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是你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顧荷坐在病床邊，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著就這樣一直待在這里好了。她無意識撫著自己的小腿，左手突然摸到了電話。
對了!也許打個電話明津就回來了。
她撥通了明津的電話，第一次，她這么期待聽到明津的聲音。
“您好，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wù)區(qū)，請稍后再撥?！?p> 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讓顧荷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放下手機，顧荷忍不住把臉埋在腿上，喉嚨有些發(fā)緊。
冷靜了一下，她不情愿地下床向病房門走去，雙腿沉重得像灌了鉛。
顧荷又來到病房門前，手搭上了門把，腦子里不斷閃過之前的畫面。
她有點緊張，怕門打開后還是那番煉獄景象。但她不可能永遠呆在這里，也沒有要來人的意思。
思索片刻，她返回病床邊，準備找點東西防身。這病房算是明津的私人病房，里面還是準備了不少東西，顧荷在柜子里的果盤上翻出來一把水果刀。
她再次回到門前，一邊在心里鼓勵自己也許一切都是假的，打開門后就會看到可愛的小護士，一邊按下了門把，但是門紋絲不動。她心里一沉，雙手用力按下去，門把又斷了。
門緩緩地開了一條縫隙，顧荷有些哭笑不得，這門想開還必須要把門把按斷嗎？
門一開，她立馬就看到自己周圍的墻壁了，像是突然圍過來般，變成了狹小的換衣間的墻。
顧荷從縫隙向外看，看到了那堆熟悉的隆起的衣服。
小腿的痛感又涌上心頭，她有些發(fā)怵。同時也有些氣餒，眼前的景象提示她所有痛苦的真實。
更令人泄氣的是，她仿佛又重來了，就好像游戲忘了存檔——雖然這個檔上記錄的一切成就只是一只老鼠的尸體而已。
但是，與其等著老鼠突然冒頭來攻擊她，還不如自己先發(fā)制鼠。
顧荷估計了一下衣服堆到這里的距離，不太遠，一兩步的距離。
老鼠的警覺性比起她來要好得多，所以悄悄過去并不可行。如果老鼠想要隱藏，還會給她更多的時間。
顧荷輕輕地半蹲下把門把放在地上，以方便待會兒雙手抵住刀。
她深吸一口氣，沖出換衣間來到衣服堆旁，在老鼠剛剛冒頭之際，雙手握住水果刀狠狠插了下去。
傷到它了!老鼠尖銳的叫聲響起，同時身軀猛烈扭動起來，顧荷用力沒讓它掙脫，同時一腳踩了上去。老鼠的掙扎漸漸弱了，不一會停了下來。
拔出刀，由衷的欣喜遍襲全身，顧荷忍不住暗自喝彩，不過她還不至于高興過頭。要是再吸引來其他什么怪物，她可不一定還能保住命。
想到這，顧荷腦海中不由出現(xiàn)那只怪狗。她還沒有忘記它帶來的恐懼，但是待在這個商場里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她也有些在意那個奇怪的白光。
試試找其他的路好了。
不過在這之前，她需要尋找一下有什么東西能用。
她向服裝店外走去，上次因為被老鼠嚇到了，她直接一溜煙沖出了商場。
這次冷靜下來，她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沿途也有一些干涸的血液，從血量的多少她推測這里應(yīng)該沒有發(fā)生大的傷亡。來到商場導航圖前，她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一層還有一個超市。
雖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估計超市里也沒有什么好東西剩了，但能撿一點總比沒有的好。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武裝自己，這是當務(wù)之急。
趕到超市門口，可以看到里面很亂，已然經(jīng)歷了不知幾番洗劫。
從她殺的老鼠來看，除了體型碩大，皮毛硬度也非常高，她帶的水果刀的耐磨程度恐怕承受不了太多次。
顧荷向文具區(qū)走去，希望能在那兒找到一個雙肩包。
萬幸，角落里還丟了幾個，雖然可能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損壞。顧荷還是挑了最完好的一個，祈禱它能用久一點，然后將它背在了胸前。
她翻找了一番，可惜沒有裁紙刀或者類似的刀具。
食品區(qū)不必多說，如果是她來洗劫也一定最先拿走食物，即使還能找到也估計早已經(jīng)變質(zhì)了。
顧荷只希望能找到個即使不像樣也沒關(guān)系的武器，可惜刀具的貨架早已空空如也。
她在附近轉(zhuǎn)了兩圈，在某個貨架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根棒球棍，也帶上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收集了一些東西，顧荷覺得差不多了，再找下去不會有更多的收獲。
出去商場大概率又會遇到那條狗，與其出去被狗咬死，那還不如去樓頂試試跳下去能不能活。
顧荷確實走了去向頂樓的路，當然不是真的要去跳跳看，而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出路。
