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安國公世子本想去探望一下王驥驁,順便瞧瞧他傷勢如何,到底還能不能與之繼續(xù)結(jié)盟。
卻在門外被王大少爺給攔了下來:“世子,家父傷重,郎中叮囑不宜見客,世子請回吧?!?p> 安國公世子無奈,現(xiàn)在情況不明,又不能與王大少爺撕破了臉,只得擰著眉頭壓著火氣轉(zhuǎn)身回房。剛走兩步,只聽得王大少爺又道:“來人哪,把四小姐送狩獵場去?!?p> 安國公世子一怔。怎么這王大人還沒死呢,王大少爺就要對四姑娘動手了?他未免心太急了些吧?就不怕王驥驁找他后帳嗎?
正想著,王采兒從屋中走出來,四名家奴立刻上前去就要架起王采兒的胳膊。
王采兒身形瘦弱、纖細(xì),怎么看都只是個未長成的小姑娘。卻見她眼神只是在四名家奴身上一掃,那四名家奴不約而同的便退了兩步。
安國公世子沒見過王采兒提著寶劍要刺死王大少爺那一幕,當(dāng)然覺得新奇。就那么一個黃毛丫頭有那么嚇人么?
王采兒眼神冷冷的瞥了王大少爺,道:“不勞大少爺費心了,我自己會走?!?p> 王采兒忽然看了一眼安國公世子,嫣然一笑。
這一笑明明是少女的巧笑嫣然,安國公世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覺后脖頸一陣發(fā)涼。
只聽王采兒笑道:“大少爺,不如讓世子與我一同前去吧。世子在這里一樣礙大少爺?shù)难勰?!?p> 王大少爺一愣神,馬上又會意過來,心里一喜,連忙道:“來人哪,請世子與四小姐同行吧?!?p> 安國公世子惦量了一下身邊帶的侍衛(wèi)人數(shù),尚不足以在守衛(wèi)森嚴(yán)的跑馬場中強行突圍出去,硬碰硬怕是不行的。正猶豫間,只聽王采兒如黃鸝般好聽的聲音入耳:“世子是怕了么?世子是不是打探到了那狩獵場中秘密的地界兒只準(zhǔn)入不準(zhǔn)出,所以才不敢前去的么?”
安國公世子瞬間明白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不由得大喜過望。什么狗屁的規(guī)矩,那是王驥驁約束奴才的規(guī)矩,豈能約束得了他?
他正愁著沒辦法親眼去見識一下王驥驁打造的那個秘密兵器鑄造坊呢。四小姐這話仁慈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鑄造坊一定就在旁邊的狩獵場中。
于是,他爽朗的大笑了幾聲,道:“承蒙四姑娘瞧得起在下,愿與在下同行,在下恭敬不如從命。王大少爺,還請把那姓鄧的交還與我,他是我的食客,就算他背叛了我這個舊主,投靠了大少爺您,一個賣主求榮,根底不明的奴才,大少爺敢留在身邊任用么?”
王大少爺在一個家丁耳邊吩咐了幾句。那家丁答應(yīng)著去了。
不一刻,家丁回來復(fù)命,交給王大少爺一樣物事,又在王大少爺耳旁說了幾句話。
王大少爺點了點頭,瞧了一眼手里的東西,一揮手,道:“去將鄧侍郎帶出來交還給世子?!?p> 鄧侍郎見到安國公世子,兩人不著痕跡的互遞了一下眼色。
安國公世子嘴角微翹,嘲諷道:“鄧侍郎,你的新主子不待見你,將你還給本世子了。怎樣?你是愿意繼續(xù)追蹤本世子呢?還是想以死謝罪?”
鄧侍郎轉(zhuǎn)頭看向王大少爺,悲憤交加,怒道:“大少爺,你我講好的,只要我?guī)椭笊贍斊谱g了那份密信,大少爺便留我在身邊委以重用,大少爺,你,你怎能如此出爾反爾?”
王大少爺看都沒看鄧侍郎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你一次背主,便能二次背主,更何況,本少爺也算不得你什么真正的主子。我從世子手中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對得起你了,日后你是死是活,與本少爺何干?你本就是世子的家奴,侍候世子身側(cè)是就是你活著的價值。行了,閑話少說,雨已經(jīng)停了,正好上路,雖說狩獵場與這跑馬場相臨,但山路不好走,走起來也需要幾個時辰。世子請吧!”
王大少爺眼見著安國公世子與那個死丫頭一行車馬慢慢消失在山路上,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展開手中一直攥著的紙張,一張精巧的地形圖映入眼簾。這是蒼溟山的礦藏標(biāo)注圖。
王大少爺只覺得熱血沸騰。
現(xiàn)在,父親重傷難愈,他把那個父親信任的死丫頭也給扔到豎著進(jìn)橫著出的鑄造坊去了,現(xiàn)在,王家里里外外能擔(dān)得起大任的只有他一個了,他是王家的嫡長子,現(xiàn)在必須趁父親傷重,族中不能無主為由,開宗祠,請長老們出席,哪怕自己暫代族長之位也是可以的。
之所以,那死丫頭一提讓安國公世子也去鑄造坊,他心念一動就同意了,就是這個原因。他根本就無心追查刺殺父親的兇手。那個安國公世子帶在身邊就是個包袱,甩也甩不掉,還不好動手除掉。讓安國公世子進(jìn)鑄造坊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這包袱甩的太輕松了。
尤其,那個鄧侍郎已經(jīng)破譯了密信。原來,安國公世子向父親借兵就是為了搶奪滄溟山上的玄鐵礦。
現(xiàn)在,玄鐵礦的地圖就握在自己手上。根本不用安國公世子說的那樣麻煩,暗中助月且古國占領(lǐng)滄溟山。
他腦子一轉(zhuǎn)念間,就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未來的光明大道。
他只要以此地圖為投名狀,向皇帝進(jìn)獻(xiàn)了這張礦藏圖,不怕皇帝不將西北道總督的職位讓他這個王驥驁的嫡長子來繼承。
如此一來,他這個嫡長子就是父親名副其實的雙重身份的繼承人了。
王大少爺活了三十來歲,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心情暢快到無以言表。
兩日前。
趙棠棣跟隨著總督府新買來的百十來個奴才一起,被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著,連同十輛大車的物資朝凌云山狩獵場深處走去。
途中,趙棠棣想從那些奴隸口中打探些情況,卻是每每一開口便被押送的士兵厲聲喝止了。并警告趙棠棣,若再多言,馬鞭侍候。
直到天黑,奴隸們又要在泥濘中推車,又一日水米未進(jìn),都累得頭暈眼花,帶頭的軍官命令隊伍停止前進(jìn),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