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觀音堂,往右走便來到棺槨山的西北側。
望著被大霧籠罩的棺槨山,幾人有些躊躇。
詣樸子取出銅錢劍說道:“無妨,有本道在,什么邪魔歪道都不可能近身。”
殊奇子也取出一個拂塵。
去往棺槨山有一條小路,小路在山腰分叉分別通往棺槨山頂與柴歇坳。
一行人沿著山路走著,說是山路但也已經荒廢多年,早已被雜草掩蓋,路上的青石也已經散落在一旁布滿了苔蘚。
“哎呀~”黃日月踩到苔蘚就是一滑,張腿就做了個一字馬,立馬跳起來捂著襠部。
“去你大爺?shù)膥”黃日月使勁踹了一腳石頭,腳尖又是傳來一陣劇痛。
幾人已經走了一會兒,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楊昕有些奇怪,難道他地名聽錯了?
“有人?!痹剺阕诱f道,趕緊抱著楊昕的頭藏在草堆里。
霍尋和殊奇子也在一塊大樹下躲著。
幾人向上面看去,只見上方草叢里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外國人正拿著槍巡視著。
“有槍?”楊昕驚駭,其他人也大氣不敢喘,畢竟法術再高也不能扛槍啊,只好靜靜地伏在密林里。
“外國人怎么進來的?”楊昕不解,“還能帶著槍?!?p> “石頭咬人啦”幾人身后傳來一陣叫聲,幾人回頭一看,只見黃日月在石路上使勁地甩著腳。
“這黃皮子?!痹剺愕篱L惱火。
聽到動靜,上方草叢很快又出現(xiàn)幾名巡邏的外國人,拿槍朝著下方喊道:“誰在那里?”
說著便有兩名外國人從兩側包抄下來,抬著黑洞洞的槍口用外語對著黃日月吼道:“你是誰?”
“啥?”黃日月蒙了,看到對面拿著槍立馬搖身一變,只見一個黃鼠狼向外竄了出去,消失在霧氣里。
外國人朝大霧里開了幾槍,來到黃日月剛才站著的地方又踢了踢地上的衣服,便開始轉身向上方走去,上面幾個人也跟著下來會和。
四人不敢出聲,只求大霧能糊弄過去。
“你們又是誰?”幾柄槍口對著楊昕幾人。
“額……”楊昕無奈的舉起手。
“你們四個是誰的人?”一位絡腮胡子的外國大漢指著他們用生澀的虞地語問道。
“我……我說我是來旅游的……你信嗎?”楊昕尷尬的咧著嘴。
“道士……有趣”另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摸著下巴,拿出一個紙包拆開,露出藥粉撒在兩名道士臉上。
“唔……我全身無力了…”詣樸道長小聲說道。
“我……我也是……”殊奇子似乎有些昏睡。
絡腮大漢看了他們一眼,厲聲吼道:“把他們綁起來?!?p> 說完就有幾個拿著手槍的外國人走了過來,拿出繩子將幾人捆上。又舉起槍托朝幾人腦袋狠狠砸了一通。
大漢看著他們饒有興趣地掐著雪茄:“哼哼,說不定是那些人朋友呢,等會帶過去看看。”
柴歇坳。
“哦,我的朋友,好久不見…”一名絡腮胡子的大漢伸出雙手,朝一名身穿白色羽袍,背后印著無極圖案的男子走過去。
“許久不見,艾奇斯?!蹦凶又皇枪傲斯笆帧?p> “哼,東方人都這么不熱情嗎”艾奇斯摸了摸胡子,往身后招了招手:“拜侖,你也來見見這位無決子理教”
一名金發(fā)碧眼的壯漢走了過來,與無決子握手。
金發(fā)壯漢手掌暗暗使力,卻發(fā)現(xiàn)手背傳來陣陣劇痛,只好松開了手,向男子點點頭。