她來到樓頂，樓頂?shù)囊曇昂荛_闊，能看到四周的情況。馬路還是像上次一樣堵滿了車輛，而在大樓的背后還有一條小路，這條小路上沒有什么車。
突然，天空又像上次一樣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顧荷沒有在意，因為在這個地方，她還能更清楚地看到天上的光，云層背后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一個大致的塔型輪廓，像是一個什么建筑，頂部在發(fā)光。
說起來其實并不是很大，離得又那么遠，居然還能看得那么明顯，有一種特別的指向性。
她有些好奇那是什么，至少是她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某種神秘的自然現(xiàn)象。
這時，一陣鳥鳴呼嘯而來，很刺耳。
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破空聲已經(jīng)近在耳畔。
……
叮鈴鈴鈴——
顧荷掙扎著醒來，怎么回事，她的睡眠一向很淺。今天居然鬧鐘都差點叫不醒她。顧荷納悶地關(guān)掉鈴聲，坐直伸展了一下手臂。
手臂還沒有伸直，就轉(zhuǎn)而去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回記憶來得很快，她還記得最后，腦袋和身體是分了家的。
那只怪鳥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帶著她的整個身體飛上高天，在空中，頭部以外的身體斷裂呈拋物線型墜落在地上。
應(yīng)該是摔成一灘肉醬了吧？
還好那只怪鳥下手干脆，這次沒有多少痛苦，顧荷僥幸地想。
顧荷這次直接掀開被子，拿起水果刀，來到了門邊，她狠狠踢了門一腳，發(fā)泄自己心里隱隱升起的怒火——不管怎么說，這樣死了兩次，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這樣被折磨。
然后堅固的門上隱隱出現(xiàn)了裂紋。
顧荷驚訝，這個門怎么這么脆弱?以她的力氣來說，應(yīng)該不至于——
“咔”的一聲，門把應(yīng)聲而斷。
她剛剛只是單手用力……她的力氣？
門開了，顧荷不再多想，這次她毫不猶豫，輕聲放下門把手，直接沖向了老鼠，手起刀落，老鼠甚至沒有掙扎，“吱”一聲就斷了氣。顧荷掀開衣服，看到自己的刀扎在了老鼠頭上。
良好的開端，她心想，終于有照著攻略抄作業(yè)的樣子了。
顧荷照著上次的記憶找好了武器，直接向一樓背面的出口走去。她要走上次在樓頂看到的那條小路，避開怪狗。
而那個怪鳥，之前她被怪狗襲擊的時候，怪鳥明明有會飛的優(yōu)勢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說明他們之間應(yīng)該是長期共存的，可能已經(jīng)存在領(lǐng)地的劃分，不會互相越界，更不會搶奪對方的獵物。
剛走出商場，天上就開始下雨了。這次雨勢比前兩次都大的多，顧荷在心里祈禱這些怪物會因為下雨而不出來覓食。
也許是祈禱生效了，一路上沒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出現(xiàn)，顧荷沿著小路往光源的方向走了很久，雨水早已把她澆透了。顧荷并不覺得冷，甚至越走越精神，只是她的腳步有些輕飄飄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踩在云端上。
因為沒有時間參照，她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
當她注意到兩束打光的時候，那車正從街角轉(zhuǎn)過來。
她沒有貿(mào)然上去，想尋找人類同伴是不錯，但誰也不知道坐在車里的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顧荷躲到雜物堆后面，小心地觀察著車的動向，車轉(zhuǎn)過來后沒有再往前開，而是停在了路邊。
車上下來四個人，顧荷看不清男女。看他們向這邊走來，她又往里藏了藏。
“你確定你要找的人在這里？”有人問。
為首的男人抬頭看了看天空的白光，“嗯”了一聲。
這里還有其他人？顧荷心想，她以為這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分頭找，有什么問題隨時聯(lián)系?！蹦腥讼铝藗€指令，眾人四散開。
顧荷皺眉，這聲音好耳熟，但她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難道有認識的誰和她一樣也陷在這個地方嗎？
男人時不時抬頭看那白光，在離顧荷不遠處停下。
然后就沒有聲響了。
顧荷不敢探頭去看，她怕再被什么東西把頭給叼走。
“小荷？”
男人喊。
顧荷一驚，沒有動作。
這怎么聽都是在喊她吧？
“你在這里，對嗎？”男人又問。
顧荷蹲在原地想了想，然后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如果這次她做錯了決定，大不了再來一次。
“明津？！”顧荷沖著那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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