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央國太子隨父皇前往黎國,恭賀新皇登基。實則為開通兩國邊境,使兩國商隊互通,增加商貿(mào)往來。兩國國力相當。只能互惠互利。不適宜爭斗,各守一方天地。,相安無事,和平共處。
“淵兒,你自去御花園中等待,談妥之后隨父皇啟程回央國。”
“兒臣遵旨。”
蘇成淵并不四處走動,而是走到河塘之上的木廊上等候。正出神之際,一陣撫琴之音繞在耳邊,不禁聽入了神。等回過神之時,已然循著聲音來到木廊盡頭的亭中。
只見一位十二三歲的姑娘,著一身月白華服坐于亭中,綰著流云髻,素手輕彈,端莊華貴。琴聲停,他忍不住開口:“琴聲婉轉(zhuǎn),琴音繚繞,似春風輕拂耳畔,好功底。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是?”
那姑娘聽見身后有人講話,連忙起身,轉(zhuǎn)過身見是位俊俏的公子,不禁紅了臉,“公子謬贊,不過凡俗之音?!?p> 還未言明身份,兩國皇帝便來于亭中。
“兒臣參見父皇。”兩人同時開口,頓時明了對方身份,只是這同時說出口,這句話卻變了涵義,好似成了他們兩人都叫了兩位皇帝父皇。
黎國皇帝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笑著對身旁的央國皇帝開口:“蘇兄啊,這聲父皇是該應誰呢?”蘇潛也輕笑,“我也很為難啊,要不都應了吧?!?p> 倆人之間的玩笑,使他們倆人都紅了臉。
蘇成淵為緩解尷尬,轉(zhuǎn)向她,禮貌做揖,“蘇成淵,央國太子,今日隨父皇前來拜訪?!?p> 她回禮:“南宮念,黎國公主,方才失禮了?!?p> “小小年紀,便如此端莊大氣,將來定是位居高位能穩(wěn)大局?!碧K潛很是贊賞,接著便對蘇成淵開口:“讓著大黎國最尊貴的公主做我們大央未來的皇后,淵兒可愿意?”
原來,兩國皇帝除了兩國通商,還達成了另一個協(xié)議,讓這黎國皇帝唯一的女兒,黎國最尊貴的公主嫁去大央國。兩國皇帝各有考量,蘇潛為蘇成淵將來能夠順利登基,找了強大的后盾,如若將來兩國交戰(zhàn),她便是人質(zhì)。而南宮隱相信自己女兒的能力,絕不會成為人質(zhì)。他也想讓自己女兒將來享的是無邊尊貴,一生榮華,受的是萬眾朝拜,錦衣玉食。
蘇成淵一愣,隨即便明白父皇的打算,看著眼前低著頭紅著臉的姑娘,不想把她當做利益的籌碼,但卻也喜歡得緊……方才在亭中那瞬間回眸驚動了他的心,一見傾心。
“…看公主意愿?!蹦蠈m隱見他應允,便看向自己女兒。
“…一切由父皇做主?!?p> 一紙婚書,蓋有兩國玉璽。
等蘇成淵五年之后弱冠,行冠禮之后,便迎娶南宮念為央國太子妃。
返程之際,遇上暴雨,只好暫留黎宮,兩人朝夕相處半月,自是情投意合,南宮念才華橫溢,蘇成淵與他談論治國利民之道,她也能對答如流,如此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離別時,蘇成淵將從小佩戴的麒麟玉贈與她,“這是母妃留給我的,贈與你做信物,代表我對你至死不渝的情意,五年之后,等我迎娶你。
南宮念收緊玉佩,“五年…你會變心嗎?”
“不會,你是唯一的太子妃,若負你,則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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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央國皇帝蘇潛突發(fā)疾病,臥病在床,只能將在幽州治水患的蘇成淵召回,傳位于他。
回京之路被其他皇子設伏,歷經(jīng)多難才得以回京…以雷霆之勢,鏟除敵派黨羽,登上皇位。
同一年,南宮念及笄,南宮隱為其慶賀,前去邊境進行皇家狩獵,南宮念卻在狩獵期間受了重傷,養(yǎng)好之后,卻也要落下病根,受不得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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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已到,一路紅妝,黎國最尊貴的公主出嫁,舉國相送,南宮念至真至善,為黎國百姓做過很多善行,威望極高。
送親隊伍行至邊境,來接親的只有迎親隊,不見蘇成淵,南宮景之駕馬來到南宮念的馬車旁,滿腹怒氣,“念念…他沒來?;市诌@就稟明父皇,向他討要個說法!”
車中沉默良久,最終開口,“皇兄多慮了,他已貴為一國之尊,不再為太子,哪里能失了身份,親身來著邊境之地,迎娶一位公主呢?!?p> 南宮景之嘆口氣,“念念…別委屈了自己,要知道,在你身后是整個黎國,若有難,傳信給皇兄,皇兄定前去為你討回公道?!?p> “…念念曉得了,皇兄便送到這里吧?!?p> 南宮景之駕馬讓開道路,看著馬車過了邊境,大聲喊道,“南宮念,邊境已過,你已貴為皇后,在央國尊貴無邊,不用懼怕忍讓任何人,此經(jīng)一別,望自珍重?!?p> 馬車內(nèi),南宮念輕拭掉眼淚,輕聲回應,“別了,皇兄,別了,黎國,此道路是我自己所選,荊棘繁華,我走了上去,便不再回頭?!?p> 行至央國皇都,南宮念透過馬車的紗簾,看清了城門外,他端坐馬上,一身紅袍,望著送親隊。她心情不由地變得明媚,更加期許,五年之后的相逢,各自赴了承諾。
央國舉國歡慶三日,行至宮門,南宮念一身鳳冠霞帔,端莊地下了馬車,明艷動人,傾國之姿,儀態(tài)萬千,連蘇成淵也忍不住一瞬地沉淪。
成親之日,即是皇后冊封之時,皇帝迎娶,自是直接冊封,南宮念所期望的拜堂自是成了遺憾。
她發(fā)現(xiàn)身旁這位天人之姿,俊美至極的皇帝,再也沒有了她記憶中謙謙君子,專情不渝的樣子,那位滿眼認真承諾對她至死不渝的公子早已不在,他的眼神未在她身上,整個流程很是心不在焉。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崇禮殿之外,萬臣跪拜,眾妃行禮,可她心中卻未有一絲歡喜。
冊封之后,他取過鳳印,說了見面的第一句話,“抱歉,已心有良人,但朕遵守承諾,封你為后?!?p> 原來,封她為后才是承諾,至死不渝的情意,只是一句華麗的謊言罷了,可惜她怎么就信了呢……
一位太監(jiān)急匆匆的進入殿內(nèi),用三人能聽到的話急促地說:“陛下,不好了,婉夫人暈倒了!”
蘇成淵正欲隨太監(jiān)而去,卻被人拉住,南宮念開口:“再怎么擔心,也要把流程走完吧,不然,這皇后顏面何在?又將黎國置于何地?”
蘇成淵將鳳印交于她,了結(jié)了冊封大典,送人回了鳳儀宮,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夫人…”南宮念看著他離開,輕聲呢喃…“這稱謂可比得過皇后千倍萬倍吧……”什么唯一的太子妃,唯一的皇后,不過都是華麗的名頭罷了,哪比得過這情意濃濃,樸實又專情至極的一聲夫人。
“婉夫人是何人?”
服侍的小宮女立馬跪下,“回皇后娘娘,婉夫人是陛下未登基前從幽州回京途中遇到的,回京登基之后,不顧太上皇反對要……”小宮女瑟瑟發(fā)抖,不敢往下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