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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謀之花田有喜

第二十一章 舊夢重溫2(蘇溫言)

盛謀之花田有喜 滴溜圓 3446 2021-06-18 20:00:00

  “容溦兮你真是一天不給侯爺我惹事,一天就皮癢是不是。”

  “我才出去多久,世子就被你弄成這樣?!?p>  “你想害死你侯爺我是不是?!?p>  “從今天開始,回你的營里呆著去,不許再靠近世子半步!”

  蘇溫言醒過來的時(shí)候,意識混沌,可他能聽得清,門前這粗狂的怒吼正是容祁破口大罵的聲音。

  隨行的太醫(yī)見人醒了,趕忙跪在床前懺悔說道,“世子萬福,世子可覺得好一些?”

  “我。。。我是怎么了?”蘇溫言虛弱問道。

  太醫(yī)被嚇得一身冷汗,眼瞧著終于蘇醒過來,叩首說道,“方才微臣診斷,世子爺應(yīng)該是對方才屋內(nèi)的某種花香產(chǎn)生了不適之感,引發(fā)了喘癥。”

  蘇溫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他還有這樣的弱點(diǎn),真是有趣。

  他偏頭聽著營帳外面聲音漸漸消散,只見容祁憤怒的拉開了營帳,帶著一身的肅殺之氣走過來,叩首說道,“世子恕罪,臣已經(jīng)叫人將這屋內(nèi)花盆盡數(shù)搬去,世子可以好好休養(yǎng)了。”

  蘇溫言輕哦了一聲,嘴唇的涼意襲來,他喉嚨一動似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那個小丫鬟呢?!?p>  容祁以為蘇溫言的個性必定不會放過容溦兮,此時(shí)若是他親自懇求他,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幾分面子。

  “回世子,此女已經(jīng)按軍規(guī)處置?!?p>  蘇溫言眼睛一驟,問道,“你把她殺了?”

  容祁一愣,不知這話是疑問還是肯定,只有些心虛的說道,“臣已經(jīng)將她關(guān)押下去,禁閉五日,讓她好好反省?!?p>  容祁抱拳的手中滲出了絲絲冷汗,頭頂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yīng),這樣的回答讓他心里有些不安。

  半響,蘇溫言頭也不回的說道,“五日她許是受不了,我也沒有大礙,依軍令處置的話,我看就兩日吧?!?p>  容祁微怔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蘇溫言,愣了半響說道,“臣代溦兮謝過世子?!?p>  蘇溫言隨意說道,“無妨,日子一過,叫她過來伺候我吧?!?p>  容祁叩首一拜后慢慢退出了營帳,被外頭的冷風(fēng)一吹,他忽的神志清醒。

  不對呀,依軍令處置,容溦兮應(yīng)該被罰去打板子呀,他越想越糊涂,望著身后的縫隙中探著里面熟睡的男人,心想道,“難道這一病是菩薩附體了?”

  蘇溫言數(shù)著時(shí)辰過日子,可容溦兮再回來的時(shí)候卻膽小的似綿羊,細(xì)致周到的樣子讓他無理可挑,逼得他只能在喝藥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這樣的容溦兮讓蘇溫言在某一瞬間覺得很受傷。

  好在,這種無聊的心情并未持續(xù)太久,圓月初六,容祁便接到了驛站送來的信件,齊王因?yàn)閾?dān)心蘇溫言的身體已經(jīng)從京中出發(fā)了,不日就可以趕到這里。

  因著這事,久久未笑的蘇溫言明明已經(jīng)成年卻依舊欣喜了好長時(shí)間。

  連著容溦兮都說他像變了個人,為了讓她多做一些新鮮玩意給他父親嘗嘗,甚至?xí)r不時(shí)的要賄賂她,一點(diǎn)底線都沒有。

  行兵打仗最重視天氣,蘇溫言記得那一日,放哨的將士喊了句南風(fēng)已起,齊王的隊(duì)伍就到了。

  容溦兮擺著桌前的幾盤小點(diǎn)心,肚子里咕嚕了一聲,聲音太響,蘇溫言想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都不行。

  他偏頭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容溦兮,說道,“我父親只是嘗嘗,等他走了,這些東西我們分著吃。”

  “世子也吃?”

