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枳酒館二樓,那尊玉人狐貍像依舊傲然地立在那里,受香火供奉著。只是,這次,那尊狐貍雕像旁多了一個精致的玉娃娃,她朝天撅起紅嘟嘟的小嘴。圓鼓鼓,黑溜溜的眼睛似乎在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離狐貍雕像不遠處,坐著狐貍本尊。他對面的是身穿白衣的發(fā)財?shù)哪赣H。
白玄盯著那個可愛娃娃雕像良久,而后嘆了口氣?!斑€有辦法嗎?”
婦人臉上多了幾道皺紋,擰了擰眉頭,“辦法?倒是有,你真的要試。其實,你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這一切都是我和賣糖葫蘆的老爺爺事先計劃好的。是我對不起她,好在,最后,我們贏了?!?p> 狐貍已經(jīng)知道。發(fā)財?shù)膵寢尯湍俏毁u糖葫蘆的老爺爺是絕對的智者。他們早就把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切看似是他們自己做出的決定,一切看似順理成章的背后,都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但白玄知道,他無權(quán)去責怪他們。因為,最后的結(jié)果,是大多數(shù)人愿意看到的。這就行了。可他還是想,想試圖挽回一下,挽回一下那幾個慘死的朋友的生命,何況,她,是因為他而死的。
白玄堅定了眼神,“對,我想,我得試試?!?p> 婦人緩緩地嘆了口氣:“人死緣滅,人生常態(tài)。不過,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就遂了你的愿吧。你聽著,十二城既然有黑水這樣的極惡之流,也就必然極善之地。那地方,就是曾經(jīng)杜陵旁的未名湖。或許,你能在那里找到答案?!?p> “未名湖。多謝。”
狐貍起身,對婦人做了一輯。面色淡然道:“保重。”
微風卷簾,吹落婦人別在發(fā)上的白色花朵,白花殘了瓣,淺淺落下。
他走后,她面對著對面空空的桌,凄凄地笑了,“孩子,對不起。發(fā)財,以后別再找這樣的人做母親了。那樣,你會百歲無憂的?!?p> ......
午時,白玄來到那面湖前。未名湖的水很清,倒映著天空的湛藍。
即使有風,也不會起波。所以,未名的水一定很深很深吧。
風吹過那張已是波瀾不驚的臉,卻似乎是吹疼了它,一行清淚又是悄悄滑落。
蟬聲掩飾了白玄的哽咽,只依稀聽得他的話,“小孩,你會回來的吧。若是我沒對你心動,你就不會死了,對嗎?”
“小孩,你也喜歡我嗎?”
他對著無垠的湖面輕輕說著,沒有回應(yīng)。
幾年前,杜陵上練功的發(fā)財也是這般,她叫媽媽,沒有人回應(yīng)。
人生,就是這般痛苦和無奈嗎?
他還是不愿相信。面對著這平靜地不起任何波瀾的湖水,他跳了下去。
答案,就在未名湖水里,他要去找。
當身體一觸碰到湖水,一種清冷的感覺立刻就向白玄襲來。入之愈深,寒意愈濃,而后身體淺淺下沉,眼睛也悄然閉上了。
似乎過去了很久,當淺藏著的光芒來到未名湖底,將那張幾近透明的臉照亮時,他緩緩睜開了眼。一雙蹭滿晶瑩水珠的眼睫輕輕動了動,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他起身。環(huán)視周遭,全都是海藍藍的一片。水底沒有魚兒這樣的生物,有的是一片片雪花狀的冰晶,冰晶有著向外延伸著的細小觸角,鉆藍中透著些許熒白。
那些冰晶在海水中飄,時上時下。但最后都飄向了一個方向,那是——一扇門,一扇被晶藍雪花縈繞的門。
他幾近透明的身體輕飄飄的,浮到了那扇門前。他輕輕地觸碰了它一下。
一種透徹心扉的冷從指尖蔓延到了心底。
但他沒有摸到那扇門,而是整個身體穿了過去。
......
待他醒來時,已是被河水沖刷到了岸邊。他實在是太困倦了,索性就在那睡著。
一群黑壓壓的人圍上來,一副著急的模樣,但又畏手畏腳,終究只是站在那,也有的,在指指點點,指責這又是個輕生不負責任的人。
“這年輕小伙子,可惜了咯?!?p> “你們?nèi)タ纯矗€有呼吸嗎?說不定還有救!”
“這種人,被救上來,也是會去死的?!?p> “......”
遠處天橋上,是一個騎著單車,一頭俏皮短發(fā)的女孩。風將她的發(fā)弄得卷卷的,令其有幾分動人,幾分可愛。
她見天橋底下的河灘上似乎出了點狀況,撇下單車,直奔攤上。
河灘上很快就人人感覺到有人努力地擠了進來。
她盯著此刻躺在沙灘上的那人,他面色并非蒼白,仍有血色,胸部也略有起伏。
“難道說,還沒死?!?p> 她靈機一動,腦中突然閃過上節(jié)課老師講的預(yù)防急救的知識。是什么胸外按壓,人工呼吸之類的。
想于此,她一個劍步飛過,先按了按胸部,沒啥反應(yīng),心想,下一步,應(yīng)該就是人工呼吸了。然后就對準他的唇,壓了下去。
冰冰涼涼的,現(xiàn)在是該吸還是呼來著。停留之際,一股淡淡的清香吐納到了她嘴里。
這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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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浪不回頭
大家要積極學好急救知識,遇到溺水的人一定要積極實施幫助。勇敢一點,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