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貞被麻布男一拳擊飛。
從地上爬起來后,又撲了上去。
“廉貞,算了!”
“廉貞,你下來,我上!”
……
廉貞仿佛沒有聽到我的喊聲,一次次的撲上去。
我不忍看下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樣實力懸殊的搏斗,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一會兒功夫,廉貞敗下陣來。
這樣的結(jié)果,相當?shù)摹瓊劬Α?p> 聽到對方的歡呼,我掀開手指,從手指縫間望出去,看見了癱在地上,頂著一雙食鐵獸眼的廉貞,跑過去將他扶到了一旁。
麻衣男“啐”了一口廉貞,便欲從我身邊走過,回屋去。
“站住!還沒打完呢?!蔽液鹊馈?p> “怎么?仙子也能打?哈哈哈!”
麻布男說完,狂放的笑著,引來周圍人一陣跟笑。
我知道自己被小瞧了,這九天六界的女仙,要么是凡人修仙,要么是些狐仙、蛇仙、花仙、鳥仙,本體不會強到哪里去,不靠仙力打架,女仙確實不太夠看。
可我是個例外。
化為人形的我,不過是個十來歲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丫頭,可我的本體,哈哈哈,可是獸中之王。
“廢話少說,換人上還是你上?”
“既然仙子也想玩玩,那竺君便陪你玩玩。”
麻布男叫竺君。
我倆拉開了距離,相隔十米,形成對峙。
竺君抄著手,側(cè)著身,斜眼睥睨著我。
我隔空喊話道:“只要不用仙術(shù)就行吧?”
竺君嗤笑道:“仙子想抓頭發(fā)撓臉,在下都奉陪!”
“哼,這是你說的,呆會兒別后悔!”
我現(xiàn)出了原形。
我的本體,身長一丈有余,除了額頭上金色的王字,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壯碩的身姿,如一座高聳的雪山。
行走間,步步生風。
不需要任何仙力,僅憑著氣血之力,便可讓身周飛沙走石。
“虎!
白虎!
神獸白虎!”
竺君在我面前,如螻蟻一般,此時他早已經(jīng)兩腿抖如篩糠,滿臉冷汗,仰視著我,斗志全無。
“本體出戰(zhàn),不算違規(guī)吧?”
我聲如洪鐘,從第一所房子里,傳出一聲同樣響亮的回答:“不算!”
這聲音,與之前那聲“滾!”應該是同一個人。
僅一個回合,竺君便被我按在了身下。
這家伙看來是個人仙。
除非是巨人族出身,普通人族,煉體再厲害,也很難跟老虎對抗。更何況,我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我按住了竺君,
“扯頭發(fā),是吧?
撓臉,是吧?
叫你小瞧我!叫你小瞧我!
服不服?”
竺君被我薅下了無數(shù)把頭發(fā),臉上被撓出了無數(shù)道血痕。
哼,叫你小瞧我,打架我可是認真的!
竺君發(fā)出陣陣哀嚎:“我服!我服!仙子饒命!”
一旁觀戰(zhàn)的廉貞,露出了幾日來難得的笑容。
嘴里喊道:“湯圓威武!”
第一所房子里那名壯漢,走出了房門,沖著我點了點頭。
我放了竺君,化為人形,目光掃過周圍的看客,幾人眼神紛紛閃躲。
我拉著廉貞進屋,選了兩張相對干凈的床鋪。
原本這屋的六人,沒有一個敢進來。
廉貞嫌棄的將原來的被褥裹巴裹巴,扔出了屋外。
一個時辰后,竺君和其他三個壯漢小心翼翼的陸續(xù)回屋。
我走到房門口,望見那一老一女抱著廉貞丟出去的被褥,依在墻邊。
我目光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那名女子。
畢竟,在這里要遇到一名女仙,不太容易。
然后我就奇異的發(fā)現(xiàn)。
她依在墻邊,手捧被褥,姿態(tài)竟是如此的協(xié)調(diào)。
仿佛那墻,就應該是被她靠的;仿佛那被褥,就必須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
她臉色有些蒼白,我竟覺得,蒼白,也許最適合她。
她裙角有幾塊污漬,我又認為,那幾塊污漬,就像裙角上的裝飾。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來不及深思,這感覺的由來,話已經(jīng)說出口:
“你們,進來!”