這時坳口的另一邊也先后有出了兩撥人,其中為首一人戴著詭異的青銅面具,身上也披著青銅盔甲,身后跟著二十余人皆穿著各不相同的詭異服裝,另一撥人則穿著灰色道袍,手持拂塵。
“哈哈,有趣有趣,這么多人在這野外搞聚會,我怎能不參加參加”樹上傳來一陣笑聲。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人身穿紫袍,遮著面紗,看不清是男是女,正翹腿坐在一顆古松枝端。
“我想本座沒有邀請冥教的人來吧?!睙o決子朝古松上的人說道。
“哈哈,諸位不必擔心,我對你們的東西不敢興趣,只是想在此品味一下風景?!蹦亲吓廴岁幮χ?。
“諾,這幾個是你的人嗎……”艾奇斯突然問道,就隨手將一個道士扔在無決子腳下。
“嚯——”詣樸子被揍得鼻青臉腫,抬起頭看了眼無決子。
“無極教?你們怎么來了?”詣樸子眼神有些驚懼。
“怎么,無極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需要回答嗎?!睙o決子冷眼看著他。
“哼…”詣樸子埋著臉,不再做聲。
外國人身后楊昕霍尋和殊奇子三人也被五花大綁著,楊昕靠著殊奇子悄悄問了問:“他們都是誰啊?”
殊奇子掃視了一眼,說道:“那群身穿白衣的是無極教,全稱太上無極至玄眾神教,有人說是最大的邪教,也有人說他們亦正亦邪,那穿著青銅面具的應該是魂教,是典型的邪教,那個穿灰袍的是三斗洞虛教,也叫三斗教,前幾年被取締了,被歸入邪教,那紫袍人是冥教,也是邪教之一,至于外國人我當然不認識,天下正教不少,邪教亦是成千上萬,習慣就好”
“……合著我們這是進了邪教窩了?”楊昕苦著臉,這時又想起來:“這么多人邪教徒在柴歇坳,那蕭老師豈不是有生命危險,不會已經……”楊昕不敢再想了。
“說什么呢”一個外國人的看他們聊了半天,罵了幾句,走上去又給他倆砸了幾個槍托。
“不是你的朋友嗎,那就是那些人的同黨了?真是無聊……”艾奇斯說著踢了踢詣樸子。
詣樸子心里那個氣啊,要不是法力被那奇怪的藥封住了,真想一個雷法轟死他。
艾奇斯掏出槍,對著詣樸子說道“那留你就沒什么用了……”
無決子看了一眼,一腳踹開詣樸子:“我們還是先談談正事吧,時間可不會等人?!?p> “也是…”艾奇斯收回槍。
四撥人聚集在山間的凹地上,圍成一圈。
“你們的東西準備好了嗎?”無決子問道。
“那是當然……”艾奇斯朝他的隊員招呼了一聲,只見幾名背著碩大背包的外國人將背包取下打開,取出數(shù)個復雜的機械,接著又圍著機械一頓忙活,拼組成了一個笨重的儀器。
艾奇斯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平板,又看了一眼隊友說道:“開始?!?p> 接著兩個外國人戴上眼鏡,開始扳動著儀器的數(shù)十個開關和旋鈕進行各種調試。
“調頻……結束,可以開始了?!贝餮坨R的外國人說道。
“無決兄,若是想找什么東西,直接找本教的風水師便好了,何必費盡心力去找這群外國人呢……”一位灰袍人說道。
“呵呵,那東西超出我們世界的認知之外,只有我們新秩序聯(lián)邦有一手的實驗數(shù)據(jù)和探測手段,豈是那些食古不化,只會靠牽強附會和耍嘴皮子的小魔術能比的?!卑嫠拱谅?。
“你…”灰袍人吹胡子瞪眼。
無決子揮揮手,幾人便安靜了下來。
“還沒好嗎?”青銅面具人說道。
操作儀器的外國人有些出汗,而后對艾奇斯小聲說道“……探針……有些問題?!?p> “嗯?”艾奇斯有些惱火“怎么回事?”
