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師怎么不在辦公室呢,我還想問問她課程的問題呢?”課桌前一名女生說道。
“蕭老師好像請假了。”有學生回答。
“怎么輔導員又請假了,這都幾天了?”有學生抱怨。
“唉,人家可能家里有事嘛。”
楊昕聽著他們的討論,想起蕭蓉之前跟她說有同事犧牲,心里生出不詳?shù)念A感,下了課偷偷撥開蕭蓉的手機號,依舊傳來一聲無人接聽。
楊昕心里安慰道,別人執(zhí)行任務,怎么可能帶學校工作的手機呢,又撥通了之前輔導員段薇的電話。
“蕭老師啊,我一直在家里也不知道啊,你問一下其他同學吧?!倍无贝鸬馈?p> 楊昕掛斷,走出教學樓便朝宿舍走去。
楊昕在長凳前坐下,遞給環(huán)衛(wèi)工一瓶水:“那個……警官好…”楊昕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們,“那個…你知不知道蕭老師最近怎么樣了?!?p> 環(huán)衛(wèi)工看了看他,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楊昕看著環(huán)衛(wèi)工。
環(huán)衛(wèi)工沒理他,楊昕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真誠的眼神盯著她,“她是我朋友,我不希望她出事?!?p> 環(huán)衛(wèi)工有些一驚,看著楊昕的臉說道:“我只知道她去棺槨山柴歇坳了。”“好,謝謝?!睏铌康劳曛x便回到了宿舍。
“蕭老師那身材……嘖嘖……太火爆了,要是我老……真想再看看,怎么這么多天都不見了呢……唉……”李浩然躺在床上做著白日夢。
“老楊,你知道蕭老師去哪了嗎?”見楊昕回來,李浩然起身問道。
“不知道?!睏铌可蠋?。
“唉……”李浩然躺回床上,又在品味著。
晚上,楊昕打開了手機,查看著棺槨山的地形圖。
忽而一陣晚風吹來,楊昕感覺有些發(fā)悚,便調(diào)高了下空調(diào)的溫度。
“怎么還是這么冷……”楊昕都被凍得醒了,看見幾個室友依舊睡得跟死豬似的,就下了床去關陽臺的窗戶。
剛要合上窗戶,一只手從窗外伸了進來掐住了楊昕的脖子。
“我@°*:Ⅹ”楊昕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睡意全消,這時只見又一只冰冷的手扒開窗戶,一張披頭散發(fā)的陰森人臉便露了出來。
“我……”楊昕想叫,卻發(fā)現(xiàn)脖子被捏得發(fā)出不來聲,這時只見那鬼手猛地一拎,楊昕便感覺身體一輕,往窗外飛了出去。
等清醒過來,楊昕揉了揉眼,看見自己躺在湖邊,背后還是宿舍樓,稍微松了一口氣。
這時身前一張恐怖的鬼臉突然冒出,給楊昕又嚇得氣血上涌,直接給胸口嗆住了,趴在地上使勁地錘著胸脯。
“嗯……”厲鬼沉聲。
“哥,大爺,我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上有八歲的老舅,下有八十歲的表哥,中有十八歲的女神……”楊昕緊張得語言錯亂。
“唔,你不必害怕,寡人倒不是來害你的……”厲鬼說道。
“好好……”楊昕假笑著,忽然從褲兜掏出一塊小木板:“豁呀,大膽妖……”
厲鬼眼神一閃,那木板便碎裂成小塊。
