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街邊算卦
宇文憂幾人在涼州封城之前進(jìn)入了涼州城,他們剛進(jìn)城后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因?yàn)楸鞑粔?,百姓便將家里的農(nóng)具都扛了出來,有拿叉子的、拿掃帚的、拿鋤頭的,甚至還有兩人扛著曲轅犁??撞粔蛄耍麄儽銓⒓抑械哪九栌美K子綁在身上,戴在頭上。
在如此混亂之際,城中的店鋪、醫(yī)館倒是正常營業(yè),全力支持守城的士兵們。
在街邊的一角,有一瞎眼老頭在那喊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卜筮、堪輿、命理、相術(shù)、占夢、擇吉那是樣樣精通。路過的,路過的,讓老夫?yàn)槟敢凰?,不?zhǔn)它不要錢?!?p> 路過的行人將他一把推了回去,怒道:“滾蛋!臭瞎子,晦氣。”
老瞎子被推到自己擺滿各種道具的桌子上,上面有龜殼、晃簽筒、木格子、幾枚銅錢等。桌子后面的白色破布也晃了一下,上寫:“瞎眼半仙”
瞎眼半仙一甩衣袖,重新坐了下來,望向走過的那人,心里嘀咕道:“長得那寒酸樣,活該一輩子被娘家嫌棄,入贅就入贅了,還整日往女人推里鉆?!?p> “老頭你這算的準(zhǔn)嗎?”老者抬頭一看,是宇文憂幾人,蘇言亮玩弄著老者的龜殼說道。
瞎眼半仙拿起竹簽輕打他的手背,氣憤道:“窺測天機(jī)的寶物,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摸的。”
一旁的文琮上前笑道:“老先生莫怪,他是摸人摸習(xí)慣了,碰得什么稀罕玩意就忍不住想摸。”
老者連忙起身,用粗糙的雙手來回?fù)崦溺男∧槪嵭Φ溃骸斑@位郎君長得真是俊俏,細(xì)皮嫩肉的?!?p> 蘇言亮將老者的粗手掰開,嘲笑道:“什么半仙,我看就是老流氓。”
“小友,我看你印堂發(fā)黑,不久后便有血光之災(zāi)?!崩险咭凰β椴夹渑?,重新坐回木凳子上。
蘇言亮笑著走向老者,道:“既然你如此能掐會算,不如給我仔細(xì)算一算?!?p> 老者一揮衣袖,朝他伸手,蘇言亮滿臉疑惑,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老者嫌棄的甩開,陰笑道:“不給錢,怎么能窺得天機(jī)呢?!?p> 蘇言亮從衣襟處掏出一袋銅錢,摔在木桌上,老者將銅錢拿在手里來回掂量,然后把桌面上的折扇拿起展開,輕輕扇著,問道:“那小友想算些什么?”
蘇言亮思考半會,回道:“不知先生可否幫我算算姻緣。”
“嗯……這個還不在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不過小友既然如此誠心,老夫就用十年壽命向蒼天借上一借?!?p> 老者突然嚴(yán)肅起來,將折扇伸向空中,嘴里嘀咕著亂七八糟的咒語,宇文憂三人看懵了,反觀蘇言亮卻是一臉欽佩,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老者在那故弄玄虛。
半晌后,老者不知怎么的突然吐了一口鮮血,蘇言亮慌忙上前關(guān)心道:“老先生您沒傷著吧!”
宇文憂幾人憋著笑,心里直呼內(nèi)行,太敬業(yè)了……
老者拖著即將上天的身體,艱難的道:“小友,我剛剛重回九重天上面見天尊,天尊與我言說,小友的有緣人就在身邊?!?p> 蘇言亮一聽,猛地一扭頭,望向面無表情地文琮,嚇得他又立馬扭了回來,害怕道:“確,確定……”
“老夫剛剛已消耗了十年壽命,只為重回九重天上,求見天尊,道出小友心中之疑惑,難道小友還不信老夫?”老者不知怎么的竟怒了。
蘇言亮連忙道歉:“沒,沒有……既然老先生如此盡力,小生無以為報,這一袋銅幣就當(dāng)給先生買藥補(bǔ)身子吧?!敝灰娞K言亮又從衣襟里掏出了一袋銅錢。
老者直接傻眼,暗想:“這小子也太好騙了吧!也多虧了隔壁老王頭送的雞血,看來回頭還要分他一半?!?p> 幾人臨走前,老者又將龜殼送于了蘇言亮,這可把蘇言亮高興壞了,連忙又從袖子里掏出一袋銅錢,幸得宇文憂幾人的阻止,才避免了老者再次露出陰笑。
老者合起折扇,整理好衣袖,望著幾人遠(yuǎn)去的身影,無了剛才的無賴氣質(zhì),冷峻的目光停留在宇文憂的身上,臉色逐漸變得沉重。
在路上蘇言亮嘀咕個沒玩,炫耀著他的破龜殼,文琮一臉嫌棄的對著傻不拉嘰的蘇言亮道:“那老者一看就不是瞎子,胡言亂語幾句就把你哄住了。”
