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翻墻
許聲聲睜大了眼睛,原來不是玩具弓不行,是她不行啊……
許聲聲鼓了鼓臉頰。
“射箭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需勤加苦練,只是,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偷跑去青崖山,小心打斷你的腿?!蹦浇癯聪蛩曇舻蛦?,邪氣凜然威脅她。
小姑娘小身板兒一抖。
“你才舍不得呢?!毙」媚镄⌒÷?。
慕今朝眼眸深邃,心臟似乎都重重的頓了一下。
“我是舍不得,不過絕對不止一百種弄哭你的方式?!蹦浇癯浑p狐貍眼瀲滟浮沉,各種各樣的情緒浮現(xiàn)又重新收斂了下去。
小姑娘還小,有些話,總不該現(xiàn)在說的太明顯。
就是剛剛這句話。
許聲聲嚇得眼睛都睜大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就知道欺負(fù)我,我現(xiàn)在不想學(xué)了?!?p> 小姑娘把玩具小弓丟在他手上,提起裙擺噠噠噠就跑掉了。
慕今朝勾唇一笑。
……
幾日之后。
慕今朝帶隊(duì)去往青崖山。
前腳剛走,后腳許聲聲暗搓搓來到了墻邊。
許府三面墻都鉸上了尖銳的釘子,在太陽的照射下冒著寒光,可想而知是能把手腳戳穿的那種。
許聲聲:“……”
她又找了好一會兒,在后院發(fā)現(xiàn)一堵沒有釘子的墻,就是高了些。
但幸好墻邊還長了一顆歪脖子樹。
她捋了捋袖子,雙手就抱在了樹上,小短腿兒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蹬。
蹬了幾下沒蹬動,許聲聲扭頭往下看。
年年小丫鬟視死如歸的抱著她的腿,聲音都打著擺子:“小小小小姐……您不能……翻翻翻墻,老爺會罰我寫大字的!”
這簡直是最可怕的事情。
“爹爹那是給你們陶冶情操,年年,你撒手!我可是身負(fù)重大使命的!”許聲聲又蹬了兩下腿兒。
“不……不行!”年年頭搖得像撥浪鼓。
“爹爹!”許聲聲嗓音清脆,飛快的叫嚷了一聲。
“奴婢見過老爺!”年年心一慌,低頭行禮。
許聲聲趁這個機(jī)會跟猴子似的手腳并用竄上了樹,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記得許府隔壁是個沒人住的大院子,這些時日也沒聽見什么聲音,應(yīng)該是沒人的。
“小姐………隔壁……”
“隔壁……”
年年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被騙了,都要急哭了。
隔壁住的是丞相?。?!
“我不日就回來,倘若我發(fā)現(xiàn)你亂說話,我就把你許配出去,許配一個丑男人!”許聲聲惡狠狠威脅:“雙手抱頭,蹲下去!”
小丫鬟顫顫巍巍蹲在角落里。
而隔壁丞相別院。
種了一片翠竹,枝葉扶疏之間分外安靜,翠竹搖搖,清新凌冽。
白衣男子悠然坐于青石臺上,清透指尖翻閱著書卷。
陽光落在男子側(cè)顏之上,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青藥剛奉上茶,眼睜睜看著公子背后墻上出現(xiàn)一個鵝黃色小姑娘
他頓時眉頭狠狠一跳。
那抹鵝黃色是那樣鮮明。
小姑娘都沒看下方,胳膊扒在墻上,兩個小短腿兒撲騰了兩下,怎么也沒探到底。
一雙小巧繡花鞋晃來晃去,試探了好幾下,終于踩到了實(shí)處。
于是乎兩只小短腿都踩了下來。
青藥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公子雪白錦衣之上出現(xiàn)兩個黢黑的腳??!
公子偏不讓他出聲。
估計(jì)是怕嚇到許小姐,讓她整個人都摔下來。
但他不出聲,許聲聲踩到東西以后也是下意識扭頭一看,自己兩只腳踩在丞相大人肩膀上!!
明晃晃兩個黑腳?。?p> 一片死寂!
她嚇得腳一滑,整個人都摔了下來,鵝黃衣袂翻飛,猶如一只春日里的蝴蝶。
“?。?!”小姑娘忍不住嚇出了聲。
言卿舟白衣拂動,清透手臂托住她后腰,翻了個個兒,他墊在了下面,小姑娘摔在他身上。
言卿舟悶哼一聲。
白衣染塵,手臂也被一旁打翻的茶盞燙得一片通紅。
青藥瞪圓了眼:“許小姐!”
許聲聲手忙腳亂爬了起來,嚇得呆呆愣愣的,語氣抖啊抖:“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許小姐何時學(xué)會了翻墻?!毖郧渲燮鹕?,白衣掩蓋住了燙紅的手臂,語氣如同他的人一般高在云端,不鋒芒,不壓人,卻有一種清冽疏離的冷。
“剛剛?!痹S聲聲憋了好一會兒就吐出兩個字。
翻墻踩了別人還被逮個正著,她能說什么。
言卿舟一向清淡的眸子似乎有濃霧匯聚。
“青藥,將許小姐送回許府,順便跟許知府知會一聲?!卑滓鹿用廊绻谟瘢萆迦A,語氣溫潤清雅。
許聲聲:“……”
在許聲聲被青藥送回去以后,言卿舟撫了撫手腕上一串冰藍(lán)色的手鏈沒再多言。
十年。
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
青藥去而復(fù)返,目光擔(dān)憂:“公子,你的手需要上藥……”
“不必,下去吧。”言卿舟語氣極淡。
“公子……”青藥還想勸說。
“下去。”言卿舟周身氣息比之前還要涼。
青藥只能退下去。
……
許府。
院子里,十個老嬤嬤站成了一堵墻。
房間里,許聲聲跟小丫頭大眼瞪小眼。
“年年,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些熱?”許聲聲側(cè)躺在床榻上,抬手間毫不顧忌將淺黃色紗裙除去。
小姑娘僅僅只穿了一件肚兜,紅色的系帶顫顫巍巍掛在脖子上,大片雪白光滑的背脊露在外,蝴蝶骨精致白皙,就好像勾人的小妖精。
“小……小姐,奴婢在房間外守著你就好。”小丫鬟哪里見過這陣仗,臉色一片通紅,磕磕巴巴出聲,退出了房間。
許聲聲咧嘴一笑,一排小白牙。
她要做的事,別人還攔不住。
許聲聲坐到梳妝臺前將墨發(fā)扎成了一個簡單的小丸子,用綢帶系緊,身上的衣裳拿的是許愿的,許愿唯一一套黑色錦衣,是前些日子剛做的。
她再將扣子一顆一顆全都扣上,系上腰帶,裝了些銀兩,吭哧吭哧費(fèi)力挪開房間里一個大木柜子。
柜子后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狗洞。
似乎是原主刨的,她前些日子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從狗洞鉆出去以后,再將大木柜子遮住,許聲聲總算松了一口氣。
剛站起來,眼前落下了一片陰影。
許聲聲失聲:“……”
為什么狗洞外面站著言卿舟??!!
“看來許小姐不僅能翻墻還能鉆洞,卿舟竟沒想到?!毖郧渲郯滓路鲃?,眉眼較之往昔,更加清透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