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沌西村,我才知道牛鳙將軍為啥說“此村非彼村”了。
這“村”與外面的荒原唯一的區(qū)別,僅僅是零零星星的多了些石砌的房子。
一個精干的中年男子接待了我們,這便是沌西村的村長涂九。
這涂九容貌僅能算個端正,但手持折扇,白衣飄飄,神情冷淡而疏離,倒為他憑空增色了幾分。
我仔細(xì)的打量著他,心中吐槽:
在這漫天風(fēng)沙的沌墟,還扇扇子,不是腦殘,就是裝逼!
嘖嘖嘖,長相一般還愛穿白衣的男人,要么是特別愛干凈,要么是特別風(fēng)騷……
還有……
我抽了抽鼻子,一股狐騷味兒,雖然夾雜在某種植物香精的味道中,但是我還是聞了出來。
姓涂,我猜他應(yīng)該是涂山國狐族的子弟。
這涂九與兩位仙官交頭接耳了一番后,遞給兩位仙官一個袋子,兩位仙官便告辭離去了。
涂九轉(zhuǎn)身瞥了瞥我和廉貞,淡淡的說:
“沌西村一覽無余,一切皆需自力更生,兩位自便?!?p> 我以為這涂九會給我們安排一下食宿,誰知道他就拋下一句話便欲離開。
我當(dāng)然不能讓他就這么離開,自力更生,我能理解,但是你總得告訴我怎么在這自力更生吧!
我一個箭步攔住了他的去路,“村長大人,請問我們住哪兒?”
涂九顯得特別的不耐煩,指著荒原,說道:“地方這么大,隨便住?!?p> 按理說我們與他初次見面,毫無過節(jié),他作為這沌西村的村長,稍微指點下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他這態(tài)度,讓我摸不著頭腦。
莫非,這人真的是個腦殘?
廉貞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卻被這涂九的態(tài)度激怒了,對著涂九施了個定身術(shù):“隨便住是什么意思?那些房子我們都可以???”
涂九猝不及防,著了廉貞的道,被定住了身形,卻也不怒,嗤笑道:“新來的,有靈石是吧?看你的靈石在這里能撐多久!”
從他看廉貞的眼神中,我才悟出了些許。
廉貞皮相向來出眾,今日又恰好也穿了一件白衫,但衣襟和袖口上,都秀有銀色的星印,盡顯低調(diào)的奢華。
與這涂九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宋玉與宋組德并肩,潘安與潘長河同框……這撞衫撞得,就是賣家秀與買家秀的巨大懸殊啊!
我想笑不好笑,忙打著圓場:
“村長大人息怒!
我這朋友性子急。
初來乍到,我們就是想向您打探一下情況。
敢問村長,那些房子都是有人居住的嗎?
在這沌墟里,平日里大家都做些什么?如何生活?”
說完我塞了兩塊靈石到他手上,卻沒有叫廉貞解開他的定身術(shù)。
“這位仙子倒是懂仙情世故?!?p> 收了靈石,涂九的態(tài)度明顯好轉(zhuǎn)。
“我說隨便住,也不是糊弄你們!
在這沌西村,拳頭最大。
只要你們能打得過那些房子里的人,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不過我提醒這位小仙君,在這里不要隨意的用仙法。
靈石在這里是用來保命的!
一旦有人用仙術(shù),其他人就得被迫用仙術(shù)防御。
這會打破村里的平衡。
村里人對這種不守規(guī)矩的人,只能選擇聯(lián)合起來,將其抹殺?!?p> 我理解到了涂九的意思,這里的房子是靠搶的!而且不能使用仙術(shù)。
“那么,敢問村長,平時大家都做些什么?靠什么生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能活下去,一切隨意!”
我知道這涂九并未將話說透,估計再追問,也追問不出什么。
畢竟才初次見面,能告訴我們這里的基本生存法則,都是看在那兩塊靈石的面子上了。
我示意廉貞解了涂九的定身術(shù)后,涂九迅速的離開,鉆進(jìn)了一所石砌的房子。
此時好幾所房子里,都有人在向外窺探。
我與廉貞就近選了一所房子進(jìn)去,便聽到一聲怒吼:“滾!”
