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忠和義
“沒有為什么,左家的人就是會守著左家的規(guī)矩,我們會對得起老爺,也會對得起您!”
說話的依然是左四,作為看著左天問長大的左家老人,有些話只有他說才合適。
“我能信他們嗎?”
瞇著眼睛望著地上的這些將領(lǐng),左四是十多年的感情,可是這些人,左天問今天是第一次見。
“愿赴死!”
嘩啦啦~
從左勇開始,無數(shù)的人開始卸甲,褪去身上玄色的鐵甲,只剩下里面布衣,抽刀插在地上,只要左天問愿意,他們這些人隨時都能夠失去性命!
起身,踱步,左天問的影子在燭光的照耀下,蓋在了這些人的頭上,像是一座大山,擋住了所有的人。
鴻鳴刀同樣的插在地上,發(fā)出一絲絲的顫鳴。
咚!
一聲悶響,所有低著頭請死的人,抬頭望去,卻見到左天問也同樣單膝跪在了他們的面前。
“少爺!”
“安靜!”
聲音不大,但是很有效果,他們說左天問的話是規(guī)矩,沒有違背。
“左益說左家以后是我的,這點我認了,左家的路我要幫他走完,可我不是左益,受你們這一拜,我有愧?!?p> “少爺…”
“聽我說完!”
“我自己的能力我清楚,帶兵打仗我不如你們,更不如左益。我來邊界只是為了給左益報仇,我站在你們頭上,你們心里不服氣肯定是有的,但你們愿意受著左家的規(guī)矩,也愿意跪在我這里,這一點我沒法替左益說些什么,我替我自己謝謝你們!”
話音落畢,所有的人眼神都有些閃動,左天問會這么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既然你們作為左家人,愿意認我,這個擔(dān)子我就扛了。我是個粗人沒什么本事,但是我希望給左益報仇,讓左家走下去的這條路,不會出問題。”
左天問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眾人,慢慢的站起身,他從沒想過左益手下的這些人會有著如此氣節(jié),一時間,他對自己曾經(jīng)的許多想法,感到少許羞愧。
原先靜靜跟在左勇身后的左哲,忽然往前擠了兩下,來到了左天問的跟前,面色堅毅,一雙眼睛有神的望著他。
“少爺,這也是我發(fā)自肺腑的一聲少爺。剛來的時候我確實不服氣,老爺這輩子留下來得東西,我怕所托非人,這是我左哲的錯,左哲愿意領(lǐng)罰。不過我也是左家人,我也守著左家的規(guī)矩,少爺您有這個心,無論如何,左哲會陪您走下去!”
頭顱撞擊在滿是塵土的地面,悶響不斷,等到左哲在抬起頭的時候,已然是熱淚盈眶。
“八萬當(dāng)時說您很像老爺,我還不信,但是現(xiàn)在,左哲真的覺得,您跟老爺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是孤兒,是老爺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當(dāng)初左哲這條命是老爺?shù)?,現(xiàn)在左哲這條命是您的!”
攔住了左哲還想磕頭的動作,男兒膝下有黃金,前面的那一跪,左天問是替左益接的,后面的,他沒必要受著。
“有這個力氣,留著給糟老頭子報仇,別撒在我這。都散了吧!”
“末將愿為左家世代,赴湯蹈火!”
“末將愿為左家世代,赴湯蹈火!”
“末將愿為左家世代,赴湯蹈火!”
……
早已經(jīng)背過身軀,聽著后面?zhèn)鱽淼穆曇舴氯衾坐Q,左天問只是平靜的搖了搖手,示意眾人散了。
“左益的死跟黨項人和鐵勒人有關(guān),六十萬的軍隊在邊界連他們都擋不住,我知道不是你們不能,希望以后不會這樣了!”
鐘樓一時間有恢復(fù)到了原來的空曠,左四帶著眾人離去,左益身死的情況,還需要他跟著剩下的人解釋。
燭火熄滅,星光灑在地上,偶爾落在左天問的身上,帶著點點斑紋,黑霧之中,左天問的手死死的捏在胸前的玉佩上,碎裂的斷口扎破了手掌,他卻毫無察覺,鮮紅色的液體浸染著半塊污濁的碎玉。
左益在當(dāng)初的那一瞬間,給自己找了一個替死鬼,卻用了一輩子給這個替死鬼鋪路。
看著手中染成鮮紅的碎玉,左天問神情猙獰。
“左益,我這一聲爹怎么就能值得讓你這樣!怎么值得?。?!”
——
一天的工夫,御河道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左家的人安排妥當(dāng),當(dāng)初左府跟來的七個老頭都是從邊界這里出去的,雖然時間有長有短,但是對御河道并不陌生。
剩下左慈,左哲,左勇還有左八萬他們四個人帶的兵,更是不需要擔(dān)憂,左家的人,重新配合起來,完全是無縫銜接,沒有任何的生疏。
御河道的城池里面,左天問和所有的人都坐在城主府中,傅天仇陪安排在了附近的一處宅院里面,他和那位所謂的皇孫一起呆在那里。
當(dāng)初一個人在御河道,傅天仇整天擔(dān)心的睡不著覺,左天問他們的到來,反倒讓這個權(quán)掌邊界的兵部尚書安穩(wěn)了不少,說起來也著實諷刺。
白云觀那些道士們也沒有來,老頭子雖然帶著所有人出了白云觀,但一路上對于左天問還是愛答不理,對此左天問也沒有多在意。
邊界的事情也不太需要他們這些道士幫忙,左天問之所以拽著這些家伙跟著,也只是為了日后的對付黑山老妖,普渡慈航用的。
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還是害死左益的那些寄生蟲還有關(guān)外的異族入侵。
“說說吧,都有些什么主意?!?p> 坐在主座上,左天問開口講道,昨天左四將路上遇見的事情都跟這些家伙說清楚了。
寄生者的事情肯定是沒法說,所有的黑鍋只能由黨項人和鐵勒人扛著,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這些細節(jié)也無傷大雅。
“扯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出兵去把外面那些家伙全都滅了,老爺?shù)某鸬炔涣诉@么久了!”
說話的是左慈,跟左八萬看起來差不多的黑大個,開口也是個沖脾氣。
“我們這些人去打黨項人跟鐵勒人的聯(lián)合?他們可是有著四十多萬人!”
在場的人有暴脾氣,自然也有存著理智的,左慈才做完話,左勇的嗡鳴般的聲音接著響起。
“現(xiàn)在沖出去,打贏了也是慘勝,代價太大了!先把剩下的那四個人解決了吧,少爺剛才說的意思就是這個?!?p> 說完,眾人的眼睛落在了左天問的身上。
輕微的點點頭,四十萬人不到的隊伍去跟黨項人和鐵勒人硬拼,完全是沒腦子的行為,左慈會說出這話,也完全是為了急著給左益報仇。
但左天問明白,自己都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也不急這一時,穩(wěn)妥才是跟重要的。
“除了御河道接手的人馬,還有三十萬的軍隊不在我們的手上,請?zhí)堤斐鹨呀?jīng)替我發(fā)出去了,估計明日左右,他們就能夠趕來御河道。”
左天問的話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后面的話語什么意思,在場的中人心中也是清楚,想要出戰(zhàn),邊界的內(nèi)部,最先不能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