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叔苦惱地說著,一番話說得句句在理。
陸士嚴(yán)坐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陸老夫人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新華他當(dāng)真不把項目交給你?”
這時候,陸二嬸走上前了幾步,伸手替老太太捶了捶肩膀。
老太太的神情緩和了幾分。
“媽,你也別想太多了。其實新啟這次召開會議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士嚴(yán)出面而已,畢竟他三天兩頭見不到個人影,不是這樣重要的場合,又哪里回來呢?”說著,她嘆了口氣,似乎頗為無奈。
陸士嚴(yán)一下就蹙起眉來,吊兒郎當(dāng)?shù)亻_口:“二嬸啊,你可別這么說。不就是一個項目嗎?我去跟我爸說一下不就成了,您別諷刺我了?!?p> “哪里諷刺你了?士嚴(yán)啊,你再這樣也不是個事。畢竟以后陸氏還得你來繼承——”
“我可不要!誰要誰拿去!”陸士嚴(yán)幾乎是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地,果斷地開了口,讓陸二叔與陸二嬸相看了一眼。
眸中的神色只有二人明白。
“我有我的初初就夠了?!标懯繃?yán)話音頑劣地落下。只有白小初知道,那雙看似溫順的狹長的墨眸之中,冰冷一片。
只是在白小初走神的時候,陸士嚴(yán)的眸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黑眸中滑過了一絲淡淡的思量。
“士嚴(yán)!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陸二嬸頓時橫眉豎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陸老太太只覺被吵得頭疼,責(zé)怪地看了一眼陸士嚴(yán),怎么這些個孫子,一個個都是這樣不成器的模樣呢?
“好了?!彼_聲打斷了陸二嬸的話,“士嚴(yán),我別的也不要求你,就你二叔這事,你看著幫幫他。畢竟你爸的那個頑固脾性,我也拿他沒辦法?!?p> 現(xiàn)在的陸氏幾乎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他們這一輩的手,交給陸新華,也就是陸士嚴(yán)的父親打理。
“行吧??丛诙迥阋矌臀以谖野置媲翱偸钦f好話的份上,我也得替你出出力不是?”陸士嚴(yán)立馬接了口,說罷就朝著廳內(nèi)的眾人擺了擺手道,“那就沒事了吧?那我可得走了,還跟朋友約好今天要出門去玩的呢?!?p> 陸二叔的臉色又變得有幾分不好看:“士嚴(yán)啊,你可別老是整天想著玩——”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陸士嚴(yán)摟過了白小初纖細(xì)的肩膀,嘟囔了一句,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回到車上,陸士嚴(yán)的手就離開了她的腰間。
“你……”白小初抬眼看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
陸士嚴(yán)想起剛剛她在他懷里噤若寒蟬的模樣,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小心思,挑了挑眉:“怎么?想問我為什么有兩副面孔?”
白小初見他削薄的唇上沒有一絲弧度,俊臉上冷若冰霜,頓時咽了咽口水,沒敢再問下去,只得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有,我不好奇。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見她識趣,陸士嚴(yán)的神情緩和了幾分,眸中有了一絲促狹的笑意:“你真當(dāng)我們今天要出去玩?”
“還是說,李小姐已經(jīng)不知不覺對我心動,隨時隨地想要跟我呆在一起了呢?”
白小初的俏臉在霎那間變得通紅,柔美的五官卻美得驚心動魄。
男人的眸色深了幾分。
“你別總這么不正經(jīng)?!彼?,但奈何詞窮,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李小姐,你怕是真沒怎么見過不正經(jīng)的人?!彼袅颂裘?,悠悠開口,語氣肆意地落在她的耳邊,表情浮現(xiàn)了一絲玩味。
白小初被說得啞口無言。
復(fù)又想起了什么,瞧了一眼他似乎心情還不錯的臉色,猶豫著開口:“陸士嚴(yán),孩子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陸士嚴(yán)的眼中倒映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涌到喉嚨間的話卻沒有吐出來。
他微鎖起來的眉宇與驟然間的沉默引起了她更大的不安。
“你看在我剛剛陪你演戲的份上,好不好?”她打著商量,盡全力地思考著自己在這一場近乎于契約關(guān)系之中自己的付出。
“我保證,孩子出生之后,我會把他安頓好,懷孕的時候也不會——”
讓人發(fā)現(xiàn)。
“我同意了?!?p> 陸士嚴(yán)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俊?p> 他的話模棱兩可,不知道是同意什么。
白小初一時半會兒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張了張口,又蹙了下眉。
“我說我同意你生下這個孩子?!标懯繃?yán)又開了口,眸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腹部。
女人的臉色在一瞬間由陰轉(zhuǎn)晴,唇角綻放出了一個喜悅的笑意。
下一秒,陸士嚴(yán)就被抱了個滿懷。
他怔了一下,一向不習(xí)慣別人主動碰觸的他卻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推拒她。
“謝謝你,陸士嚴(yán)!”
白小初的心頭涌出一絲失而復(fù)得般的欣喜,語氣軟化了不知道多少,落在男人的耳邊。
這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
女人身上好聞的香味竄入了陸士嚴(yán)的鼻息之間,像是深谷幽蘭一般。
他還來不及細(xì)嗅,下一瞬,懷中的嬌軀就輕顫了一下,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對……對不起,我一時間太高興了,我……”白小初羞愧地垂著頭,躲避著男人稍顯炙熱的眸光,就差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陸士嚴(yán)皺了皺眉,隨即惡劣地勾唇。
“別高興得太早了。”
“什么?”白小初疑惑地抬眸。
“在懷孕期間,我可不保證你孩子的安危?!?p> 什么意思?
他該不會是想著,大半夜的將她迷暈之類的,然后找醫(yī)生偷偷給她做人流手術(shù)吧?
雖然腦洞大得有些離譜,但是陸士嚴(yán)這個具有兩副面孔的男人,往往就是這么離譜。
她心生警惕與慌亂:“陸士嚴(yán),你想做什么?”
“你說呢?李小姐,我剛剛說過吧,你沒見過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人,比如我呢?”
男人的眸光微閃,飛快地滑過了一絲促狹,只是語氣卻十分認(rèn)真。
女人如他料想中的一樣,局促不安起來。
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腦袋里估計已經(jīng)在思索著該怎么樣討好他了。
乍一看是慌不擇路,但是……
陸士嚴(yán)眸色一深,伸手拍了拍她蒼白的小臉:“逗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