冷?!闭f完我們一同喝了一口,苦澀再次蔓延,過去喝酒,第一口總是甜的,而今天卻從未逃離過苦。
我的臉更紅了。
———
“受不了就算了。”陽勸著我。
我擺了擺手,“沒事。”
我有我的傲心與倔強,這是不爭的事實。
“好吧,那我繼續(xù)說了。”陽沒再勸我。
他侃侃而談,我的心卻沒在這上面,我可以做他的窗戶,但我不能在此刻。
我眼神渙散,他越講越投入,甚至抓住了老陳,我無奈搖了搖頭,抬起頭看向他曾經的作品。
星星好像動了起來,星河成為了星河,而不是一張?zhí)貏e的畫,我笑著集中精神,星星也安靜了下來,再次變成了一張畫,我再次放松,它又一次流動了起來。
“可能這就是結束吧?!?p> 陽把目光投入到我身上,我明白,是做窗戶的時候了。
我控制著身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開口。
“還有很長的路呢,無論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