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梅撲在父親的懷中,不??奁?。
“二叔他們……他們死了。”
李家家主鐵青著臉,輕輕拍打著李青梅的后背。
“我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勢必將赤水壇連根拔起?!?p> 李青梅性子較為堅韌,適當的釋放后,將情緒穩(wěn)定下來,向眾人仔細的說起那日發(fā)生的事。
“原本商隊的人數是很占優(yōu),二叔也下令堅守,二叔說敵人定然不敢與我等耗得太久,畢竟這是滿黍城的地盤?!?p> 李家家主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李二當時的做法。
“在不知道敵人的虛實時,這樣做是最穩(wěn)妥的?!?p> “但后來不知怎的,商隊的人忽然感覺渾身有些提不上力。
等二叔大喊叫服下解毒丸時,已經遲了?!?p> 李青梅想起當時的情形,有些無奈。
李家家主聽到這里,眉頭緊皺著,他知道,大范圍的中了毒,基本上就失去戰(zhàn)斗力了。
離家的商隊與城衛(wèi)軍的軍事都是很依靠陣型在防守,個人的戰(zhàn)斗力恐怕是比不上赤水壇的人。
“后來我感覺我自己也手腳發(fā)軟,但田鵬卻沒有,見勢不妙,我想著回來報信,就叫他帶著我偷偷跑了?!?p> 李青梅說話時十分佩服的望了望田鵬,對他的擔當十分贊許。
“跑掉?怎么跑掉的?”
李家家主先沒有忙著感謝田鵬,而是問了問細節(jié)。
“因為當時我去送肉粥的緣故,與城衛(wèi)軍的人稍微熟悉了一些,就湊巧正好在城衛(wèi)軍的陣營里,他們的陣型和我們的不同。
是成隊列向敵軍來的方式拒守。
當時我和天鵬因為個子較小的緣故,正好縮在最后。又發(fā)覺的早,最重要的是,田鵬并沒有中毒,就帶著我走掉了?!?p> 李青梅思維十分清晰,將當時的情況簡略說了出來。
李家家主換上笑顏望向田鵬,說道。
“多謝小兄弟救了小女,請問小兄弟為什么沒有中毒呢?”
李家家主的神態(tài)和煦,但并沒有因田鵬救了李青梅就打消疑慮。
“其實我是第一次參加護送。之所以沒有中毒是因為我哥,他在我出門前叮囑我穿內甲,每隔一日服一粒解毒丸,還不準在外面吃東西,只能吃自己帶的干糧?!?p> 似乎是為了加強說服力,田鵬猛的將自己的衣衫扯開,露出一件鑲著鐵片的黑色內甲。
李家家主等人面面相覷,不得不說這田鵬的兄長也太穩(wěn)妥了。
解毒丸他們商隊的人也是每人都有分發(fā),但不管有沒有危險,每日實現服下一粒這樣的事,就算他們說了。
下面的人也不一定會照做,更不用說著田鵬身上的內甲恐怕有三四斤重,背著個這玩意兒倒是挺有安全感,但大部分商隊的人只會嫌麻煩。
李家稱得上是聲名在外,再加上此次護送還有城衛(wèi)軍的人手相助,在他們的眼中,堪稱是萬無一失,誰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
這時李家家主身旁的管家走上來輕聲說道。
“家主,這位李玄我倒是有所耳聞,他是城衛(wèi)軍高猛的親信,高猛帶著他出席過幾次晚會?!?p> 李家家主點了點頭,高猛算是一號人物了,若是突破到強血境,立馬就會成為左統(tǒng)領的左膀右臂。
“之后呢?你們是如何逃過赤水壇追捕的?”
李家家主想起之前擔憂的日子,親切的問道。
“追捕?”
李青梅看了看本來質地上乘,外觀精美的衣物,被荊棘樹叢劃了幾道口子不說。更是沾了不少泥土,還好路上沒下雨,不然都不知道臟成啥樣了。
“我們沒有遇見赤水壇的人,因為擔心,我們一路上都是走的小路,知道滿黍城的大致方向,一路走一路走,走了半天才望見村子,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銀錢買了些吃食。一路磕磕碰碰,這才走到滿黍城?!?p> 適才事態(tài)緊急,李家家主也注意到了兩人身上衣衫襤褸,顯然吃了不少苦頭,沖著下人吩咐道。
“快,帶青梅和這位小兄弟去換洗,準備兩身衣服?!?p> 而后又轉過身來望著田鵬。
“小兄弟,你救了青梅,我李家必有重謝,還請先行歇息,稍后有心意奉上?!?p> 待事情安排的妥當之后,才沉著臉沖著議事的眾人說道。
“去城衛(wèi)軍!見大統(tǒng)領,說我們李家失蹤的人已經回來了。商隊泄密的事情,定然是出在城衛(wèi)軍的身上?!?p> “是!家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城衛(wèi)軍走去。
其實李家家主心里明白,此事多半大統(tǒng)領是不知道的,畢竟城衛(wèi)軍也犧牲了那么多軍士,但此事無論如何都需要他們給一個交代。
貨物的損失尚且可以承受,但死了這么多人,如果不能報仇,難免寒了人心。
與此同時,城衛(wèi)軍方面,高猛也帶人來到于德勝藏身的村落。
此人倒是膽大心細,這村落雖然不大,但卻離滿黍城不遠,他明明知曉自己失蹤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敢在附近逗留。
但若不是從赤水壇方面查到線索,還真是無從下手。
高猛全程負責此事,一路上都在整理思緒,他與李玄秉燭夜談時得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右統(tǒng)領,很可能與赤水壇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
不過細想下來,這個荒誕的結論卻又合情合理。
如此說來,大統(tǒng)領策劃的數次圍剿,都未能建功就說得過去了。
負責此事的人便是右統(tǒng)領,倘若他要隱瞞些什么,真是太容易了。
只是右統(tǒng)領位高權重,若無確切證據,即使是大統(tǒng)領,也不能輕易抓他。
眼下這個于德勝只要一抓到手,應該離真相大白就不遠了,畢竟是堂堂一位百夫長,在城衛(wèi)軍當中也稱得上是要職了,辦了那么多臟事,定然知道不少內幕。
轉眼間村子就到了。
高猛揮了揮手,為了防止驚動此人,下令所有人下馬圍捕。
于德勝居住的地方位于村子的邊緣,靠近大山的一側,若是驚動了他,逃進大山中,恐怕就棘手了。
跟隨高猛前來的都是精銳,眾人雖輕手輕腳,但速度都不慢。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眾人紛紛四散開來,堵住每一個隘口。
不知怎么的,高猛隱隱有些不妙,因為這個距離,依于德勝的實力,應該已經在準備殊死一搏了才是。
如此的平靜順利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管了!
“砰!”
高猛一腳踹開木門,迅速閃了進去。
望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于德勝,咬牙切齒。
“草,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