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狂歡結(jié)束后,段銘梵送阿萊回學(xué)校。大半夜的,學(xué)校早沒個人影了,大門也緊鎖著,他們都是第一次在外面留這么晚,沒弄清楚狀況,以為門衛(wèi)大爺會一直留著門。阿萊想翻墻進(jìn)學(xué)校,段銘梵趕忙制止她:“你要是摔個好歹,我怎么跟你的家人和我自己交代?”
阿萊怯生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就在這時,段銘梵收到他媽媽的消息:梵梵你和朋友出去玩回家了嗎?我跟你爸爸帶著妹妹去長沙旅游了,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哈?!倍毋戣罂嘈Γ骸八麄兂鋈ネ鎯憾疾粠遥瑢氊悆鹤右稽c(diǎn)都不寶貝了。”
他大腦快速運(yùn)轉(zhuǎn),爸媽都不在家,家里沒人,那,是不是可以帶阿萊回去住一晚?他感覺自己機(jī)智極了,把媽媽發(fā)給他的消息給阿萊看,然后問她:“阿萊愿意去我家留宿一晚嗎?”
這姑娘看看他,再看看緊閉的學(xué)校大門,自己又冷又困的,也覺得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吸吸凍得通紅的鼻子,把頭縮在圍巾里面,答道:“好,那就麻煩你了啊?!毙《谓o她理理圍巾,溫柔地說:“你不害怕,我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跟我走吧,帶你回家?!?p> 跨年那晚的風(fēng)很大,路旁的暖黃色的燈忽閃忽閃的,樹葉被風(fēng)刮得左右搖晃,星星都躲起來睡覺了,阿萊知道她的心里有一朵花綻放了。靜萊有一腔熱勇,愿意跟著他走,去哪兒都好。
到家后,段銘梵打開玄關(guān)處的燈,從鞋柜里拿出備用拖鞋給阿萊換上,然后拿出新睡衣給阿萊,讓她去浴室洗漱,自己再去把客房收拾了一下。他捯飭一番,簡單收拾完就走出來往客廳的沙發(fā)上一癱,累得都快睡著了。
洗完澡出來的阿萊,看著已經(jīng)睡著的他,不喊也不是喊也不是,最后還是輕輕拍了拍他,“洗完澡再好好睡一覺吧?!彼哪肯鄬?,兩個人也離得很近,空氣中充斥著好聞的讓他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段銘梵覺得自己呼吸都快不順暢了。他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連忙起身去浴室洗澡了,關(guān)門之前喊了一聲:
“阿萊,客房收拾過了,你先去休息吧?!卑⑷R聽見了,說了句知道咯。
洗漱完了的段銘梵還在擦著頭發(fā)上的水珠,用吹風(fēng)機(jī)胡亂吹了幾下,抓抓頭發(fā),而后躡手躡腳地開了客房的房門,瞄了一眼,看見床上的阿萊早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睡得正香甜,放下心來的他輕輕關(guān)上門,就回自己臥室了。
他褪下一身的疲憊,腦袋枕在胳膊上舒服地躺在床上,卻有著很奇妙的感覺,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帶了女孩子來家里過夜吧,而阿萊就在他的隔壁,只有一堵墻的距離,很近很熟悉,也很親密吧……
段銘梵越想越?jīng)]了睡意,覺得種種猜想讓他很甜蜜,很異樣的體會。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很享受。
是獨(dú)有的唯一的好感吧?是覺得有她真好吧?段銘梵的腦海里一浮現(xiàn)起她的臉,就不自覺地微笑,有很想捏她的沖動。他摸摸床頭的手機(jī),來回翻看相冊里的照片,有她的丑照,還有好幾張他們的合照。
不過他最喜歡的是那張圖:他像個大爺似的,囂張地把手搭在她瘦瘦的肩膀上??雌饋砭秃馨闩渫郏琱hhh。段銘梵嘖嘖兩聲,看看時間:“我去,快凌晨兩點(diǎn)了,睡了睡了。”
上午十點(diǎn)的太陽照進(jìn)屋里面,靜萊突然醒了過來,還有點(diǎn)起床氣,昨晚睡得很踏實(shí)很香,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段銘梵家里。她趕緊起來換好衣服,疊好被子,去浴室用一次性的牙刷和自帶的濕紙巾洗漱。
靜萊弄完后去敲小段的門,毫無反應(yīng)……她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黑白冷淡風(fēng)的裝修風(fēng)格,書桌,衣柜,床…幾乎所有家具都是黑白相間的。段銘梵在被窩里睡得死死的,她喊了喊他:“小段,小段,你慢慢睡,我要走了啊?!?p> 半夢半醒的小段嘟囔幾句:知道了知道了?!彼麙暝犻_眼睛,看到阿萊走了,他迅速起身,叫住了她:“你一個小姑娘回去我不放心嘞,我送你,等我收拾一下,送你回學(xué)校?!卑⑷R一想覺得也是,讓他送我吧,而且還可以和他多待一會兒,何樂而不為呢?
段銘梵洗漱完,還熱了牛奶和面包,遞給她一份,看著她吃完,自己咬了幾口面包就準(zhǔn)備送她走。阿萊說不著急,發(fā)覺他真是憨憨的。
他們在公交站等808路公交車,阿萊看著身形筆直的段銘梵,突然有一種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認(rèn)識了這個人的親近感。冬季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下來,落在小段的周圍,形成了好看的陰影,好像給他渡上了一層光環(huán),明晃晃的。
公交車來了,段銘梵捏她臉提醒:“車來了啊,傻愣著干嘛呢,上車!”她有點(diǎn)氣急敗壞,臉上的肉肉被小段捏得鼓起來了,像個肉包子一樣,她反擊去捏段銘梵,奈何因為這明顯的身高差,她毫無優(yōu)勢和還擊的余地。
他們找個位置坐下后,段銘梵拗不過她:“好好好,我錯了錯了,我投降,讓你報復(fù)?!彼σ饕鞯卣f:“看在你留靜爺我住宿一晚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啦!”
語落,她不自覺地摸了摸小段的頭,他的頭發(fā)是自然卷,摸起來的手感很好。段銘梵樂在其中,沒制止她。他拿出耳機(jī),問她:
“聽歌嗎,是薛之謙的《下雨了》。”她拿著另一只耳機(jī),安靜地和段銘梵一起聽了起來。她問了一句:“小段你是不是挺喜歡薛之謙的?。俊?p> “我喜歡不少歌手或者說唱歌手,但是最喜歡的還是薛之謙的歌啦,我可是老謙友了。”段銘梵回道。
阿萊又知道了小段的一個喜好,覺得慢慢了解一個人的體驗真好。公交車不一會兒就到學(xué)校附近了,他們下車,隨后阿萊走進(jìn)學(xué)校,轉(zhuǎn)過身向一直在門外看著她的小段揮揮手。一回到寢室,因奚一臉壞笑地問她一夜未歸去干嘛了。
在姐妹的“逼誘”下,她無奈的將跨年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因奚一臉羨慕,又是花癡樣:“要不是因為聶淮生在跨年那天有事兒,沒有約到他,不然肯定和你們一塊兒出去瀟灑了?!膘o萊刮了刮因奚的鼻子,說:“你啊你啊,是三句離不開聶淮生。”
“有時候,我們總會對一個人有著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像是一出自導(dǎo)自演的默劇,但某些猜想是可愛的而又可以實(shí)現(xiàn)的。當(dāng)熱勇沒有被辜負(fù),會給人帶來更多的勇氣和力量?!卑⑷R在日記本中這樣寫到,十六歲的扉頁,又添了記憶深刻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