老人膽怯的望了望我,又瞟了眼身邊的女子,目光迅速躲閃開,慢慢的挪了進來。
女子柔柔弱弱的跟在了后面。
我指著墻角兩處空地說道:“你們就在那邊打地鋪!”
我回到自己的鋪位,卻突然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叫他們進來。
是一時憐憫?
我如此心善嗎?
有些想不明白,剛才突然就那么決定了,然后話就說出了口。
除了廉貞,其他眾人都有些意外,但是沒人反對。
廉貞躺在床上,滿臉痛苦,哼哼唧唧。
老人遞過來一瓶傷藥,算是作為我讓他進屋的報答。
我趁著問老人傷藥的用法,與他攀談起來。
我見這老人似乎還懂些醫(yī)術(shù),便請他給廉貞看看。
老人推脫道:
“小人曾在星海軍服役,這傷藥便是星海軍配備的。
小人實在不懂醫(yī)術(shù),但觀這位仙君傷勢,應該都是皮外傷。
這藥對皮外傷有特效,仙子先給這位仙君敷上吧?!?p> 我見他甚是拘謹,想來是被我剛才的武力震懾住了。
這老人一看在這里呆的時間就頗長,我初來乍到。正需要人指點,這老人倒是可以結(jié)識一下。
既然意結(jié)識,我便態(tài)度更加溫和了幾分。
那名女子,被我完全忽略,仿佛這屋內(nèi),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
我一邊替廉貞敷藥,一邊問道:“敢問仙翁來這沌墟已經(jīng)多少歲月?”
“已有八百載?!?p> “仙翁如何稱呼?”
“小仙鳥族烏成,見過仙子?!?p> 一聽是鳥族,我頓覺親切了幾分。
我家鴟發(fā)是鳥族的大長老,那鳥族便算是與我沾親帶故了。
不對,為什么我最近走到哪里,都能碰見鳥族?
眼前這位,不會又是我家鴟發(fā)安排的吧?
不過,他說自己到這沌墟已經(jīng)800年了。如果屬實,那應該就是巧合。
這天下鳥兒可真多呀!種群繁雜,數(shù)量眾多,難怪連鳳族戰(zhàn)敗后都投靠了鳥族。
我很想問這烏成到底是什么鳥,是否認識我家鴟發(fā)。
看看這屋里其他人,貌似無所謂,實則都在偷聽我們的談話,便忍住了。
“我叫軒轅雪。”
我笑瞇瞇地做完自我介紹,便見烏成緊繃的神情,松懈了下來。
如果他認識鴟發(fā),就可能聽說過我。畢竟鴟發(fā)已經(jīng)在軒轅丘待了萬年。
而這烏城,800年前才入沌墟。
“原來是軒轅山君,小仙剛才在外面,見到山君真容,便有些懷疑。
沒想到真的是您。
山君怎么也來了沌墟?
要呆多久?”
看這烏成態(tài)度,180度大轉(zhuǎn)彎,放松了,親切了,話多了。
我便知,我猜對了。
這必是我家鴟發(fā)的舊識,他早就聽說過我的大名。
接下來的談話便毫無壓力了。
廉貞被我抹了一臉的藥膏,已經(jīng)別扭的裝睡。
我收檢了一番之后,躺下,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被一陣高亢的雞鳴喚醒。
“艸,這沌墟居然有雞?”
我竄了出去,腦中已呈現(xiàn)出一鍋黃橙橙的雞湯。
乾坤袋中,雖然還有一些鴟發(fā)為我備下的肉食,但肉食進了乾坤袋后,肉質(zhì)就會變得很柴。
哪比得上現(xiàn)殺的活雞?
外面的天,依然是灰蒙蒙的,對面的屋頂上,站著一只,七彩雄雞。
我躍上屋頂,想要抓住它。
雄雞慌忙逃竄,我還不至于,為了抓只雞就用仙力,更不可能現(xiàn)原形。
我估計如果我現(xiàn)了原形,這些屋頂都得塌。
一時之間,滿地雞毛。
直到烏成沖出來,口中喊道:“山君手下留雞!”