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哥與遲到
“都到了吧,今天我們這節(jié)課對前面所學的內(nèi)容進行下隨堂測試,各位同學把書都先收起來一下吧……嗯,下面開始分發(fā)試卷。”
一聽到這句話,底下所有的學生都不自覺地嘆起氣來,都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
“哎,這可不對啊,你們可是小班的學生,應(yīng)該以學習、考試為樂趣的,怎么一聽到考試也這么垂頭喪氣呢,趕緊的都。”
沒有辦法,徐莊隱和程武溪相互看了看,也是很憂傷的收起了書。即使是對于徐莊隱來說,這種突擊考試也是心里沒底的,除了對上一次上過的內(nèi)容印象還比較深以外,前面學過的那些也都忘了。再說,要考的是剛接觸不久的生物課,本來就沒什么底子,況且這門課被大家稱作不該放入理科考試科目的文科科目,要記憶背誦的內(nèi)容超級多,如果事先沒有復(fù)習準備的話,看到題目基本就是靠懵了。
看著講臺上一臉得意的陳龍老師,程武溪趁其不注意,再次拿出書快速翻了起來,“莊隱,你也快些看看,記多少是多少吧,我從前往后,你從后往前,我們到時候再綜合一下?!?p> “綜合?!難道你考試要作弊嗎?”徐莊隱并沒有聽從同桌的建議,書本依然整齊的放在了桌角處。
“這怎么叫作弊呢,這種隨堂小測試,大家掌握的信息互通下有無,更有助于加強記憶,算不上作弊?!?p> 這也是徐莊隱佩服程武溪的一個方面,他總是能把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說得特別合理,總能為其尋找到一個極其恰當?shù)睦碛伞?p> “算了吧,來不及了,”韓晶已經(jīng)把試卷遞了過來,“能考多少考多少吧,就像你說的,隨堂小測驗,成績也不是那么重要,萬一作弊被抓住了,那可就不好了?!?p> “唉,你膽子也太小了,”程武溪不甘心的也合上了書本,“就算看到了,龍哥他不會說什么的,這個人雖然有時嘴上不饒人,但對待學生還是很良心的?!?p> 程武溪所說的“龍哥”,就是這個喜歡隨堂測試的陳龍老師,因為其年齡較輕,且又負責團委工作,經(jīng)常跟學生打交道,所以和學生的關(guān)系也特別融洽,大家都親切地稱他為“龍哥”,乍一聽有點像對黑社會成員的稱呼,但陳老師本人對此卻欣然接受,也很樂于與學生們打成一片。
正如其在圖書會上所猜測的一樣,自己果然接了實驗班生物課的教學任務(wù),說明校方對陳龍老師的教學水平是非常認可的,當然,也有生物老師本身就不多這個原因的影響。
雖然生物科目的分數(shù)在高考中占比不多,但由于大家之前都沒怎么學過,所以陳老師的受關(guān)注程度頗高,一度擊敗了數(shù)學、物理兩門課被提問量的壟斷。這也讓我們的“龍哥”有點受寵若驚,一邊給這幫好學生們解答問題,一邊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之情,找機會就偷偷笑,這也是好多到他辦公室問問題的學生觀察到后,回來告訴其他同學的。
而課堂上的效果也隨著老師與課程本身的原因變得很受歡迎,徐莊隱也在其中之列。不僅是對生物課本身,陳老師每次上課期間都會穿插一些其他的東西,徐莊隱不知道如何定義這些東西,只覺得聽起來很有趣。有對當下某些社會熱點現(xiàn)象的評論、有對當前教育應(yīng)試制度的抨擊、有對某些人某些領(lǐng)導做法的不滿、也有對他自己日常工作生活的總結(jié)。
總之,龍哥在他的課堂上說的東西很雜,而且說起來一上頭就忘了時間,“哎呀各位同學不好意思,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說的太多了,我們得加快進度了……”也經(jīng)常用類似的話語來搪塞。但聽課的學生倒無所謂耽誤了他們多少課堂時間,平時壓力這么大,聽聽段子笑一笑樂一樂也不是什么壞事。
但龍哥有個習慣很不好,那就是特別喜歡這種沒有事前通知的小測驗,徐莊隱對此很糊涂,明明是非常反感應(yīng)試教育、大力提倡素質(zhì)教育的陳老師,為什么卻偏偏喜歡考試呢,這不互相之間矛盾了嗎……而且他還堅持每次測驗都批改出分數(shù),不像有的老師測試過了再原封不動的發(fā)下來講解,一旦有了分數(shù),對于他們小班的這些人來說,就免不了相互比一下,誰高一點誰低一點,這在無形中就給如此不重要的小測驗蒙上了“重要”的外衣。徐莊隱也不例外,只要是帶分數(shù)的東西,都會讓他小緊張一把。
但有趣的是,陳老師本人又對分數(shù)極為的不看重,哪怕是遇到測試只有六十多分的,也只是簡單的提個醒。相比較而已,陳老師似乎更注重紀律方面的事情,如果課堂上有人說話,他會極為嚴厲的指出,雖然人不會生氣,但他卻能很清楚的記住,等到下一次還是同一個人說話時,就會拉回原來的舊賬一起算……
“唉,完全不行啊……”程武溪看到試卷后急得直撓頭,“為什么生物課非要排到下午第一節(jié)啊,困意還沒有完全退掉呢,腦子根本轉(zhuǎn)不動啊?!?p> 這話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徐莊隱也感覺到了腦子不如平時好用,連打了幾個哈欠,才慢慢進入狀態(tài)。
“報告!呼呼……報告!”