“咳……我就測試下它堅不堅固,那個……大爺果然好生厲害啊……”楊昕笑得比哭還難看。
“寡人已踏入王等鬼靈之境,這種物品對吾無效?!眳柟沓跽f道。
“啊…啊,厲害厲害,祝賀祝賀……”楊昕繼續(xù)附和,準備去摸按鈕盒子的手也松了回來。
“對了,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俊睏铌繂柕?。
“你救了寡人,吾不會傷害你,只是寡人最近有些煩悶,想找人聊會。”
“哦好……您隨意聊”楊昕心想我啥時救他了,不過可不敢再問,這人可是歷史上名的暴君。
鬼王起身,湖邊的空氣也頓時下降了四五度,楊昕這時穿著睡衣,牙齒也在不停地打顫。
“當年,吾……確實有錯,不是費無忌那個奸人…一個人的責任,寡人……昏了頭,疑心疑慮,沉迷聲色……殺了他一家人……,之后刑吾魂魄數(shù)千年的…也不是他們?!?p> “哦?!睏铌炕亓艘痪洌膊桓艺f什么。
“那個女孩,是他的……后裔……”鬼王立在湖邊,陰風陣陣吹過,“吾昨日去找過她了?!?p> “啊?”楊昕訝道,“你不會把她……大爺……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鬼王擺擺袖子,“寡人有愧,他將吾尸身這番對待,也算是扯平了,雖然過去了幾千年,他們后人早已忘記這些糾葛,但卻又在此相見,命運真是捉弄…………”說著似乎嘆了一些氣。
“時間…會抹平一切的,你們既然已經(jīng)互不相欠……也該放下這些去擁抱新的生活了……”楊昕開始做思想開導。
“唔,有些道理?!惫硗跬ü怍贼缘暮?。隨手扔給楊昕一個方形印章,楊昕接過一看,見上面刻著一些鳥文蟲字,印身雕著一只鳳凰。
“將此物轉贈給那位后人,就當是寡人的一些……小小的賠禮了……吾,還有一些事要做?!惫硗跽f完,一揮衣袖,周圍卷起滿天的陰風,而后整個湖面歸于平靜,鬼影也消失不見。
“呸,咳…”楊昕吐出嘴里的樹葉,仔細地看著那枚玉章。
這時兩名環(huán)衛(wèi)工也從樹后走了出來。
“額,你們看到了……這是墓主人親自送的,不是我拿的…可別再上收了?!睏铌空f道。
環(huán)衛(wèi)工無奈的聳肩,那鬼王估計是早發(fā)現(xiàn)他們了,留他們在這只是故意說話給他們聽的。
第二天正是星期六,楊昕早早吃了飯便約了伍萱在一棟教學樓下等候。
“什么事?。俊蔽檩鎲柕?。
“給你的?!睏铌堪褨|西遞給她。
“???這么貴重的……怎么來的…不會被抓吧…”伍萱摸著玉章。
“楚王叫我送你的?!睏铌繃@道,“沒事特安局的人也知道,不會為難你的?!?p> “好吧?!蔽檩婵粗裾?,臉色有些復雜。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睏铌哭D身。
“等等……”伍萱叫住他。
“怎么了?”
伍萱長出一口氣,“你……以后要是再見到它,就幫忙轉告他一句……謝謝……代表我們家里人?!?p> “嗯?!睏铌靠粗颤c了點頭,便轉過身往校門走去,同時一邊品味著這段跨越了數(shù)千年的和解。
出了學校,霍尋的車也在此停候,打開車門,只見黃日月和兩名道士也坐在車上。
“老楊,是去棺槨山嗎?”霍尋問道。
“什么?棺槨山?”詣樸子道長聽了臉色一變,“你怎么去那啊……”
“怎么了?”楊昕問道。
“害”詣樸子抬抬手,“棺槨山,我勸你別去!”