“…需要換上新的探針,但是…在營地里?!蓖鈬诵⌒恼f道。
那群灰袍人聽了后都發(fā)出輕微的嘲笑聲。
艾奇斯感覺有些丟臉,便點了幾個人:“你們下去把東西拿上來,隨便把維修器械都拿上來?!?p> “老大,他們怎么辦?”一名隊員指著楊昕幾人。
“帶下去殺了,隨便扔在哪個溝里就好?!卑嫠寡凵窈輩?。
“走”幾個外國佬揪起四人,用槍抵著下了山。
“大師,你想想辦法……”楊昕偷偷踢了踢殊奇子。
“我……我現(xiàn)在沒力氣……”殊奇子無力的說道。
“唉……”楊昕微嘆一聲,看了眼霍尋:“對不起……我不該叫你來…”
“沒事”霍尋平靜說道“他們現(xiàn)在人少,等會看我眼色行事?!?p> “?。俊睏铌恳苫?。
幾人來到半山腰的斜坡,一個外國佬戲謔地看著前面幾人,拉開了保險。
手指準備扳動扳機那一顆,一道黃色身影突然竄了出來直撲外國佬的頸部動脈。
“啊——”外國佬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走在前面的三個隊員紛紛拔槍轉身。
霍尋踢了楊昕一腳,一個轉身便滾入迷霧之中,楊昕見狀也跟著滾了下去。
“該死!”幾個外國佬叫道,朝迷霧下開了幾槍。
“要追嗎?”一個外國佬說道。
“別管這些蟲子了,先完成任務要緊?!币幻职l(fā)外國佬說道,又接著看向兩位道士:“哦……這還剩兩個呢?!?p> “他們怎么還不回來?”艾奇斯有些焦急。
“具體是怎么回事,也許我能幫上忙,我倒是學過一點器械的知識?!贝髦嚆~面具的男人說道。
“哦?你能幫上什么?”艾奇斯不屑。
青銅面具男子沒說話,走過去看了“你這不是探針的問題,是溫度補償出了錯誤?!闭f著兩手在儀器上一揮,就見許多螺絲和鞘鍵掉了出來。
“嗯?”艾奇斯瞪大了眼睛。
青銅面具男子拆開儀器的一面,在密密麻麻的電線里擺弄了一陣,聯(lián)出一個半橋電路,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塊應變片接了進去。
“溫度補償片?”戴眼鏡的男子說道。
操作完后,青銅面具男子用手一揮,將儀器重新裝好便轉身坐下。
“好了?!贝餮坨R的外國人打開儀器重新調試了一番興奮道。
“呵呵……這個教的人有點意思……”艾奇斯抱著手。
一會后,儀器上出現(xiàn)了一座山的立體圖。
“啊,在這里,這些小家伙感應到了……”艾奇斯拿起黑色平板,“各位,請跟我來。”
山腳下,人妖會和。
“老霍你怎么了…”楊昕看到霍尋捂著腹部,臉色有些痛苦。
“沒…沒事……”霍尋強忍著,鮮血從肚子里流出
“大霍,你別死啊”黃鼠狼急得抓耳撓腮,兩人也不懂急救,黃鼠狼抓起一把燈籠草芯止血,楊昕也撕下一塊衣服給霍尋包扎上。
“來不及了,先送他出山吧?!睏铌啃睦镆彩莾染?,一把背起霍尋,黃鼠狼跳上后背輕拍著霍尋防止他的血嗆到喉嚨里。
“我沒事……”霍尋氣息有些微弱。
楊昕在叢林里拼命地跑著。
“麻麻的,這霧好大啊,又沒信號了”黃鼠狼叫道,“要迷路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炫目的亮光直射入眼,楊昕連忙停下,
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道白色的獸影從亮光中出現(xiàn)。
“那是什么?”黃鼠狼說道。
兩人定睛一看,只見亮光消失,一只胖乎乎的白色幼獸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這是什么玩意兒……”楊昕看它不像任何一種動物。
