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來客棧里,靈蕓聽了太子蘇明燁的消息,噗通一聲的跪了下去,在這萬籟俱寂的乾字房中像個沒有骨頭的行尸走肉。
她顫抖的打開雙唇,帶著哭腔的詢問道,“世子誠不欺我?”
蘇溫言眼中的笑容一閃而過,帶著一絲玩味的品著楓香茶,耐心說道,“是啊,瞧你是怎么了,竟開心的說不出話了。”
靈蕓腦中嗡的一聲,忽的炸裂開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根本聽不清蘇溫言接下來說的風涼話。
“那太子出了宮下一步會怎么樣。。。。。。”
“怎么樣?你說以皇后對他厭惡的程度他應該會怎么樣呢?”
蘇溫言喝下一口茶,看著失神的靈蕓,心中鄙夷了幾分。
靈蕓滿腦都在想著曾經(jīng)過往,她記得蘇明燁教她識字,教她讀詩,在宮里護她周全,待她如同對待妹妹一樣,這樣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過了。
如今蘇明燁被打出了宮外,蘇溫言卻說她很高興?這是什么道理。
靈蕓心里不服,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睛慢慢的抬了起來,嗔怒說道,“太子對世子真心相待,處處維護世子,世子如今見人落難,竟說起風涼話來了?你這樣做對的起太子對你的一片真心嗎!”
有趣。。。。。。
蘇溫言看著眼前女子對他的責難,終于有了點心情陪她繼續(xù)說下去,既然她不愿意糊里糊涂過下去,非要和他算賬,那他就好好的和她算一算。
大手一揮,桌案上的文書被扔至靈蕓的眼前,他還未說一句話,只見靈蕓托起來一看,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便嚇得瞳孔收縮了起來。
“這是。。。。。。”
靈蕓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來的一樣,她驚恐的看著本子上的一條條記錄,除卻幾次蘇溫言交代的事情以外,其他的都是她私下同皇后會面的時間記載。
“你在監(jiān)視我。。。。?!?p> 蘇溫言倒是不疾不徐,不以為然的說道,“你說的這句話不分尊卑,對我大不敬這一點我就可以上報朝廷治你死罪了?!?p> 靈蕓抿住了嘴,渾身顫抖個不停。
蘇溫言嘴角勾笑,自來他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別人臣服他的樣子,如今看到了,也沒打算放過,只說道,“離了宮中我以為你再不會與皇后糾纏,誰知你賊心不改,私下里把我的情況外露給皇后,我想,我本就是和皇后一條船的,你報給她倒也沒什么,這正說明我們都是一股繩上的,故而我才特意把太子出事的消息告訴你,好讓你高興一下,怎么?如今你又不高興了?”
靈蕓忍不住,心中崩潰,清冷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吧嗒吧嗒的掉在衣袖上。
片刻她規(guī)矩的跪在了地上,連連叩頭,嘴里說道,“求世子放過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奴婢還有事要依靠著皇后娘娘,這才進了她的圈套呀。”
蘇溫言聽著磕頭的聲音,心里全不在意,悠悠說道,“我最討厭叛我的人。”
靈蕓嚇得禁聲縮脖,半響顫抖的說道,“求世子救救太子吧,奴婢愿意給世子做牛做馬?!?p> “做牛做馬?”蘇溫言眼含譏笑,諷刺說道,“你也想做太子今日身下的馬一樣將我陷于不仁不義的地步是嗎?”
話音未落,靈蕓猛勁的搖頭,蘇溫言輕哼了一聲,眉宇中不怒自威,清冷說道,“我去救太子,豈不是背叛了皇后娘娘?你若再去打了小報告,到時候讓我如何收場?”
靈蕓一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抬頭額上又紅又腫的說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從今往后,奴婢只聽世子的話?!?p> “我早同你說過有人會替你討回公道?!碧K溫言揉了揉眉心,睜開眼說道,“可惜你不聽,如今要我再信你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p> 蘇溫言說的意味深長,靈蕓自知這可能又是一個圈套,可為了太子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須得跳。
“奴婢本心,天地可鑒,世子當可驗一驗,若奴婢皺一下眉頭,便由天雷劈死,粉身碎骨?!?p> “好吧,這話聽著還有點骨氣?!碧K溫言含笑說道,“我這里的確有一樁買賣要你去談。你可愿意?”
她難道還有拒絕的權利嗎,今日既然話一出口便在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她雙手一拜,行了個大禮,視死如歸的說道,“奴婢靈蕓一切聽世子吩咐。”
。。。。。。
翌日,容溦兮滿心歡喜的將香囊在小九面前晃悠,誰知這人就是不上鉤,鬧了半天容溦兮只覺得自己都快被人帶抑郁了,于是這戰(zhàn)術便作罷,轉頭倖悻的將兩個香囊送到了翠兒的房間。
還為走近,就聽到屋里旁的小丫鬟關切說道,“你都病成這樣還不請大夫?”
翠兒咳嗽聲音不斷,似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容溦兮只大致聽出來個大概意思,還未等小丫鬟繼續(xù)勸慰,便一步踏進去說道,“一個大夫而已,侯府難道還差給你找大夫的這點銀子了?”
翠兒一看容溦兮進來,身子沉的根本坐不起來身,一旁的小丫鬟將她按在床上,說道,“溦兮姐你可來了,你快勸勸她吧,平日里溫順的像個小綿羊,一生病就變成了頭倔驢?!?p> 容溦兮輕笑一聲,使了個眼色將小丫鬟先打發(fā)了出去,這才坐到床邊說道,“為什么不愿意找大夫?”
翠兒聲音沙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本就是小毛病,干嘛費那個事?!?p> “不怕你表哥擔心?”
翠兒臉上分不清是燒熱的紅還是害臊的紅,只慵懶的嬌嗔道,“溦兮姐又拿我尋開心了?!?p> 容溦兮不過想試探試探,這一說見人的精氣神還在,便也放心說道,“不打趣你,只是你不怕你娘擔心,我可是做好了月季香囊,到時候你母親生辰,若是你還不好他老人家會擔心的。”
翠兒看見容溦兮做好的香囊,如今風寒暫失了嗅覺,心中歡喜放在了鼻子前面使了好大勁才聞得一絲味道,不一會兒又見容溦兮掏出了一個桃花香囊,不由耳根子又是一紅,鬧了半響,翠兒終是帶著閨中女子的羞怯說道,“這個東西能不能勞煩溦兮姐替我送我送過去,我如今也不適合見人。。。。。?!?p> 容溦兮哼了一聲,說道,“你病了他自該來看看你的。”
翠兒一笑置之,只說守城這活又苦又忙,侯府又是官家的府邸他過不來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