“為什么?”車上幾人問道。
“棺槨山,別名墳頭山,坐落在江對面黃坡區(qū)北面,形似棺材,風景秀麗,植物繁盛,山間還有一處田野平地,村莊錯落,景色優(yōu)美,村民和善,山腳還有一片片木蘭花海,每到季節(jié)便一齊盛開,令人流連忘返,但是,棺槨山,我勸你別去,那里雖然景色秀麗,但是植被龐雜,鬼魅叢生,野獸妖物橫行,地勢險峻,山間還有濃密的瘴氣,據(jù)傳還有毒泉,地勢復雜,甚至發(fā)現(xiàn)有人類尸骨,常人難以進入,驢友也在此遇險,十年前已經(jīng)被封鎖,所以,棺槨山,我勸你別去?!痹剺阕诱?。
“這么恐怖?”楊昕驚道,那蕭老師不是更危險了。
“害,那棺槨山十年前也是一個小風景區(qū),但最后不知什么好像各種怪事頻出,即使是找遍警察和道觀也無法解決,最后只好禁止外人進入了?!?p> 楊昕聽了有些憂愁:“唉,我的一個朋友去那里了,她同事也不會透露我具體情況,我不放心,就想去看看?!?。
“那…她不會真的遇險了吧,爺看她還是挺厲害的……”黃日月似乎也有些擔憂。
“算了,走吧?!睏铌颗牧伺狞S日月肩膀,看來這黃皮子倒也不是這么沒心沒肺。
“棺槨山,我去你別勸?!?p> 穿過楚江,車輛行進了幾十分鐘便離開市區(qū),一會后在一座山腳前停下。
幾人下車極目遠眺,只見整座大山被厚厚的迷霧所覆蓋。
“哪來這么大霧哇?”黃日月瞅著也有些驚異。
山腳已經(jīng)被一些圍欄所包圍,幾人兜兜轉轉,找到一處倒塌的圍欄鉆了進去。
“早知道換套衣服了……”剛進去沒幾步,楊昕的衣服褲腿就粘上了各種草籽。
“哎——”黃日月伸伸腰,把尾巴從屁股后面掏了出來“天天卷著,難受死了……”
兩位道士臉色沒有變化,他們早看出來這是妖怪,不過看在是霍尋的朋友,加上也挺菜,就沒太在意。
“我們?nèi)ツ膬??”霍尋問道?p> 楊昕仔細想了想,當時在他死纏爛打下問出了蕭蓉好像是去了柴歇坳。
“柴歇坳……”霍尋拿出手機“好像還挺遠……山間小平原還有個德興村,我們先去那吧?!?p> “好?!?p> 五人沿著草叢走著,走過一片雜草斜坡,又繞過了一個木蘭花原,便來到了密林之前。
“這林子里咋這么多霧呢……”黃日月?lián)蠐隙?,又跳到一顆樹上四處嗅了嗅。
“嘔……”黃日月跳下來“怎么有股尸味兒……”
“什么尸體的味?”幾人緊張。
“什么都有……”黃日月看著這顆大樹。
跟行的那名散修殊奇子走過去,用手撫了撫樹皮,眉色微變,朝眾人說道:“這顆樹沾過人血,看來這里有過打斗,你們確定還要繼續(xù)前進?”
“確…不對”楊昕搖了搖頭,看向霍尋:“這里好像有些問題…你們先回去吧,我身上帶了防身用品,我先自己去找她……”
“說什么呢?”霍尋踢他一腳,對幾人說道:“還是繼續(xù)走吧,對了大黃你要不要跟上來?”
“我…我,爺又不怕……”黃日月正弓著腰準備逃跑,聽他這么一說又挺起肚子跟了過去。
幾人走了一段路,霧氣越來越濃。
“都跟緊點,別走丟了。”霍尋提醒道。
“我去,跟山神抽煙似的,整這么多霧干什么?”黃日月抱怨。
“怎么沒信號了?”霍尋拍拍手機,“你們也檢查看看。”
楊昕也掏出手機:“我也沒了?!?p> “嘿嘿?!秉S日月跳上一塊石頭,“爺就猜道會發(fā)生這種情況,所以我一路上都做了記號,你們看——”說完跳到地上抓起一根樹枝“我們是沿著這個樹枝的方向走來的……你們看,這還有……唉我記號呢!”黃日月跳起來,在葉堆里使勁抓撓著。
幾人跟著看了去,只見地面上除了爛葉碎枝空無一物,黃日月又往幾個方向跳去叫著:“怎么都不見了……”
“嗯?”詣樸子蹲下身看著地面:“有人把標記弄亂了?!?p> 楊昕有些悚然,難道我們一進來就被盯上了?
“小友不要怕?!笔馄娴朗空f道,“既然你們請我們來,這種小事當然也不足為慮?!闭f著拿出一個小紙人,誦念了幾句,朝它吹了一口氣,那小紙人便飛了起來,朝一個方向飛去。
“走吧”殊奇子大步走了過去,其他人狀也跟上。
幾人經(jīng)過一片溪流停下,覺得有些渴了。
“嘿嘿,這大山上的泉水都是純天然的……”黃日月說著就趴在溪邊舔著水喝,扭頭一看頓時怒道:“去你的,你在嘎哈呢?”