門外的一聲“驚呼”讓所有沉寂在考試中的人重新抬起了頭。門外,氣喘吁吁地孔輝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將自己的書包卸下。
“那個……我……這,”孔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著“龍哥”說道,“我今天又起遲了,所以……遲到了……”
陳老師沒有說話,盯著臉蛋紅撲撲的孔輝,“你也知道用‘又’這個字啊,那你說說,為什么又起遲了呢?是鬧鈴沒設(shè)置,還是設(shè)置了沒聽到?”
“噢,今天設(shè)置了,也聽到了,就是聽到之后……又……睡著了……”
孔輝的回答引起班上一片大笑,連陳老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睡眠質(zhì)量倒是挺好的啊,鬧鈴響了還能接著睡著……”
“這個……呵呵,可能是最近學習任務(wù)太重,有點累了吧,呵呵……”
“你挺能給自己找個好理由啊,來,你說說這次怎么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算上這次,從開學到現(xiàn)在才一個多月,你就已經(jīng)在我的課上遲到四次了,想必其他老師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你也遲到過嘍?”
“哦,那倒沒有……只有周三的這堂生物課會遲……”剛說到這,孔輝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上了嘴巴。但其所要表達的意思還是被全班給捕捉到了,又是一片哄笑。
陳老師也很尷尬,無奈地點了點頭,“生物被劃到高考中里,本以為大家會相對重視一些,沒想到在你們的內(nèi)心深處依然把它作為邊緣學科,唉……看來我還是活在夢里啊,陳老師我很是傷心……”
“不不,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孔輝連忙擺手,“其他課我有時候也遲到,真的,就是周三這天可能多一些……”
“好了好了,你別解釋了,”陳老師順手從講臺上抽出一張測驗卷,“今天考試,遲到一會影響不大,來,進來吧。”
“是嗎……可以……嗎?謝謝龍,哦不……謝謝陳老師,我下次保證不會遲到了,呵呵,”孔輝長舒了口氣,接過老師手中的卷子就準備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哎等等,別急,”陳老師示意孔輝到講臺前。
“?。?!”剛放心的孔輝再次神經(jīng)緊繃了起來。
“你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遲到了,事不過三在這里都已經(jīng)超限了,為了能讓你記憶深刻,這次考試你就在講臺上做吧,雖然沒有椅子,但是可以俯瞰整個班級,如果在做題間隙,你發(fā)現(xiàn)有人考試作弊,你可以告訴我,我讓他來替你,那樣你就可以下去了,如何?”
“???!在……在這里寫卷子啊……還……還要抓……作弊的?”孔輝一臉茫然,也漲得通紅,“我……這個……這個……”
“別這個了……”陳老師也收起了一直以來的笑容,“趕快寫吧,其他人都開始近10分鐘了。”
“嗚……那好吧……”孔輝很不情愿的將書包放在講臺上,拿出了筆來。
“呿……可惡!這下連書都翻不了了……等會下課我才找小輝輝算賬,”程武溪恨恨地說道,“看完這次不把他的兩根鞋帶系在一起!”
系攜帶,是坐在孔輝與高鑫前面的徐莊隱與程武溪的日?;顒又唬彩莾?yōu)勢之一。為了調(diào)節(jié)平日里枯燥的學習氣氛,借筆掉在地上的機會,順手將后面二位的鞋帶給解了,然后重新系在桌腿上、打死扣、甚至是兩只腳系一塊,都取決與前面二位的心情。
看來程武溪這次,估計是要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