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更進(jìn)一步!
高中最后一次全員到齊的聚餐,吃飯唱歌,喝酒合影,大笑大鬧,不舍哭泣,這場聚餐持續(xù)到晚上十點多才結(jié)束。
梁菁郁也未免動情感懷,玩得有點投入,都沒時間看手機(jī),等到結(jié)束時打開手機(jī)一看,才發(fā)現(xiàn)江延澤給她發(fā)了兩條微信,還有一通來自他的未接來電。
江延澤:【什么時候結(jié)束?】
江延澤:【去接你?】
梁菁郁晚上喝了兩罐啤酒,這會兒還陷在同窗之情中難以自拔,只給江延澤回了條微信:【不用接,我和同學(xué)一起回去?!?p> 一群同學(xué)浩浩蕩蕩往外走,他們唱歌的地方離臺球廳不遠(yuǎn),梁菁郁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東哥在門口看著人卸貨,便主動過去打招呼。
“東哥!”
“呦,小丫頭,高考結(jié)束了?”東哥把剛拿出來的煙別到耳朵上。
“嗯,和同學(xué)聚會呢?!绷狠加粜Σ[瞇地看著他。
“前幾天打牌還看見你爸呢,改天過來玩?!?p> “我爸?”梁菁郁愣了下:“我爸還沒回來呢,你看錯了吧?”
東哥頓了頓,“那估計是沒看清,看錯了?!彼叩奖袂澳昧似砍戎f過去:“改天和小肖來玩?!?p> “好嘞!”梁菁郁笑了笑:“飲料就不喝了,東哥你先忙。”
梁菁郁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恰巧對上東哥的目光,她又朝他擺擺手,小跑了兩步走遠(yuǎn)了。
看見她爸了?她抿抿唇,抬頭看了眼路燈,梁釗說八月底才能回來呢,肯定是看錯了。
一群人在車站依依惜別,約定著常相聚常聯(lián)系,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離開。
梁菁郁和班長劉敏一起上了公交車。劉敏今晚去奶奶家住,和梁菁郁順路,車到站后,便和梁菁郁一起沿著馬路邊邊往前走。
馬路筆直,行人漸少,梁菁郁性格直爽,劉敏也是個活潑話多的,兩個人邊走邊漫無邊際地閑聊,不知怎的,劉敏就把話題扯到了江延澤身上。
劉敏:“那個花店‘遇見’的老板一般都是什么時候去店里???”
梁菁郁:“他每天都去?!?p> “???”劉敏驚訝:“那我怎么次次都碰不上他?”
梁菁郁瞥她一眼:“你經(jīng)常去看他?”
“也沒有啦?!眲⒚粲悬c不好意思:“就偶爾去附近吃飯,就去碰碰運(yùn)氣?!?p> “哦?!绷狠加粽f:“你碰不上他也正常?!?p> 劉敏:“為什么?”
“因為他被我金屋藏嬌了?!绷狠加舨[了瞇眼,一本正經(jīng)道。
劉敏愣了一秒,“切”一聲笑了,“你少騙人,我知道他是你哥?!?p> “又不是親哥?!绷狠加粽Z氣明快,扭頭審視地望著她:“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對他有意思?”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眲⒚粲行┑讱獠蛔愕鼗亓司洹?p> 又來了……
梁菁郁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你了解他嗎?”
“我就是看他長得帥,想多看幾眼,最多也就是想追他,又不和他結(jié)婚,了解那么清楚做什么?”
“……”
梁菁郁突然覺得男人長得太帥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人玩弄感情。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別人看來,竟然只是一朵想要獵采的桃花?
她皺了皺眉,壓住心底里的那點不悅,轉(zhuǎn)身擋在劉敏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眼:“勸你死心?!?p> 劉敏:“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還沒,不過很快就會有了?!?p> 梁菁郁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就是我?!?p> “梁菁郁,你……”劉敏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張張嘴,一時間有些失語。
“對,你沒有聽錯?!绷狠加粑⑼嶂X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江延澤是我的人!”
話音落下,她看到劉敏的嘴巴張得更大了,簡直能塞下一整個雞蛋。
有必要這么吃驚嗎?
她抬手拍了拍劉敏的胳膊,卻見對方慢悠悠地伸出食指,顫巍巍地朝她身后一指:“你……你的人……祝你好運(yùn)!”
劉敏拍了拍她的手,低著頭,一溜煙地跑走了。
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涌上心頭,梁菁郁緊抿著唇,機(jī)械地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對上江延澤的視線。
男人身形頎長挺拔,無聲站在離她不足一米遠(yuǎn)的路燈下,半垂著眼皮看她。
梁菁郁再次體會到一種被公開處刑的窒息感。
她抓了抓臉,硬著頭皮朝江延澤走過去:“你……來接我?。俊?p> “嗯。”江延澤表情淡淡。
他不清楚她聚餐的地點,問她她又不回,只能在路口等她。
“怎么不回微信?”江延澤問。
“?。俊绷狠加籼统鍪謾C(jī)看了眼:“沒聽到?!?p> “你喝酒了?”江延澤向她走近一步,眉心微蹙,表情冷肅。
梁菁郁下意識捂住了嘴巴:“有酒味嗎?”
她朝旁邊退開一步,“那我離你遠(yuǎn)一點點?!?p> 下一秒,江延澤拽過她的手腕,把她扯回了自己身邊。
梁菁郁沒防備,左腳絆著右腳,險些倒在他身上。鼻尖蹭過他的襯衫,她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路燈發(fā)出幽黃的光,在江延澤黑眸上渡上淺淺一層,他垂眼,神色晦暗不明地盯著她。
“梁菁郁,別以為高考結(jié)束了就可以隨心所欲。”他頓了下,音調(diào)壓下一分,低冷又嚴(yán)肅:“以后,不許不接電話,不許偷偷喝酒?!?p> 他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高興,微斂的下頜透著點不虞的凜冽銳利,帶著無形的侵略感,梁菁郁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那什么時候可以喝?”
“我在的時候?!彼f。
“哦?!?p> 她抿了抿唇,又仰頭看他,他的側(cè)臉被光掩著,清俊深邃,比例完美,是她最喜歡的模樣。她視線稍稍向上,頭頂之上,飛蛾在不知疲倦地撞著燈火。
她心里倏然涌起了涌起一種類似于飛蛾撲火的孤勇決絕:“那,我可以談戀愛了嗎?”
“……”
“和你。”
“……”
晚風(fēng)卷過她的發(fā)絲,不添清涼,反增燥熱。
梁菁郁直直地與他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沒多久,但那陣沉默像是鈍刀磨肉的折磨,在她心上磨了許久。
她聽到江延澤好像無聲嘆了口氣,“梁菁郁,我最后一次問你,你是認(rèn)真的?”
“是?!彼J(rèn)真點頭。
“戀人和家人不同,家人永遠(yuǎn)可以讓你回頭,但戀人不會?!彼羯值陀殖?,像在和她講道理,又像是低聲自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就再也回不到現(xiàn)在了?!?p> “感情不是貪圖新鮮。”他問她,又像在問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以后?”
“沒有?!彼f。
“我連我明天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想以后?”
“如果你非要問我以后,那我只知道……”梁菁郁仰頭看著他,眸光澄澈倔強(qiáng)。
“在我活著的今天,這一秒,我只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