那只白色的幼獸慢慢走進,在楊昕的腳下蹭了蹭,便順著腳爬了上來。
“你想干啥?你別過來啊……”黃鼠狼在楊昕肩膀上跳著。
那只幼獸似乎散發(fā)著一股難以言表的清氣,讓兩人緊張的神經都舒緩下來。幼獸朝楊昕啾地鳴叫一聲,楊昕似乎領會到了什么,把霍尋緩緩的放在地面。
霍尋輕咳了一聲,嘴里流出一些鮮血,兩人又有些緊張。
這時只見那乳白色的幼獸走上了霍尋的腹部,在他腹肌上輕輕踩了踩。
“你在干啥呢?”黃鼠狼想抓起它,又忍住了。
幼獸又抬頭朝霍尋啾咪地叫了一聲,便躺在他肚子上睡了起來。
“嘶……”兩人吸了一口氣,鬧了半天你在這睡覺呢。
“不對,你看老霍……好像在慢慢恢復”楊昕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啊?”黃鼠狼也看去,見霍尋的出血已經停止了,傷口正在慢慢愈合。
那名幼獸在霍尋肚子上睡了約十來分鐘,周身在不斷地散發(fā)著白色的生命氣息,霍尋腹部的傷口也愈合了大半。
看到霍尋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一人一妖也在仔細觀察著幼獸,它大約有兔子般大小,耳朵像貓耳,頭頂有一對小角,頭后有一簇短短的鬃毛,身上還少許鱗片。
“這是什么東西……”黃鼠狼看了半天依舊沒辨認出來。
“不會是傳說中的麒麟吧…”楊昕猜道。
“不太像吧…沒聽說白色的麒麟……而且麒麟是蹄子,它好像有爪子…”
“難道是龍?”楊昕說道。
“龍身子哪有這么短…”黃鼠狼說道。
幼獸睡了一會兒,便起身下來,朝密林深處走去,周身散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兩人有些睜不開眼,等光芒消失,那幼獸便不見了。
兩人連忙查看霍尋的傷勢,發(fā)現(xiàn)已經全部愈合了。
“好耶~”黃鼠狼在霍尋身旁跳了幾圈。
楊昕也欣喜的點了點頭,便扶著霍尋起來。
“我…我說過我沒事”霍尋精力恢復了些,便要站起身來,一人一妖趕緊扶著。
“好了”霍尋伸伸懶腰“我們快去找蕭蓉吧?!闭f著嘴角又流了一絲血。
“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好,黃日月你先送他出山吧,我再去救…………唉,蕭老師到底在哪呢?”楊昕惆悵。
“你自己能救個垂子,要去也是爺去。”黃鼠狼揣著手手也嘀咕著:“估計她要是還活著的話……就只能去他們營地看看了,哎,營地又在哪呢?”
“小友?!睒淞种泻鋈粋鞒鲆宦暎纯毯笠幻^散發(fā)的道士走了出來。
“唉……殊奇子…你也逃脫了啊”黃鼠狼說道。
殊奇子提著昏厥的詣樸道長往地上一扔,那詣樸道長便捂著頭醒來。
“你們先下山吧,我去趟他們的營地”殊奇子說道。
“你不是來保護我們的么,你去哪干啥?”黃鼠狼說道。
殊奇子沒理它,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哎?你知道營地在哪嗎,要去帶上我啊”黃鼠狼翻過身也跳著跟了過去。
詣樸子跌跌撞撞站了起來,摸著臃腫的臉對霍尋說:“那個……我們先下山吧…”
楊昕有些躊躇,不知該走哪一邊,霍尋朝他擺擺手:“你先去吧,救了人趕緊下來,沒成功也趕緊下來?!?p> “好吧”楊昕從背包里掏出一根電棍,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