房子中住著幾個大漢。
為首的一人,皮膚黝黑,滿臉髯須,身材壯碩,堪比兇獸。
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角色。
我拉扯著廉貞,退了出來。
換了個房子進(jìn)去,情況沒有好多少,都坐滿了人。
如此換了七八間房,才遇到一個相對和善的老者。
“兩位新來的吧,這里的房子都住滿了人。
我這間其他幾個鋪位也都有主了。
如果兩位不介意,也可以在這里住幾天。我建議二位,利用這幾天的時間,自己砌一座房子?!?p> 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房子,都是男女混居,只在鋪位間做了簡單的隔斷,很是不自在。
如果不是因為外面風(fēng)太大,我寧愿呆在外面。
聽了老人的建議,我深以為然。
是得想辦法自己修砌一間房。
“這怎么能住人?”廉貞無比嫌棄地打量著亂糟糟的房間。
“那你說怎么辦?”我反問道。
“不就是打架嗎?那就打唄!”廉貞擼起袖子,沖了出去。
剛才我們轉(zhuǎn)了一圈,也發(fā)現(xiàn)了些看上去弱一點的人。
除了老弱病殘下不去手,找倆人打一架,我覺得也可以試一試。
大不了,打輸了,再回這里來,打地鋪!
幸好我及時趕到抓住了他,廉貞這憨憨,竟然沖向了第一所房子。
“去那邊!”
我拖著廉貞離開,他還很不情愿,“湯圓,你松手,要打咱就打最強(qiáng)的!”
“屁話!那里面那頭,你打得過?咱們是去打人,不是去被人打!”
“還沒打呢,你怎么知道我打不過?”
我翻了個白眼,不得不戳破他幾萬載自我膨脹的自尊心:“卸了仙力,你連我都打不過!”
我知道這話對他有點殘酷。
但事實如此。
如果不將真相點破,還不知道他會怎么闖禍呢。
我可不想第一天來,就被人打殘了。
廉貞不屑的“呲”了一聲,舉著胳膊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樣,跟我炫耀肌肉?
我現(xiàn)在是人形,待我化了原型,讓你看看什么是肌肉。
我挑了個沒有兇獸級別的硬茬的小房間,里面住著六個仙,其中一位是老人,一位是女仙。
其余四人皆是壯年男子。
廉貞先進(jìn)屋,指著那四個壯年男子說:“你們四個,讓兩張鋪出來!”
這四人中最壯的一個男子,身著麻布短褂,身高八尺,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
麻布男向前邁出一步,用胸脯頂住廉貞,質(zhì)問道:“就憑你?”
廉貞毫不示弱,胸脯回頂:“就憑我!這里打還是出去打?”
我不進(jìn)扶額,失策了,我光想著這屋里有幾個弱的,忘記了他們既然是同屋,可能為彼此出頭。
我們要打敗的,必須是這屋最強(qiáng)的那一個。
稍微感受了一下這個麻布男的氣血震蕩,我便知廉貞不是對手。
眾人已經(jīng)走到了屋外,我扯了扯廉貞的袖子:
“餃子,還是算了吧?!?p> 廉貞將手一揮,甩掉我:“湯圓,別怕,看我的。”
這屋的其余五人和我圍成了扇形,麻布男和廉貞站在中間。
麻布男喊道:“小子,規(guī)矩懂吧?”
廉貞回到:“不準(zhǔn)用仙術(shù),這我明白。”
“那好,小子出招吧!”
廉貞也不遲疑,腳如游龍拳如風(fēng),發(fā)起了攻擊。
雖然沒有用仙力,但廉貞這套拳耍得甚是好看,招式相當(dāng)?shù)幕ㄉ?,走位相?dāng)?shù)牡筱@,竟然碰到了麻布男好幾下。
麻布男的出招就簡單直接了許多,待到廉貞再次近身,直接一拳轟出。
我忍不住想捂住眼睛……
看著眼前的拋物線感嘆道:真是一力降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