蘇言亮看向文琮,淡淡一笑道:“本公子如此聰明,怎么可能本一個老頭輕易糊弄,我只是單單喜歡這個龜殼罷了,我猜它生前一定是個可愛的小烏龜?!?p> 文琮無奈的扭過頭去,心里盡情嘲笑這個傻子。
幾人在城中找了一間客棧住下,打算明日再去刺史府一探究竟。
夜間,蘇言亮竟悄悄地潛入了文琮的房間,不為其他,只是自從文琮在聽見關(guān)于涼州刺史一事后,明顯心不在焉,他又聯(lián)想到了在她家發(fā)現(xiàn)城防圖,加深了他對文琮的懷疑。
他不明白為何她要女扮男裝?又為何對葉弘表現(xiàn)的如此關(guān)切?種種疑惑籠罩著這位少年。
當(dāng)蘇言亮進(jìn)入房間時,空無一人,他來回翻找,在夾縫處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當(dāng)他正要拿起時,文琮推門而入。
蘇言亮一愣,臉上擠出一抹微笑,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往門外移去,只見文琮一伸手,將他重新拽了回來,一把關(guān)上了門。
文琮面無表情,兩眼死死的盯著他,蘇言亮苦笑著往后退,文琮步步緊逼。
蘇言亮被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文琮弓下腰,質(zhì)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嗎?”
一臉殺氣的文琮嚇壞了蘇言亮,他慌張拽來被子,緊張道:“天冷了,來找你借被子。”
文琮泯然一笑,將其按在床上,竟調(diào)戲道:“你我之間,何須要借,不如今晚便睡在我這吧!”
“不了不了……”蘇言亮被這一番話嚇得連忙起身,他意識到如若還不趕緊離開,恐有性命之憂。
當(dāng)他正要去開門時,被花生彈到了退,倒了下來,蘇言亮摸著小腿,轉(zhuǎn)頭望去,文琮正翹著二郎腿,抬手對著自己。
蘇言亮不可思議的道:“你竟還有此功夫?!?p>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說吧,來我房間到底要干什么?不說的話,信不信我一會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綁到外面的樹上過夜?!蔽溺m然一臉微笑,但周圍卻散發(fā)著濃濃的殺氣。
蘇言亮狼狽的站起身來,反而質(zhì)問道:“倒是你半夜不睡覺,剛剛?cè)チ四???p> 文琮沒有說話,臉上的微笑也漸漸散去,淡淡說了句:“滾吧!下次再偷偷摸摸的進(jìn)我房間,小心你的眼睛。”
蘇言亮被轟了出去,站在門外暗想道:“肯定有鬼,看來要好好的注意了?!?p> 清晨,文琮又獨(dú)自一人外出,蘇言亮搪塞過宇文憂二人追了出去。
文琮竟輾轉(zhuǎn)來到了刺史府,她在府外徘徊了一會,突然跳了進(jìn)去,蘇言亮看此情景,轉(zhuǎn)身回到了客棧。
在客棧內(nèi),宇文憂見蘇言亮二人遲遲未歸,便打算不再等了,準(zhǔn)備與鄧熙碩前往刺史府。
就在這時,蘇言亮一臉沉重的走了進(jìn)來,他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往樓上走去。
宇文憂二人見此情形,也不好現(xiàn)在便走,直到午時文琮回到客棧,蘇言亮方才下樓,宇文憂二人也在大廳等候多時。
她微笑著路過三人想要往樓上走去,怎料蘇言亮扭過頭來,審問道:“去哪了?”
宇文憂二人也正想詢問,可是聽到蘇言亮這樣的語氣,瞬間呆住了。
文琮緊張的轉(zhuǎn)過身來,強(qiáng)擠出一抹笑容,回道:“去找人了。”
“是嘛……”蘇言亮緩緩站起身來,露出陰笑,“不然吧,找人為什么要避開我們呢?又為何找去了刺史府?”
其余二人皆露出驚容,難道文琮與刺史葉家有所交情,但又看著兩人詭異的氣氛,搞得宇文憂也不好現(xiàn)在查問,不過他總覺得現(xiàn)在好似在看兩口子在吵架,不……好似夫君在懷疑妻子在外面私會情人。
蘇言亮看此情景也不好再往下追問,而是緩緩走到文琮身邊,低聲道:“你的一舉一動可都逃不過我的慧眼。”,說完,他往樓上走去了。
文琮氣的一跺腳,右手摸索著袖子,仿佛是在找能夠挖掉他兩只狗眼睛的物件,她也不想到平日里看似癡傻,放浪不羈的公子哥竟敢跟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