只見楊昕在小溪上游脫鞋洗著腳。
“我腳里進泥了,我隨便洗洗?!睏铌空f著。
“你洗個垂子!”黃日月?lián)溥^去,兩人打鬧一團。
“咳咳,還是先走吧,這里的水可不能亂喝……”詣樸子說道,就跨過小溪繼續(xù)往密林里走去。
走了幾十分鐘后,幾人終于出了樹林,來到一片空曠的田野。
“怎么這破地方還有人呢…”黃日月四處張望。
“你們是做什么的?”一個中年男人扛著鋤頭經(jīng)過。
見到有人,黃日月趕緊把尾巴藏住。
“我們……我們是來旅游的……”楊昕編道。
“那們又是來旅游的,上次那幾個不是出事了嗎,你們不看新聞嗎?”男人斥道。
“新…聞,唉”楊昕打開手機,看見有信號了。
幾人心頭的陰霾消散了些。
男子又看了一眼他們“你們旅游怎么還帶道士來?”
詣樸子走上前朝他拱拱手“福生無量天尊,這位施主,我們聽聞此地似乎有妖物怪現(xiàn)身,本著救濟世人之心,特來此地查看虛實,想為本地的民眾解決一些麻煩……”
不料男人臉色一怒:“什么麻不麻煩的,我們這哪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要是晚了可走不了了?!闭f完扛著鋤頭走了。
“不是好心說幫他們嗎,怎么這反應?”黃日月不滿。
霍尋擺擺手:“算了,我們繼續(xù)走吧?!?。
這是一片狹長的山間平原,平原上方的大霧已經(jīng)散去了不少,舉目一眺,見小平原夾在麻公山與棺槨山之間,水田和房屋在平原上錯落有致地排列著。
楊昕看著缺德地圖,說道:“這里就是德興村了吧,柴歇坳好像是在村后面的山上……”
幾人走進村莊,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紛紛看著他們,似乎有些神色不善。
“快點走吧?!秉S日月被盯得有些發(fā)毛,趕緊催促。
“這村好長啊……”幾人沿著村中心豎直的水泥路走了一會兒。
一行人沿著水泥路走了能有三十分鐘,都感覺有些餓了,便來到一個小賣部前。
“礦泉水,十塊,面包,十五塊?!钡昀习逭f道
“搶錢呢?”黃日月說道。
“愛買不買吧?!钡曛鞯鹬鵁煛奥犇銈冞@口音不像楚省的人吧?”
“咋滴,宰客呢?”黃日月叫道,不滿地付了錢搶過面包。
“呵,你們這些外地人凈想著找些刺激,前幾個月又有三個什么驢友在旁邊棺槨山那頭亂竄,結果死了兩個傷了一個,去救的消防隊也傷了幾個,你說你們一天天有吃有喝的還想些什么呢,硬是惹些麻煩?!钡曛鲝棌棢熁?,“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條路往村后一直走就可以出去到安紅縣?!闭f著朝右邊指一指。
霍尋看了看周圍,見楊昕和黃日月沒聽店主說話顧自地啃著生硬的面包。
霍尋轉過臉,扔給店主幾張票子,“這里沒有飯店,可以在你家吃嗎?”
“啥?”店主沒想到這人來這一出,“你們?nèi)ノ壹腋墒裁??我家不招待人?!?p> 霍尋又扔了一把票子,店主眼色驟地一變,立馬諂笑道:“好好,我馬上叫媳婦兒給你們弄……”說著朝二樓喊了一句,一個婦女走了下來兩人嘰嘰喳喳了一會便笑著進廚房了。
幾人進了二樓,店主連忙殷勤地擦了擦桌子接著就端來幾盤家常菜,“來了都是客,雖然這屋子小了點,但是我家這做菜的手藝不是吹的,不要客氣不要客氣,慢慢吃……”
下午。
幾人吃完飯離開,店主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不解地叼著煙,一會后把煙頭一扔,端起一個碗盛著瓜果追上幾人。
“什么事?”霍尋轉身。
“你們這些外地人啊,真是不聽勸,你們要是真要去山里的話,就把這個供果先放到村后的那個觀音堂吧?!钡曛髡f著將碗遞給遞給霍尋便走了。
“奇奇怪怪……”黃日月說道。
來到村末,果然看見有個觀音堂,有幾個老人在那里拜著,幾人手里端個東西也麻煩,就進了小廟順手放在供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