  蘇溫言動作一頓,嫌棄的看過容溦兮一眼,說道,“你是肉做的?我難道是泥做的?”

  容溦兮自知自討沒趣,明知他父親一走,她的好日子就到了頭,竟然還敢這樣放肆說話。

  蘇溫言撇過她一眼說道,“待會兒我父親進(jìn)來,你若再發(fā)出一次聲音。。。。”

  容溦兮不等蘇溫言說道,連連擺手說道,“不敢不敢?!?p>  說罷,蘇溫言便聽到了外頭行禮的聲音,他眉頭舒展,站的更為挺拔。

  齊王步伐緩慢,臉上略帶傲慢的走了進(jìn)來,蘇溫言等到了這一刻,俯身便是恭敬的一拜。

  “兒臣見過父親?!?p>  容溦兮見了蘇溫言瞪了她一眼,很是識趣的退了出去,原來他不想她在這,那他且問問她愿不愿意在這呀。

  容溦兮方退下,蘇溫言便起身跟在了齊王的身邊。

  齊王冷漠的轉(zhuǎn)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對自己俯首稱臣的兒子,說道,“聽說,你病了?”

  蘇溫言眉眼掩飾不住的欣慰,平靜說道,“回父親,兒臣只是受了一些外因影響,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齊王閉著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那便好,此時(shí)生病只會影響我們的大計(jì)?!?p>  齊王的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澆滅了蘇溫言心里剛被點(diǎn)燃的火苗,他冷笑一聲問道,“父親來看望兒臣,只是怕兒臣耽誤了您的大計(jì)?”

  齊王沉下呼吸,隨意的說道,“不然呢?”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蘇溫言失望的搖了搖頭,他怎么就相信了他父親會給他溫暖和關(guān)懷。

  一個在他尚在襁褓中就把他送到深山老林里的男人,又怎么會突然心疼起在邊關(guān)是死是活的兒子。

  這想法在蘇溫言腦中過了一圈,不過須臾,他便恢復(fù)如常,說道,“聽說皇上已經(jīng)許久未上朝了,下面的百官怨聲載道,相信不出多時(shí),父親便可以如愿以償了?!?p>  齊王聽了這話,興奮的睜開了眼睛,血的味道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聞到過了,他深吸了一口戰(zhàn)場上嗜血的滋味,緩緩說道,“到時(shí)候我君臨天下,就封你為太子?!?p>  “我?”蘇溫言像是聽了個笑話,眼中帶著不屑說道,“父親是希望我當(dāng)太子,還是希望別人來當(dāng)這個太子,又或者說父親奪取王位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大膽?!饼R王的怒火被蘇溫言瞬間勾起。

  很好,這正是蘇溫言想看到的樣子。

  比起他什么情緒也沒有,蘇溫言更喜歡看他生氣。

  蘇溫言不怕反笑,說道,“父親為了那個女人真是費(fèi)盡心機(jī),不過,我看她未必領(lǐng)情吧,說不定,她還盼著父親早點(diǎn)死?!?p>  “住口?!饼R王指著蘇溫言說道,“你這放肆的模樣,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蘇溫言像是被人碰了軟肋,怒說道,“你胡說,我母親溫柔賢惠,通情達(dá)理,是你,是你一步步把她逼成了瘋狂的模樣。”

  齊王退后一步,深吸了一口氣,半響,竟笑出了聲音來,戲虐道,“沒錯,你的確不似她軟弱,也不像她聽話,你更像我,像我一樣冷血無情,像我一樣心比天高,承認(rèn)吧,兒子,你就是另一個我。”

