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規(guī)矩
“是不是真的,你要是用這個唬我,明早我就用你那兩個卵子下面條!”
搓手的那人開口說著,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隱晦。
“去了你就知道。”
嘟囔了一聲,左八萬的興致似乎有些不高。
“但愿你不是唬我,老爺留下來的東西不能給外人糟蹋了?!?p> “左哲!”
話音剛落下,后面就傳來了一聲翁響,一個身高近乎十尺的巨漢從黑影中慢慢顯現(xiàn),從三人的后面追了上來,與眾人不同,他的身下是一頭棕褐色的獨角犀牛。
身上厚重的鎧甲,加上如此龐大的體型,就算是馬匹也會被如此巨大的重力壓垮,一柄七尺的巨大斬馬刀,橫掛在上面,襯托出壯漢的巨力。
邊界斬馬使統(tǒng)領(lǐng),左勇!
方正的面孔,雙眼中的神色散發(fā)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聽到左勇叫到自己,左哲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伸手直接將對方連同胯下的黑馬一起拽了過來,左勇憨厚的面孔幾乎貼在了左哲的鼻尖。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句話,我會親手把你撕了!”
話語說的很平靜,左勇的聲音不重,但是配上那低沉嗡鳴的嗓子,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
“我說錯話了?!?p> 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語有問題,左哲沒有多辯解什么,而是低頭認錯。
松開手,左勇的目光環(huán)視了一遍自己四周的人。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他是左家的少爺,老爺?shù)膬鹤?,現(xiàn)在左府的主人。哪怕他讓我們?nèi)ニ退?,這個眉頭都不能皺一下,身為左府的人,規(guī)矩不用我多說?!?p> 說完話,左勇騎著身下的犀牛,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要是再讓我聽到有誰說這種話,就別怪左勇不講同袍情面了?!?p> ……
“左四,他們還有多久才到?!?p> 左天問坐在鐘樓之中冥想了少許,所有的事情并不復(fù)雜,只不過距離給左益報仇的時候越來越近,左天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城墻頭上空蕩蕩的,沒什么人。
接手五萬人的軍馬,還要安排妥當(dāng),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畢竟這里是邊界不是京城,軍伍之間的交接沒那么的簡單。
只剩下左四站在鐘樓旁,守著左天問,聽見問話,左四抬頭看著天空算著時辰。
“估摸著也應(yīng)該要到了?!?p> “下去接接他們吧!”
提刀起身,邊界的這些左家人想要看看左天問,同樣的,左天問對于左益留在邊界的這一批人也很感興趣。
自己后面要做的任何事情,都離不開軍隊的支持,所以說左益留下來的這些人,對左天問后續(xù)計劃有著很大的影響。
來到城門頭上,黑夜讓一望無際的荒漠看不見半點光彩,晝夜之間的溫度差別極大,明明白日還是令人汗流浹背的高溫,而此刻,水汽已經(jīng)在冰冷的盔甲上打起了寒霜。
并沒有讓左天問等多久,站在城頭上不過半刻,就已經(jīng)能夠看到夜色里,隱約間出現(xiàn)了不少黑影。
人來了。
原本,左天問以為這些人會浩浩蕩蕩的帶著人馬過來,聲勢浩大,沒想到最終來的人合起來也不過二十多人,四個家伙帶著幾個護衛(wèi),就這樣快速的往御河道趕來。
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難怪是會被左益留下來領(lǐng)兵的人,都是還有些腦子。
一路趕來,不少人的盔甲上還帶著發(fā)白的水汽,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左天問擺了擺手。
“沒這么多規(guī)矩,都起來吧,別再外面待著了。”
漢子都是好漢子,左益手下的人沒有孬種的,左天問不是傻子,這些家伙心甘情愿的跪在自己面前,那是看在左益的面子上,做人不能夠不識好歹。
晚上的聚會,并沒有想象中的刁難,看著四個家伙一臉恭敬的模樣,倒是讓左天問非常的驚訝。
對于自己的恭敬來自于左益,可是他們也沒必要如此聽從自己的話,左府上的七名老仆是因為見著自己長起來的,說是家仆更不如說是親人多一些。
可是這幾個人,除了左八萬與自己見過一面,其他人自己甚至連見都沒見過,能夠當(dāng)上邊疆將領(lǐng)的人,你說他沒點傲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就因為一個左益,他們就愿意對于個陌生人死心塌地?
手指在鴻鳴刀上來回摩擦,左天問有點拿不準(zhǔn)情況。
今天上午,他對左八萬出的那一刀,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其實何嘗又不是一種試探。
如果當(dāng)時左八萬當(dāng)場暴起,左天問肯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六萬人就想在邊界成事,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顯然左八萬的態(tài)度,讓左天問放心了不少,不管怎么樣,他們這些人潛意識里對自己還是有些恭敬的,哪怕是看在左益的面子上,至少,還能談不是嗎。
似乎是看出了左天問的顧慮,一直守在旁邊的左四目光落在最強壯的左勇身上。
輕聲的咳嗽了一聲,對著左勇說道。
“左勇,你是帶頭的,你來說?!?p> 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左勇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眼睛望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左天問,從自己的桌前站了起來,直挺挺的跪在了左天問的面前。
剛想動身,左天問卻被一旁的左四阻止了,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示意左天問不要動。
“這是規(guī)矩,老爺不在了,您就是左家的規(guī)矩,這也是老爺?shù)囊馑??!?p> 左四攔住了左天問,而其他的人,也同樣跟隨著左勇的動作,全都跪在了左天問的面前。
二十多人整齊的跪在地上,鐵甲撞在地面的聲音很是清脆。
“這是什么意思?”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左天問的雙眼在左四和底下眾人之間來回切換,叛變…不可能的,沒有誰叛變是給人跪下的,但是他們說的規(guī)矩,左天問卻從來沒聽過。
“這是規(guī)矩少爺?!?p> 剛剛攔下他的左四開口解釋了起來。
“老爺走了,您就是左家的主人,左家的人都是您的人,就算你現(xiàn)在讓所有的左家人去送死,我們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說完,左四也同樣來到了人群之中,跪在了左天問的面前。
“左家是留給您的,這是老爺?shù)脑挘蠹胰硕?guī)矩,當(dāng)初老爺?shù)脑捠且?guī)矩,如今,您的話就是規(guī)矩!”
“為什么?”
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些人,左天問坐在椅子上,身子不由的微微向前弓起來。
為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送死,這是左天問想不明白的事情,左益對屬下很好,他確實很受人愛戴,這件事情左天問知道,但這終歸是對左益的,愛戴也同樣不能當(dāng)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