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有心事?。俊标惷即蠹乙姲坠寄坑艚Y(jié),不禁開口問道。
白果果嘆了口氣,雙手捧著臉,盯著藤條上的黃皮葫蘆出神兒,喃喃自語道:“我是深陷迷局,不由己身??!”
“這是何解?”
白果果便將她和白楚之間的事情,細細說與陳眉大家聽了。末了,她淺顰一笑,:“我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他當真高中了,我該如何自處?如果他落榜了,我又該如何?”
“現(xiàn)在有答案了嗎?”
“有了,”白果果淺淺一笑,“他高中之日就是我疏遠之時。他失意之時,就是我親近之日?!?p> 陳眉大家搖頭:“你??!”
白果果給她斟了盞茶,笑道:“世人都講究什么門當戶對,三媒六聘的,方能成就一段佳偶,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他高中那就是魚躍龍門,進身顯貴了。我個丫頭,自是配不上的。不都說千金小姐榜下捉婿,圖個良辰吉時么?!?p> “是啊,出身顯貴的歷來心腸不同常人般柔軟,他們心中只有得失,全無私情。而半路出頭的就更加考驗人性了。且你與他情深淺薄,未曾刻骨入心。你現(xiàn)如今這么做是對的,過分的輕信,會讓自己失了本心,變得面目可憎。”
“是啊,把愛恨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未免也太沉重了些,與他與我都不好。我啊,不要求別人,可也不會愧對了自個兒。”
說著,白果果伸長手臂,從藤條上摘下來一個黃皮葫蘆,放在手心里把玩著,她笑道:“人活著不就圖個自在快活么,我既無法讓自己脫胎換骨變得更加優(yōu)秀,那自然不應該奢求不屬于自己的風景。”
“你是個拎得清的,”陳眉大家幽幽嘆息了一聲,“我像你那么大的時候,如果能堪破,就不至于慚愧至今了?!?p> “我也不過是矯情了些罷了,”白果果笑道:“真論起來,十個我也不及眉姐姐的萬分之一呢!”
“你啊,”陳眉大家伸指一點她額頭,“也不知以后被誰降了去,竟是些歪理妙論的。”
白果果委屈地噘嘴:“我哪里有那種本事呀,別討人嫌就萬幸了!”
“看到?jīng)]?”陳眉大家對身后的小丫頭笑道:“以后可別學她,做作的不成體統(tǒng)。”
小丫頭捂嘴直樂。
白果果不服氣地撇開頭,切了一聲。
“好了,小祖宗,與你說笑呢?!标惷即蠹倚Φ溃骸敖o,這是你托我給你買的話本子,都是近幾年最為流行的了,細嚼慢咽讀下來,別有一番滋味?!?p> 話本子還泛著新墨的香氣,整齊地捆成一摞,是最新印刷的孤本,極為珍貴。
白果果臉色這才陰轉(zhuǎn)晴,撲哧一笑:“你不拿出來,我還忘了呢!瞧我這記性,還有福湘小姐交代我做的頭繩,才整了一半,就扔在了一邊。保不齊哪日福湘小姐想起來,又該數(shù)落我的不是了。”
陳眉大家便道:“你啊,可上點心吧。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說到做到?!?p> “好吧,是我的不是。”白果果受教地眨巴眨巴大眼睛,“我回去便趕工,爭取在后日做好?!?p> “后日?”
“對啊,后日是福湘小姐辦秋菊宴的日子,正好添個彩頭,豈不美哉!”
“再穿上我這件蜜橘色的衣裳,最為得宜不過了?!?p> “眉姐姐,”白果果打趣她,“你忘了,在王府里是不讓穿自己的衣服的,要統(tǒng)一著裝,方顯得規(guī)矩有度?!?p> 陳眉大家聽了便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