  蘇溫言死咬著牙不放,他的心像是萬蟻噬骨一樣的難受,滿臉的怒意無法消散。

  齊王看著被打倒的蘇溫言,笑的更加猖狂,不疾不徐的邁著步子離開這地方。

  臨走前他拍了拍蘇溫言的肩膀說道,“你的恩師秦先生已經(jīng)回來了,我會請他為我卜上一卦,到時(shí)候一切按卦象行動,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懂得計(jì)較得失、權(quán)衡利弊?!?p>  蘇溫言克制著自己的憤怒,在臉上硬擠一個笑容說道,“兒臣遵命?!?p>  齊王走了沒多久,蘇溫言就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毫無支撐的跪倒了下來。

  他像他嗎,他不愿意像他,他是那么的可恨,那么的無情,那么的冷血。

  一想到他身體里留著他的血,蘇溫言心里就越是惡心自己。

  他看著床下的短劍,眼中像是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直奔床頭而去。

  “世子你別沖動!”

  蘇溫言剛握住短劍只見容溦兮沖了進(jìn)來,一把搶奪了過去。

  容溦兮嚇得驚魂未定,死死抱著短劍不放手,說道,“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是何苦呢。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不僅是你父親的,還有你母親的呀。”

  蘇溫言本是一愣,被她這樣一說,反而氣的笑出聲來,“你以為我要做什么?”

  容溦兮不敢松弛,見他眼中含笑,姿態(tài)隨意,這才說道,“你不是要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嗎?”

  戲本子就是這樣演的。

  蘇溫言看著眼前這腦回路清奇的女子說道,無奈一笑,說道,“我只是想出去舞劍,釋放一下自己?!?p>  蘇溫言說罷,見容溦兮肩膀漸漸松懈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個受驚的雞仔一樣,忍不住嚴(yán)肅說道,“你在外面站多久了?”

  容溦兮被這一問,愣了片刻,心虛說道,“奴婢剛過來。”

  “撒謊?!碧K溫言眼睛盯在容溦兮身上,似能看穿她的心思,“你分明從出去就沒有離開過這營帳?!?p>  容溦兮被蘇溫言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心中慌張萬分,她的確沒走,甚至還偷聽了許多不該聽的,等她后悔的時(shí)候已經(jīng)為時(shí)已晚了。

  蘇溫言停住了腳步,俯視著她說道,“你要去告訴你家侯爺嗎?”

  見容溦兮沒說話,蘇溫言心中泄了氣,“現(xiàn)在殺你滅口還來得及。”

  他看容溦兮縮了縮脖子,嘴角一勾,轉(zhuǎn)身換了個話題說道,“你覺得我和我父親一樣嗎?”

  容溦兮猛然一抬,使勁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反應(yīng)蘇溫言倒是滿意,于是他便好奇問道,“都說兒子隨父,也許我和我父親一樣貪婪,冷血?!?p>  容溦兮沒有立刻回答,蘇溫言的心一下子又冷到了極致。

  不過這也不奇怪,自蘇溫言來到這個地方,容溦兮就沒過過一天舒服日子,她客套結(jié)束了,自然無法回答他接下來的問題。

  “世子聽說過嗎,同一種花的種子可以長出不同的姿態(tài)來。”

  蘇溫言身子一震,屏住呼吸聽容溦兮溫柔說道,“同一種花的種子,即便長在一塊地上,也會按照自己的心意開出不一樣的樣貌來?!?p>  蘇溫言一瞬間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液在重新翻滾,熾熱的火焰融化了冰冷無比的心,他似懂非懂的問道,“就像十八學(xué)士一樣?”

  容溦兮,“。。。。。?!?p>  她雖未回答,蘇溫言卻好似明白了一般,說道,“你說的對,我未必和我父親一樣,終有一日我會讓他輸?shù)男姆诜!?p>  容溦兮尷尬一笑,“世子能有此種覺悟叫人佩服,若是以后世子需要溦兮,溦兮一定傾力相助?!?p>  只要不是謀權(quán)篡位就行。

  蘇溫言回眸一笑,說道,“一言為定,不如,就以十八學(xué)士為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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