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人性如此
一字一句都在保全豐家，保全豐行乾的退路，那一字一句，說的不免讓朝堂中的些許人動容，可是動容也只是些許者，大部分的大臣是冷漠的，是嗤笑的，更甚至未被牽連者都是幸災樂禍的。
而今的齊南王朝之中，真正大義凜然，敢為家國犧牲者，敢為帝王忠言逆耳者已經寥寥無幾，大部分的大臣都認為他們妨礙了自己登高權位的道路，認為王上太過寵信，認為他們功高蓋主，所以不折手段，所以想盡了辦法也要讓他們去死。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這些大臣，那一副大義凜然嘴臉下的真正的面容。
豐行乾看著豐富天那佝僂的背影，聽著那些字字句句，原本最應該感動的，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是沒有任何的心情，甚至面對自己的父親這般模樣，只覺得好笑，甚至是想怒吼著讓他滾，讓他走開。
他將目光從豐富天的身上緩緩移開，落在了一直不說話，手里帶著鐐銬，垂著腦袋，跪在地上的長孫玥身上，看著她，目光灼灼，毫不掩飾。
垂著的手緊了又緊了，心里默念了千百萬次眼前這個人的名字。
卻只見長孫玥像一個死人一樣，跪在哪里，頭發(fā)上的白綾沾染了淡淡的血跡，看此，豐行乾瞳孔一縮，將目光落在了長孫玥帶著鐐銬的雙手，哪里紅紅的，黑色的袖子，變的暗紅，一片，一片的，像極了血跡被沾染的模樣。
想到什么似的，豐行乾剛剛進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轉瞬間就變的嚴肅又冷峻起來，他抬起頭來，看著那跪了一地的大臣，冷聲問道：
“是誰說本候謀反？調換軍糧的？本候與那些大臣有書信來往？本候下達過什么命令給那一位大臣？本候此外，還說過什么？統統都給本候再敘述一遍，書信拿出來，證據在哪里？所有人都給本候再說一遍....”
那陡然間變的格外凌厲和威嚴的模樣，頓時讓所有的大臣都不免一抖，而那些認罪招供的大臣們，更是抖的更加的厲害。
齊南王坐在上面，將豐行乾的變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將目光不動神色的看向了長孫玥，又不動聲色的轉了回來，道：
“既然你不服，不認罪，那就讓他們再說一遍，也好讓你死的明白....”
說完，齊南王對著站在一邊的王公公點了點頭，王公公會意，走到一邊，拿起了那奴才托盤上面的供詞，說道：
“小侯爺，在您來之前，那些大臣已經將自己認罪書還有其過程都寫了下來，奴才這就念給您聽聽.....”
說完，王公公便拿起那一張張供詞，念道：
“王朝之上，歷來的軍糧供給，運往邊疆守關，都是由邊疆遞上來的軍需，由內閣大臣整理上奏，帝王批準，將此件事情下達軍機處，軍機處協同內閣籌備，合理利用國庫，之后轉達由水運送至邊疆，軍機處和內閣都會將軍糧報備一份送給平靜侯府，可是一月前，侯爺在邊城傳信來說，由金陵送至邊境的軍糧，需要在進入烏江鎮(zhèn)的時候轉為陸運，而不是水運，其原因乃是邊疆來信，沿城途中，一個月內會有特大暴雨，會引發(fā)洪澇，水運極其危險，故而轉為陸運，此信息來自沿城至邊疆的城池信報，收到小侯爺的來信，故而轉為陸運，可其軍糧卻在到達邊疆將士手中，盡數被換....”
頓了頓，王公公看向跪地的某一位大臣道：“這一份認罪過程來自于此次運送軍糧的運輸官里張慶張大人....”
“途中運送的過程都很順利，可是在經過烏江鎮(zhèn)的時候，侯爺的手下帶著侯爺的手諭來報說天氣暫好，離災害天氣來臨還尚有幾日的時間，轉水運，然后在行至江南的時候，轉為陸運，這樣便可節(jié)約好些時間，盡快將軍糧送到邊疆軍中將士手中，彼時已經要入冬，考慮到此，只能聽由侯爺安排....”
“這供詞還是張慶張大人的？”
話落，王公公就聽到豐行乾問道，王公公回道：“是的，小侯爺.....”
見此，豐行乾轉過頭看著那跪在自己身后，頭都要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張慶張大人的身上，悠悠道：
“張慶大人？本候若是沒有記錯，張大人家的兒子前一年在軍中因為當了逃兵而被趕回帝京了吧，現在想來，本候當初沒有直接殺掉他，還真是做錯了呢....”
“豐行乾....”
“小侯爺.....”
豐行乾的話一出口，豐富天和王公公就立馬出聲阻止道，可誰知豐行乾天不怕地不怕，又看著那張慶身邊跪了一群大人，很多都是在朝中沒有多少地位的下臣，豐行乾看著他們嗤笑道：
“你們又是以的什么理由跪在這里供詞的？除了他說本候運送軍糧，你們來是證明本候什么？勾結軍營？還是朝中大臣？挾持王爺謀反還是包圍了金陵?”
聞言，那些跪著的大臣沒有回答豐行乾的話，卻只是跪地大喊著：“請王上恕罪，請王上恕罪啊....”
嘴里嚷嚷著恕罪，目光頻頻朝著大殿之外看去，始終未曾見襄平王的身影。
豐行乾咄咄逼人，朝堂之中氣氛凝重，李文見此，更是氣憤至極：
“逆賊敢爾？若是你無罪，為何要前往烏江鎮(zhèn)？無罪，又為何連人帶軍糧被大理寺逮??？而玄奇新閣主和你又是什么關系，玄奇新閣主在王上身邊又是意圖何為?你們進金陵的時候，你為何說她是你府里的新侍衛(wèi)而又為什么那么巧合的進了宮？這玄奇新閣主昨日又是為什么從的地牢之中離開了？”
一連串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那模樣勢必要把豐行乾問到認罪才肯罷休。
“本候當然無罪，李大人如此證據確鑿要逼本候死地，何不問問大理寺本候是如何的被逮到的？”
一聽到自己的府名，錢義立馬就匆匆上前，跪倒在地上，對著齊南王道：
“王上，臣是有話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