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打針
傷春悲秋小兒女作態(tài)早就遠離了張越的生活,接下來半個月,忙得前腳尖搭腳后跟的她連飯都顧不上吃,分不出二心去管弟弟的心思。
豬娃娃公司。
張越微張嘴巴,露出一個蠢表情,“怎、怎么,這不是技術人員的工作內容?養(yǎng)殖戶還要扮演豬醫(yī)生這一角?”
合同簽了,定金交了,定了弦了,交易方才會將深層次的困難坦白交付,生意場中最淺顯的套路在緩緩朝張越展開。
“技術人員專管技術,具體操作還是得靠養(yǎng)殖戶個人。其實無非就是打針吃藥,很簡單的,一學就會?!?p> 張越:“……”
鄉(xiāng)下人養(yǎng)豬,但凡豬生了個毛病,都是請豬醫(yī)生出診,打針用藥悉數(shù)包干,何來主人親自操刀的道理。張越的想法中,原來辦個養(yǎng)豬場,還帶半個豬醫(yī)生的?
“張老板要是怕麻煩,完全可以給豬場請幾個技術員嘛,要是需要我可以推薦幾個?!?p> 張越訕然,“我這個老板坐不坐得穩(wěn)都是另說,哪有本事請工人?!毙睦镏鴮崨]底,“如果只是用藥那還簡單,這個打針著實難住我了。平常生病了醫(yī)生給我打針,我連看都不敢看,怎么能可能給別人打針!打個商量行不行,我私下補貼技術員幾個錢,幫我打針防疫?”
“張老板說笑了,技術員從省城專門過來只為了打針,哪得補貼多少才不枉幾百里一個來回啊。算上車費、伙食費、打針費,可能都夠你專門請一個人了?!?p> 張越道:“那要是技術員愿意呢?!?p> “私下行為公司不參與也不負責?!?p> 張越一個頭兩個大,急忙去找了公司技術人員,“只要順便來鄉(xiāng)下幫我打打針,我提供食宿。我捏著針頭就發(fā)抖,哪里干得了這個,要是把豬打死了怎么辦?”
“打不死的,只要你掌握要領,就像螞蟻扎肉那么簡單?!?p> 螞蟻扎肉是螞蟻扎,她也不是螞蟻啊。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非得自己打針?”
“很簡單的,找準部位一扎一推就結束了。你可以去其他養(yǎng)豬場學習怎么打針,這里卻不行,我就是有心教你也沒有活豬示范呢。”
這是連教都不愿意教。
張越欲哭無淚。
可家里的小母豬得接種疫苗了,不符合公司防治規(guī)定,養(yǎng)出來的豬公司都不收的。
被逼無奈之下,張越只得再次去參觀其他豬場,扎手扎腳地去學人家怎么打針。
楊老板是個很爽直的豬場老板,親自示范了一遍不說,還讓張越自己上去試試,“當年我第一次打針也緊張,開始試的是奶豬,一不小心打在了小腦上,直接來個終身癱瘓,當時可把我嚇壞啦!幸好都已經過去了,我現(xiàn)在運針如飛,一分鐘打一個,幾千頭豬一兩個小時就結束了?!?p> 張越吞了吞口水,“你越說我越緊張了。”
“你快打吧。我當年可是付出了一頭乳豬的代價才學會打針,你跟我學了,以后就少走些彎路了?!?p> 張越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閉著眼對準豬身一扎……
那豬受驚,腦袋一甩就朝前跑了起來,而身上赫然扎著個針管。
楊老板眼疾手快,搶步上前抓住針管輕輕一推,迅速拔出然后消毒,回頭笑道,“怎么樣,有感覺了沒?”
張越身上都嚇軟了,“這這這,我不會啊!”
老板娘笑了笑,“技術都是慢慢磨來的嘛,你回去仔細琢磨琢磨,很快就會了?!?p> 張越連忙道,“多謝多謝,有了這次經驗,我回去就知道怎么做了。下次有機會過來,我還帶點果子,農村沒什么產出,就一點土味兒勉強拿得出手了。”
要不是看在每次來都不空手的份上,人家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豬給她做實驗。
楊老板盯了妻子一眼,后者白了他一眼,對張越不冷不熱地道,“你有心了?!?p> 半路給小摩托加了兩次油,才從省城騎回了縣畜牧局。這個點兒快到下班時間了,張越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辦公室。
“你好,我來辦點事?!?p> “你好,你有什么事?”
“我辦了個養(yǎng)豬場,縣里有沒有技術員為我們養(yǎng)殖戶提供幫助???我不會打針,能不能派個人教教我?”
想來想去,張越還是不放心,打針事小,把小母豬弄壞了就慘了,索性來畜牧局問問看能否提供幫助。
“養(yǎng)殖戶會打針是基本素養(yǎng),你要早點學會要領。畜牧局是為了廣大農民而設,當然可以教你技術,不過技術員挺忙的,大約兩三天以后才有空,你提供一個地址,到時上門來找你。”
張越有些失望,只好留了個地址,迎著夕陽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